“放我出去!你们这些混账的长夜伪君子!你们有胆抓欧!你们有本事杀了欧呀!这样关着不理不睬,还饿着我,算什么!要不等我出去了,你们一个都活不了!”
她感觉自己已经骂到麻木了,还是没有人来搭理。比起严刑拷打,这种全然被无视,更加让她心力交瘁!
海东青觉得被长夜人俘虏已经是很大的侮辱了,如今四肢还被拷上了大链,冷漠地丢弃在了一边,自己就像是捡回的一个极其不起眼的脏东西一样,对她而言,这是莫大的耻辱!
到现在为止,都被抓来一天两夜了吧,除去开始来了个人送了一次水,这个破地牢就再没有来过一个人了。
感觉牢房空荡荡的,除去自己的叫喊声,没有任何其它声响,也没有多余的犯人,没有看守的士兵,连他妈的连个虫子和蛇都没有!
整个牢房除了一扇进出的特制铁门,连个窗户也没有,四面全是石墙,牢房里面,就只有一张带黑褥子的石床和一个原先送水用的木桶!太可恶了,这样下去,她自己也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就会被饿死冻死,还是抑郁死。
“可恶!居然虐待俘虏,还有小白,不知道它会怎么样了!会杀了它吗?”
海东青痛苦到直锤墙,简直是又气又担心!她感觉自己要被气哭了,一脚就把木桶给踢碎了,剩余的水也被泼了!
她正为被这样对待而怒不可遏时,牢房外的走廊上有了脚步声。
很快的,那个抓自己的年轻将军带着一群人走了进来。
他看着海东青,笑了起来,那落难女皇的样子看上去倍感狼狈!
海东青现在的确狼狈,披头散发,面目铁青。因为大喊大叫挣扎,眼睛微微发红,连嘴唇都干燥的很。
“你那么生气干什么,不就是被抓了吗!我还以为你会不受此辱,选择撞墙自杀呢!”若子风笑着说。
“想让欧去死,你做梦吧,要死也绝对要拉上你一起!”海东青极其不屑,轻蔑的瞥了他一眼,吼骂到!
“火气那么大!拉我和你一起上路有什么好的,我们又不熟,况且你路上会有人陪的!”若子风用余光看着她的表情变化。
“而且实在不是我不想来见你,是你的族人不让,不依不饶的,又让我又打了一场胜仗!真是不好意思。”若子风看她火气那么大,非吓吓她不可!气死她!
海东青听罢,紧张地说:“你说什么!我族又来了,你又打赢了!谁带的兵,你说有人会陪我一起上路,你杀了他们!你岂敢杀他们!”
海东青激动地冲向若子风,却被他士兵轻易挡住,本来她也是又累又饿,精疲力竭,这些士兵拦下她简直轻而易取!
“你们放开欧!你们长夜国果然都是一些卑鄙无耻的伪君子!恶毒的很,说什么正直无私与人友善,都是些冠冕堂皇的屁话!你们虐待俘虏,断他食物,等他们精疲力竭后,又加以羞辱、折磨,悲卑鄙无耻……”被架起来的的海东青只能动嘴了,她用力地瞪着若子风,看上去像要把若子风瞪出孔一样!
“拜托这位姑娘,你讲讲理好不,你不要随便乱说,你所说之恶行,实在不是在下想为之事,这位姑娘不要自行脑补,这样会加深对长夜国的误会!”若子风对海东青这样摸黑长夜国的想法感到无力,觉得她这种仇视就像个迷,不知所起,百思不解!
“况且,若说恶毒,似乎姑娘才是山外青山楼外楼,屠我们长夜国数十城,横尸遍野,“勇猛”如此,这样的姑娘,才真的叫人心生佩服”若子风加重了“勇猛”,“佩服”四字,略有不悦!
知道是讽刺,海东青才不会受刺激,“欧杀你们长夜国的人,我光明正大,不会狡辩,杀了就是杀了,如今我落在你的手里,你想怎么样都随你!只是,你们虚伪至极,却从来都不敢承认!当真可笑!”说完她就嘲笑地看向这些长夜国人,环视着这些她的敌人!
