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恪坐在后面，纪昌也不管他，周恪有些无聊，便开始东张西望，时不时的想找东西弄下，弄出的声响频频打断刘健授课的兴致。

刘健呢也不好说什么，毕竟人家又不是自己的弟子，每每瞥了眼不为所动的纪昌有种想吐学的冲动。

纪昌不是不想管，对付这种纨绔熊孩子，你越是杠他，他越会叛逆，最好的办法就是让他自己知道错了，从而改正过来。

当然这很困难。

纪昌在等机会，等一个让周恪身临其境受挫的机会。

这机会很快就来了，周恪玩的无聊了，忽然站起身也不知道是对刘健说，还是对纪昌说的：“我去方便一下。”

也不等回应，就大大咧咧的走了。

纪昌看周恪走了之后，也站起身对刘健道：“老师，我也去方便一下。”

“嗯，去吧。”

人比人确实气死人，刘健欣慰的颌首。

纪昌向茅房的方向走去。

此刻周恪正舒服的嘘嘘，忽然一声刚才周恪课堂上玩耍弄出来的砰砰啪啪的声音传来。

周恪一个激灵，尿差点抖到鞋子上了，他比较生气，瞥头要看看这东宫何方神圣敢如此喧闹。

这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刚才还发出声音的地方哪里有什么人影，这么近，没人的速度能这么快的离开。

周恪天不怕不怕，但对未知的诡异的东西害怕的紧，感觉背后凉飕飕的，偏偏这时候肚子又想拉屎，好像还很急的样子。

周恪再次环顾了四周一眼，不管不顾，弯腰身子一蹲，就要方便，突然咚咚咚的声音在茅房门口响起，如此之近，声音如此响烈，周恪迅速的站起身朝外看了眼，空荡荡的，他咽了咽口水，心情紧张的探头看向门下面，依然什么也没有。

“鬼啊...。”

周恪真被吓坏了，屎也不拉了，直接奔出茅房，狂奔似的离开回到了课堂上。

虽然害怕的脸色发白，很想告诉这里的人那诡异的事，但看着大家全神贯注上课的神态，他又不知从何说起了。

稳定心神，坐会位置，但屎没拉出来就是难受，坐立不安还老放屁。

不仅臭到了别人，还熏到了自己，关键是快憋不住了，拉到裤子上那丢人丢大发了。

刘健自然也注意到这些异常，这么臭，熏坏了太子殿下和公主怎么办，想了想放下课本道：“先休息下吧。”

朱祐樘和长泰那真是如蒙大赦，赶紧走出课堂出去透透气。

周恪跟了上去，他是真想去上厕所，看看能不能找那便宜太子表弟陪着去一下。

纪昌看周恪已经到了最难堪的时候，微微一笑，跟着走了上去，故意问道：“你觉得是谁在放屁，弄得这里这么臭。”

“不声不响的屁，谁知道呢。”

周恪有些心虚的说道。

“咦，你怎么很难受的样子，生病了？”

纪昌看周恪屁股老扭，脸色憋的通红关切的问。

“表哥，你没事吧。”

朱祐樘和长泰也适时的走过来问。

“没...没事。”

周恪说完，噗呲一声，居然放了一个又响又长的臭屁，大伙都用怪异的目光看着周恪。

这下周恪算是彻底丢人丢大发了，如果这里有个地缝，他正想钻进去。

不过大家并没有嘲笑他，朱祐樘反而关切的问：“表哥，你是不是肚子不舒服啊。”

“嗯，肚子不舒服。”

周恪看了眼茅房的方向。

“可你刚才才去方便过，难道是拉肚子？”

朱祐樘不解的问。

“我...我还没拉就回来了。”

周恪实在是拉不下脸来说自己是害怕匆匆忙忙跑回来的。

“又没人逼你，为什么这么急回来。”

纪昌看时候差不多了，走过去拍了拍他的肩膀道：“现在知道被人捣蛋的滋味不好受吧。”

“你...你什么意思？”

周恪迷糊的看着纪昌。

“刚才你方便的时候，是我在装神弄鬼。”

“什么...。”

周恪虽然狐疑但一想到纪昌的身手，又觉得情理之中，当下脸色有些难看，一声不吭的向茅房而去。

“小舅舅，这样做是不是有些不好。”

朱祐樘看着周恪那岣嵝的背影有些内疚。

“如果不能让他切身体会他自己所作所为对别人的害处，他是不会反思的。”

纪昌有信心周恪能想明白，因为他刚才临走之际并没有说什么。

周恪这次终于舒爽的蹲坑了，也确实反思了自己过往的所作所为。

“原来我那样做真的很让人讨厌。”

课堂上的空气慢慢变得好了，周恪也舒服了，继续上课，周恪也不在捣乱，但也看不下书，就这么看着纪昌的背发呆。

“哎呀，表哥，刚才休息我居然没请教你问题呢。”

长泰又得到了纪昌的指示，小说对周恪有些可惜道。

“表妹，你小舅舅才学渊博，为何不问他呢。”

周恪不解的看着长泰。

“小舅舅要备战会试，长泰不想打扰他。”

“他那么聪明的人，区区一个会试还需要这么认真吗？”

“表哥，听你口气，会试对你很简单啊。”

“简单不简单无所谓，我又不感兴趣。”

“可姑姑姑父都对你寄予厚望呢。”

“有嘛？”

周恪绕了绕头，一直以来他都认为爹娘对姐姐才是寄予厚望，对自己那是失望透顶吧。

“你是姑姑的独子，表姐终究是女儿身，以后要嫁人的，未来驸马府不靠你靠谁呢。”

“这些是谁对你说的。”

周恪有些古怪的看着长泰，这番话绝不是一个六七岁女娃娃能说出来的。

长泰毕竟是孩子，被这突如其然的一问，眼神不由自主的瞥了眼纪昌。

周恪似乎像是明白了，点了点纪昌的背：“作为老师都不拿本书给弟子看的吗？”

纪昌头也不回的丢了一本三字经给他。

周恪脸皮抖了抖，纪昌又丢了一本论语过去。

周恪看着这很久都没翻过的书，第一次翻开，似乎有些不一样的感觉。

“书好像也不是很讨厌啊。”

长泰看周恪居然真的在读书了，对纪昌那是越来越佩服了。

纪昌并不认为这有什么，这只是刚刚开始，要将周恪领向正确的道路，还有很长的路要走，不过万事开头难，现在周恪开了头，未来或许就没那么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