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间,时间过去半个月。
翻遍了整个枭阳县,除了找到那伙人,居住的院落和一条密道,再没发现任何线索。
这件事的热度渐渐消下来,毕竟底层百姓生活艰辛,每天要为柴米油盐发愁,没有多余的精力,一直关心这些。
枭阳县城门口,簇拥着一群人,这群人可不简单,都是枭阳县的官绅豪强,可以说是非富即贵。
瞅见这群人,众人心头十分好奇,但碍于这些人的权势,以及周围县兵的驱赶,皆不敢驻足围观,瞥了一眼,就行色匆匆的离开了。
此时,正是夏暑时节,天气炎热,不少人热的满头大汗,衣襟尽湿,他们这群人,哪里受过这样罪,平日里风吹不着,雨淋不上,身体金贵的很。
尽管如此,仍旧是站在那里,不曾挪动半步,旁边的仆人,很有眼力劲,拿了把油纸伞,上去帮忙遮太阳,被他们一把推开。
官道上,一辆马车正缓缓行驶着,马车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相比官道上其它马车,甚至有些陈旧。
马车的前面,有一个骑着骏马,背负长剑的青年,青年长的剑眉星目,身形挺拔,整个人如同一把出鞘的宝剑,散发着一股锋芒。
尤其是一双眼睛,锐利如鹰,眼神所过之处,让人不敢直视。
“少寒,现在到哪了。”
马车里,传来淡淡的声音,声音不大,却是中气十足。
闻言,青年目光凝视前方,隐约看到城墙的轮廓。
“大人,不远处就是枭阳城。”
叫子寒的青年,应答了一声。
车帘从里面被缓缓拨开,里面坐着一个须发斑白的老者,脸上皱纹横生,倘若不是身穿官服,老者更像是个乡村老翁。
看着不远处,高大雄伟的枭阳城,不禁感叹道。
“不愧是枭阳县!”
枭阳县隶属江川郡,毗邻大通河,水上贸易繁荣,虽然是县级城池,但繁华程度不下于郡府江州城。
没过多久,马车便到了城门口,城门口有一群人迎接她,他自然是看到了。
“赶快离开,这里不能停车。”
马车刚停下,立马就有县兵上前呵斥。
“这里面,坐的是新任县令方大人。”
叫子寒的青年,面色冷峻,凛冽的气势散发而出,县兵下意识后退了几步。
话音刚落,翘首以盼的官吏乡绅,眼睛齐刷刷的看向马车,他们想破头都想不到,县令会坐在这辆破旧的马车里。
众人心底又惊又疑。
就在众人愣神的功夫,马车上下来一人,身穿县令官服,面带威仪,众人神色一顿,不疑有他,纷纷上前行礼。
“见过县令大人。”
“诸位辛苦了。”方县令拱手回礼。
寒暄完毕,众人偷偷端详着新任县令,心想着,回去派人打听一下,方县令有什么喜好,要跟这位县令搞好关系。
方县令同样在审视,这群官吏乡绅,看到他们满头大汗,一脸殷勤,心中直摇头,做了几十年的官,对这些人抱着什么心思,摸的一清二楚。
这时,官吏乡绅中走出一个人,来到方县令跟前。
“下官,枭阳县县丞王文杰,代表枭阳县百姓,欢迎方县令上任,已经备了酒席,为方县令接风洗尘。”
按理这些事情,是由上任县令安排,奈何县令被人杀死,只能由他代劳。
“诸位的好意我心领了,接风洗尘就不必,以后有的是时间,诸位先回去。”
方县令捋了捋,花白的胡须,用不容置疑的口吻说道。
原本离上任还有一段时间,可是县令被杀,只好提前赴任,估计县衙积压了一大堆事情,等着他处理,哪有闲情喝酒。
况且,他一向不喜欢这类应酬。
王县丞神色一滞,心中暗道,眼前这位县令,行事雷厉风行,作风强势,以后在他手底下做事,看来得收敛点。
既然县令发了话,众人只得不情愿的离开,只剩下了方县令和王县丞,方县令没有了刚才的严肃,脸上变的笑容可掬,亲切的拉着王县丞的胳膊。
“王县丞一起上车,跟我详细介绍一下,案件进展情况。”
王县丞受宠若惊,连忙跟着上了马车。
马车内,王县丞讲述案件的进程,其实也没什么可讲的,县令被人杀死,房间内钥匙不见了,铁定是跟逃犯有关。
马车到了县衙,王县丞领着他,到了县令办公的房间。
刚进房间,县令眉头就拧了起来,古董架子上,放了不少古董,一看就价值不菲,而且案桌上的砚台,居然是白玉雕成的,整个房间装饰的富丽堂皇。
可以说是穷奢极欲,都不为过!
生活腐化,贪图享乐,脑海中瞬间出现了这几个词。
一旁的王县丞,瞥见方县令脸色阴沉,心中咯噔一下,一种不好的念头涌上心头。
通过郡府的好友,打听过新任县令的情况,因此,对这位县令的事迹,略知一二。
面前的方县令,当初因为直言上谏,得罪当今圣上,因而赋闲在家,不知什么原因,如今又被重新启用,来了枭阳县当县令。
可以说,为人刚正不阿,嫉恶如仇!
他今天算是领教了,这位的性格,之所以对新任县令态度恭敬,并不是为了巴结讨好他。
身为县丞,地位仅次于县令,前任县令周文彬,见到自己都要客客气气,根本不用刻意奉承谁。
县丞的存在,除了辅佐县令,处理各种事物外,还有一个重要作用,就是制衡县令,防止县令权利过大,为所欲为。
这几年,周文彬作威作福,很大原因,就是他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而眼前的方县令,曾经是朝中的御史,在清流一派中很有名望。
做官最怕御史清流,口诛笔伐。
因此,他对方县令敬而远之!
案桌上公文堆积,显然很久没人处理,方县令随意拿起最上面的一本,认真的阅读起来。
“李九辰,养父卧病在床,毒杀之……。”
读到这一段,不禁眉头一挑,这种不肖子孙,毒杀父亲,真是禽兽不如。
越往下看,眉头锁的越深,发现不像表面那么简单,整个案件存在很多漏洞,联想到,房间装饰奢华,感觉里面有隐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