“还有!我海东青自五岁开始就从不以女儿之身称弱,他人也未敢以此轻视。”
“女儿也好男儿也罢,强与弱,皆是个人作为,非天之所定!若觉得我以女儿之身而屠杀诸城,便更是恶毒至极,罪加一等,借此讽我辱我,这种想法才是愚昧至极。”
“所以,别姑娘长姑娘短地叫我,我听了烦,欧有名号,叫海东青!”海东青收敛了原先的暴戾,变得冷静阴沉,还有一点点的……悲伤?
好一个海东青!
若子风也感觉到了她变得没有那么暴躁了,也收敛了自己的不悦!
“上次冲杀的急,忘了自我介绍了,我叫若子风,长夜国将军!”
“你叫海东青?是那种鸟?”
海东青被一些士兵架住,用力的牵扯着,她只得抬头忘着这个自称“若子风”的男子!不满地说道。
“海东青是鹰!乃是族中传说的神兽,鹰中霸主,才不是你们口中的小鸟,我能以此为名,便是族人希望我带领他们走出仓决山脉,灭了你们长夜国!”
“大胆!”若子风身边的小将,看到区区女俘虏对长夜国大不敬,便出口呵斥!
“我堂堂大长夜国,国力鼎盛,人才辈出,岂是你那野蛮小族可以比拟的!别忘了你现在可是在长夜国的城池里,生死可由不得你,若将军动动手指就要了你的命!”
海东青不怕死,从他让哈尔走的时候,她就做好了准备!要说唯一的缺憾就是未能完成族人的心愿,愧对族人,愧对自己!
遇见你若子风,算我海东青时运不佳!
海东青看着眼前的将军,白长了这么一张俊美精致的脸庞,美丽,却不美好,不叫人赏心悦目,看着反而让人心生厌恶!
“呵!成王败寇,自从被你们抓了之后我就没有想过要活着出去,现在还拿生死来恐吓,你们是有多无能呀!”
“你们是打算生吞了我,还是活剥了我呀,还是活活饿死我!我这里有几百种死法,要不要我教教你呀!哈哈哈!”
她说着说着就大笑,笑什么呢!为自己可惜?还是觉得可笑!我海东青就要死了,我努力了那么久,背负着那么多,曾经不顾一切向前,走到现在,以为所有的东西都向着预期发展,可到头来却什么也没有做成!落得个身死异乡的下场,真是窝囊!真是可笑!
海东青笑的有点脱力了,原先长途跋涉未有停歇,强攻虎城,战败被关此处,伤未治、食未进,大喊大叫,早就疲惫不堪了。
海东青慢慢的昂起了头,望着没有任何装饰的牢房顶,慢慢眯起了眼睛!
真累呀……
若子风看着海东青,她是料定了自己会死吗,这心如死灰的模样。
“海东青,我不会杀你。”若子风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海东青觉得自己可能是听错了,“你说什么?”如若自己抓了敌人,必然会想尽办法让他生不如死!他居然说不杀她!
“可是若将军,自从北疆遗留的百姓知道您生擒了隐夷女将后,都希望可以当众处死这个屠城的女魔头,如若不给他们一个交代,可能会寒了他们的心!”小将再次发声,向自己的若将军提醒到。
“元帅自会有定夺。”若子风相信南宫燕做事能力。
若子风走到了海东青的面前,让架着她的士兵松开了手。她晃了晃终于站稳了,看着走进的这个人,他真的很好看,眼睛细长,眼睫如桃芯绽开!
“我不会杀你,因为,不是所有的事情都可以依靠杀戮和死亡来解决。”若子风说的低沉,看起来可认真了。
认真之后就又绽开了笑容,在海东青还沉默于他说的那句话当中,他嬉笑起来!
海东青看了一脸的不知其意!
“嘿嘿,你不要以为前两天那样对你,就觉得我们虐待俘虏,我可不是这样的人。”
“因为要出战你们隐夷,所以才怠慢了姑娘,我早已准备了美食美酒,来赔罪呢!还有,在长夜,姑娘就是对女子的普通称呼,没有任何无礼的意思,不要在意细枝末节。姑娘你不也想知道此次你们隐夷军战况如何吗?坐下来咱们详谈!”若子风循循善诱道,还略有讨好的意思。
海东青听了大跌眼镜,他没有病吧,他在说什么?旁边的他的士兵也觉得莫名其妙,纷纷左顾右盼寻找明白之人,却都是摇头疑惑的。
在这一小段时间里,这个牢房里早已摆好了桌子凳子和几碗好菜!
