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圣女这是下不去手?还是……”那人说罢,面上浮现着几分讥讽的笑意,似是看不起云倾这犹犹豫豫的性子一般。
她立在原地,心中百转千回,今日,她来,不论如何,都是要把人救出去的。
只是她没想到的是这幕后黑手竟然是他?
杀了他,不是不行,但转念一想,这里面的人又怪异得很。
她也不得不重新思虑一番,寻个妥当的计策,再出手。
抬眸,不着痕迹地打量了一下他身后的人,不多,也就七八个,个个身强体壮,看上去武力值应该不低,且不知门外还有没有人,若是有人,那么以一挡十她完全不占上风。
若只是她一个人还好,好歹拼上一拼还能走出去,可眼下,要是牢房里的人真的是陆阳笙,还外加一个昏迷不醒的郑绪,她一拖二,绝对是走不出这个大门的。
既然以硬碰硬不行,那便只能智取了。
于是面不改色地朝着那人道“杀了他也不是不可以,只是你若是想让我杀他,还请先把里面的人请出来让我瞧一瞧。”
“怎么?圣女如今身陷囹圄,还想着讨价还价?”那人听到她的话,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一般,咯咯笑了起来,声音又冷又尖。
让人听了都觉得毛骨悚然,汗毛倒竖,可云倾却不为所动,因为这样的笑声她已经不止一次听到,那日在听月楼,金铭霄还未赶到时,她便已经领教过这令人毛骨悚然的笑声。
说起来,她实在是不知,表面看上去衣冠楚楚,俊雅清秀的秦奉言在私下面对她时,心理竟然是如此的变态扭曲。
“秦奉言,我虽未知你此前究竟都经历了什么?可你不该上门招惹微雨。”
见他已经有些癫狂,云倾便知与他讨价还价已经无用,是以,想着用别的话来激怒他,趁他完全癫狂时,她们三人或许还有生机可言。
“咯咯……咯咯……”秦奉言像是听到了什么刺激到了,又开始自顾自冷冷笑着,笑了好一会儿,他才停了下来,抬手将头上的帽子摘了下来,一双如鹰一般锐利的眼眸扭曲地看着她,冷声道“圣女还真是重情意,为了秦微雨,宁愿担上杀人之罪也要在大庭广众之下置我于死地,如今又为了个才认识几天的人独自来闯地牢。”
语罢,他顿了顿,又道“那么,圣女也不想空手而归吧!毕竟都已经来到这了,人若是救不出去,不知圣女的心里会是何种感觉呢?”
一面说着,一面绕着云倾慢悠悠地转了一圈,面色冷漠还带着几分嫌恶。
就在他走到她右侧时,她手中紧握着的匕首在刹那间抬起,精准无误地插入他的胸膛。
然,说时迟那时快,秦奉言像是早已知晓她的动作一般,轻快的一个侧身便躲了过去。
随即,秦奉言朝着那架着郑绪的两人开口,声冷如寒冰之川“还不动手?”
那两随从听见命令,便一抽随身的佩刀就要朝着昏迷不醒的郑绪砍去,云倾一个旋身而起,手中的匕首就飞了出去,在黑暗之中闪过一抹寒光,下一瞬就刺入其中一人的心口,然后一个翻跃,一脚踢上另一人,将他踢出去一丈远。
落地时,剩余的几个随从趁机一拥而上,抽刀直劈,云倾没了兵器,只能空手抓起一人的手腕用力一拽,凌厉的掌风将之震了出去滚落在地。
又反手一拧,其中一人的脖子便咔嚓一声被拧断,左侧锋利的刀刃趁她分神之际,划破衣衫带出一道伤口,鲜血立马横流染红刀刃。
她吃痛一顿,有人便挥刀劈向地上的郑绪,她来不及出手阻挡,一个伏身,硬是生生扛下那劈下来的刀刃,随后右手一抓刀背,起身一个反手将刀从那人手中夺了下来。
这边战得热火朝天,旁边的秦奉言却是摸出钥匙打开了牢门,捡起掉在地上的佩刀走进去,挥刀砍断了铁链,拎着那重重喘息的人影走了出来。
还在奋力搏杀的云倾随即便听到秦奉言那冰冷的嗓音在背后响起“圣女若是再不停手,他便只有死在这了。”
闻言,正要砍杀一名随从的云倾生生将刀锋扭转,向铁栅砍了过去,铁栅与锋利的刀刃相撞,火花四溅,迷了她的眼。
她缓缓转头,只见那人影如小鸡一般被秦奉言拎着衣领拖着跪在地上,墨发散乱地遮住了他的面容。
“你敢?”
云倾眼里迸发着怒意,拖着刀上前一步,未等她再走一步,秦奉言手里的刀就将那人影的脚筋挑断,挑衅地看着她道“如何?圣女是否还要负隅顽抗?真的不在乎他的生死吗?”
那人影吃痛地颤抖着低低闷哼一声,脚踝处鲜血直流,摊了一地,秦奉言一松手将他扔在地上,他就那样倒在血泊之中,双手紧紧攥着地上的血泥。
“该死。”云倾低声怒吼一声,提刀一跃,朝着秦奉言冲刺而去,被他挥刀迎上,刀刃相触,“铮……”刺耳的声音灌入耳膜,让云倾有一瞬间的耳鸣。
在这耳鸣瞬间,秦奉言一个反转刀刃,竟直直划过她的腰腹,带出一片血渍。
她吃痛猛地半跪在地,手里的刀尖直直插入地上的石缝之中支撑着她的身躯。
然而,原本还匍匐在地虚弱不堪一击的人影在瞬间起身,不知从哪里摸出来的一把匕首直直朝着她的肩头刺去,尖刃没入肩头时,云倾不可置信地盯着那已经站起来的人影。
终是看清了他的面容。
还好,还好,不是他。
于是,顾不得肩头和腰腹传来的痛疼,她手中紧握的刀在一息之间拔起,快如闪电地砍上了那人的脖颈,鲜血如泉水一般喷涌而出,那人便直直倒地,睁眼而亡。
秦奉言倒是没想到她已然受了那么重的伤,还能在一息之间要了人命,正要提刀动手时,一支羽箭掠风而来,正中他胸口。
随后便听到急促的脚步声由远至近匆匆而来,秦奉言顾不得再要杀了她,在随从的搀扶下往阴暗处逃去。
云倾支撑着堪堪起身,还未站稳,便落入来人宽大结实的胸膛中,耳边是极致温柔之声“我来了。”
熟悉的身影,熟悉的声音以及身上那股熟悉的淡淡的沉香,原本还苦苦支撑的云倾在那一瞬间彻底放松下来,任他搂着,但想到秦奉言已经逃走,她又急急道“一定要杀了他。”
“好。”金铭霄望着怀里重伤的云倾,她不顾自己伤得多重,只顾着要杀了秦奉言,心中虽然不悦,却还是柔声答应了她。
音落,他抬手示意身后的侍卫去追寻秦奉言的踪迹,又命徐玉将郑绪带走,才抱着她出了地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