翊王府里,金玉瑶坐在湖边的凉亭之中,吃着侍女准备的糕点,百无聊赖地看着湖里的金黄锦鲤,偶尔还把手中的糕点掰下一点丢下去喂鱼。
看着一拥而上抢食的锦鲤,金玉瑶拍了拍双手,将手中的糕屑拍掉。
“皇兄还在书房中没出来?”她问一旁伺候的侍女。
“回公主,是的。”侍女低眉顺眼恭恭敬敬地回答。
“这都几日了,怎么一回来就不出门呢?”金玉瑶暗自嘀咕着起身离开凉亭,往金铭霄的书房方向走去。
侍女忙跟上,金玉瑶脚底生风走得飞快,那侍女只得低眉顺眼地一路小跑着才能跟上她的步伐。
一路绕过假山,花园,回廊,终于是到了书房门外。
看着紧闭的房门,以及肃立在一旁守着的徐玉,金玉瑶皱起眉头停下。
这进也不是,不进也不是。
已经走到房门外,不进去,怕还被别人笑话,可若是进去了,万一他不高兴,岂不是又要被赶出来?
金玉瑶想着,抬头看了看面无表情的徐玉,缓缓开口,“皇兄在里面可有什么急事没?”
徐玉被她一问,忙执手道:“殿下说若无要事,公主还是回宫里去。”
这句话说得极为恭敬有礼,就算是金玉瑶心中不喜也没理由挑剔。
想到金铭霄这几日时不时大发脾气,治了许多下人,金玉瑶一想着就不免打了个寒颤,于是朝着徐玉道:“听闻今日圣女回城,我去看看。”
说着,不等徐玉再开口,便一溜烟跑了,她本来来翊王府找金铭霄是有其他事的,但看徐玉那严肃的面色,她想,晚点找个时间再来吧!
虽然她已经吃了好几次的闭门羹了。
里面的人依旧坐在书案后,闻言竟是不动分毫,徐玉听不见里面的动静,心中不免担忧,可没有命令却又不能推门而入。
也不知自家殿下受了什么刺激,从北珣丢下圣女自己提前赶回来之后,就闭门不出。
……
金玉瑶到听月楼二楼要了一间临街的雅间,让店小二上了几道招牌菜后,便倚窗而坐,望着远处的城门口发呆。
大约过了半个时辰之后,城门口处才隐约出现浩荡的队伍。
源山之事,金玉瑶有所耳闻,但并不清楚其中的缘由,知之甚少。
进了城,贺天驾马在前,马车在后,近卫军分为两列左右护着。
金玉瑶伸长脖子看着楼下,见队伍走远,她忙不迭地丢下银两下了楼。
马车在国师府大门前停下,近卫军将门前的街道拦得水泄不通,云倾先下了马车,看了一眼阔别许久的府门,才转身朝着贺天开口,“贺统领一路劳累,便请回宫吧!另外请转告陛下,云倾一切安好,待过两日再进宫谢恩。”
说着,又朝一旁的清渃看了过去,清渃便从马车之中拿出一只黑漆木盒走过来,递给云倾,云倾接过后走到贺天面前,又道:“这是给贺统领的大礼,还请贺统领别忘了当日说的话。”
贺天看着递过来的黑漆木盒,四四方方,不大,却也不小,可放一本书简的规格。
木盒看起来已经放置许久,却不见上面有半点灰尘破损,依稀还能瞧见因天长日久摩挲过的痕迹。
贺天心中暗自思衬这木盒里面是什么?
云倾瞧着他毫无动作的双手,以及不曾想伸手接过的变幻面色,轻轻一笑,道:“贺统领拿回去再看吧!此物贵重,须得好好保管,日后若是贺统领看了,再决定它的去处。”
语罢,将黑漆木盒递给了一旁的近卫军,转身朝着府中走去,微雨已经在门口等着。
刚上了石阶,还未进门,就听到金玉瑶的声音,“等等。”
只见她急急忙忙地从转角处跑了出来,近卫军知晓她的身份,也不敢拦着,任由她一路跑上了国师府门前。
她气喘吁吁地在云倾身旁停下,看了一眼清渃,又看了看从未见过的微雨,深呼吸了好几口气缓下来后,才对着云倾开口,“我们进去,有事要与你说。”
云倾没说话,只是朝着她点点头,随即看了一眼身后的贺天,抬脚走进大门,入了国师府。
贺天在门外立了许久,才下令近卫军归队回皇宫。
几人刚到前厅坐下,侍女就端来了茶盏。
金玉瑶忙端起还未放下的茶盏喝了一口,润了润喉,平静下来。
“公主有何事如此焦急?”云倾坐在主位上看着金玉瑶,心中却疑惑她来找自己究竟所为何事?
“我来是告诉你,父皇和母妃要替几位皇兄举办选妃宴。”金玉瑶面色严肃地开口,说话时眼神却没离开过云倾的脸上。
也不知是想透过面纱去看云倾的神色,还是想透过面纱瞧她那缠绕的黑纹。
“既是选妃宴,与我有何干系?”云倾听罢,端起茶盏轻抿一口,淡漠道。
“父皇下令要你也参与。”金玉瑶也想不通为什么晋元帝会下令要云倾也参与。
听了这话,云倾虽心中微微诧异,但面上依旧波澜不惊,放下手中的茶盏,她抬眸看向下首的金玉瑶,面色冷漠,“那不知公主可知其中缘由?”
“我不知,父皇没说,我只是恰巧听到宫里的人在私下议论。”金玉瑶摊了摊手。
私下议论?
云倾心中一笑,私下议论的意思就是这件事还未讲到明年上来,且晋元帝也还未下旨,恐怕是他与泠贵妃商议之时被宫女或内侍听到,大家私下议论罢了。
但且不论真假,云倾心中却隐约觉得这事是冲着自己来的,不然为何连她也要参与?
想着,云倾又问,“那可有定在什么时候?”
先试探试探金玉瑶究竟知道了多少?事后就算真的下旨,她也好有所准备。
“应该是在仲秋吧!”金玉瑶也不大确定的说道。
金玉瑶不过是从宫里那些人私下议论知晓的,晋元帝没下旨,她也不敢去问。
仲秋?
那还有两个月左右的时间,她还可以再准备准备,到时若是有什么事?
“多谢公主相告。”云倾抬眸,看向金玉瑶,眼中的探究又深几分。
不论金玉瑶是诚心实意要告诉自己这件事,还是另有目的,早些知晓这事,对她而言不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