若子风看海东青没有反应,用手在她眼前晃了晃!做出了请的手势!
“姑娘这样的女中豪杰,本将军实在是佩服呀,知道姑娘不屑于我们长夜军中的食物,更加不屑于与在下共进晚餐。只是作为长夜国的将军,自然不会让长夜国被这样误解,有心想让姑娘知道我们国人的真正为人,和平解决一切。”
若子风察言观色着!小样儿!
“如果姑娘实在是没有胆量在长夜国军中留下性命,只能是这样耻辱地死于饥饿了。唉!正所谓上阵杀敌,死得其所。”
“可是,战士是死于小病小痛,更甚者,因久不进食,体力不支摔倒,或被饿死或被摔死,这要是传出去,真的是……丢人,你们隐夷族的形象和威严就……唉!外人都传隐夷女将连破长夜数十座城池!却是被活活饿死的……唉!”
若子风坐在了凳子上,一边说一边观察海东青,话多了起来!
海东青心想,他虽然说不会杀她,但是谁知真假,前面那个小将也说百姓都希望处死她。可一切都还没有什么定数,既然现在不会死,那么活着就有希望逃出去!
恩公也说过,成大事者当忍辱负重!隐夷族的心愿才是大事!
而且自己身在长夜军中,不知阿爸怎么样!只能从此人口中得知了!
海东青还是坐了下来,小心应对着。
“海东青你别紧张,咱们就只是好好聊聊!来吃这个菜,知道你两天没有吃饭了!”他拿起筷子给海东青夹了一块肉,放在了她的盘子里,还为她倒了一杯酒!
“你们都到外面去吧!”他调走了士兵们,很快牢房只剩他两人了!
海东青十分警惕地夹起来肉,眼前这个男人想干什么!
“你就只是要和我吃饭?你想利用我让我们族人投降!你做梦吧!”她的嘴里嚼着肉,吐字不清!
她的食量一直都不输给族中的彪形大汉,长久战斗,又几天没有进食,她早就饿得前胸贴后背了!谁管他想干什么,先吃饱再说!
“我们长夜国地大物博国力强盛,你们隐夷族虽然有猛好斗,但是人力有限,物资不足,你还真以为你们可以击败我国?”
若子风很想吐槽眼前“女子”的吃相,普通的乡野村夫和粗鲁壮汉也不会这般吃相吧,筷子都不用了,脸也不要了!这好好的一张脸,被抹上了一层厚厚的油液!光泽异常!
“少废话,能不能击败,岂是你一人说了算,你们长夜也没有你们想象的那么强大,嗯……好吃,你当真还以为我们还是原先的那个弱小卑微的名族吗!嗯……就算人力有限,你们不照样被我连破数十城!”她全程都没有抬头,真的是惊人的专注!
“行了行了,你先吃吧,不要噎死了!等会在说!”若子风实在是看不下去了!
我若子风万花丛中过,豪爽率直的女子也见过不少,但是这样式儿的还真是第一次!
“等等,这次带兵攻打虎城的人是谁?你杀了他!还有我的小白!”正当若子风要离去的时侯,海东青拿着羊腿站了起来,顶着油脸问道!
若子风摇了摇头,背对着她说道,“是上次和你一起来的那个逃掉的人,还有一个叫莫山的头领!”
“那个莫山他很厉害,我差点就不是对手,可惜……”
“可惜什么,你伤了他?”她一听到自己的父亲就觉得紧张。
“可惜他胸腔有疾,气息不稳!容易致眩,于是我带他多转了几圈,提高攻速,让他呼吸急促,他就落下了猫。对了,你的猫在休息了,灌了麻痹散,我没有伤害小动物的习惯!”
“那是雪豹兽,才不是猫!我阿爸摔下来可有受伤!”
大概是提到自己的人,海东青似乎又渐渐地变得暴躁了。
“战场上,死亡都是常事,受伤算什么!难道因为他是你的阿爸,就和别人不一样了?”
“你…”她瞪着若子风,无言反驳,现在骂也不好骂,吃人的腿软!
“他自己头晕摔下的,我没有伤他,看他样子像是伤了右手,摔下后就撤兵了!”
“你慢慢吃,回头就押送你去月城!”
若子风挥了挥手,走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