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珂押着洪烈与徐玉分开,为了不让洪烈知晓他们所行之路,他还让人给他套上黑色的头套,用以遮挡。
入了城,又将洪烈带到太守府。
太守府前院里,金铭霄迟迟而来,远远就见到两个人,江珂立于一旁静默等候,而跪在地上的洪烈却是扭动着身子,嘴里唾骂着什么。
他隔得远自然没听清楚,走近了才稍微听到一些。
“放开本将……你个杂碎……只会偷袭的小人……”
洪烈头被罩在黑布袋里,两眼一抹黑,啥都看不见,被江珂踹了一脚跪地后就一直骂骂咧咧不住口。
江珂懒得理他,便任由他骂骂咧咧的吐脏话。
待金铭霄走到面前,听到洪烈那带着北荻口音不断骂粗话,好看的眉头不由得拧了拧,居高临下地盯着扭动的洪烈。
江珂忙上前一把扯下洪烈头上的黑布袋,顺带还踢了一脚“老实一点。”
洪烈被突如其来的光亮刺得睁不开眼,扭头来回用力眨眼,余光瞟见自己面前站着的一双黑金长靴以及绣着吉祥云纹的衣摆。
洪烈原本还微眯着的双眼在瞬间睁大,看清了站在自己面前的人。
“北荻骑兵营大将军洪烈。”金铭霄说着,目光凛凛如寒冬冰柱,颇为不屑地冷睨了洪烈一眼,转而看向江珂。
江珂被突如其来的目光一盯,浑身上下一惧,忙跪地执手道“属下知罪。”
他将洪烈带回城内就知晓是违背了金铭霄的命令,所以现下金铭霄冷眼扫过来,江珂自然明白了公然违背金铭霄命令的下场。
但眼下没有更好的选择,若是将洪烈留在城外与徐玉他们一道,一但洪烈脱逃,大军的行踪不胫而走,会引来更难以想象的下场。
所以即便是知晓违背了金铭霄的命令,江珂也不得不将洪烈带回城好生看守,至少在眼皮子底下看着更为放心。
洪烈瞧着金铭霄那冷肃俊逸的容颜,嘴里默默嚼龈,冷唾一声“曾听闻天晋的翊王殿下是个能谋善断,智谋过人,活有十岁便能击退敌军的阎王称号。
怎么如今见到,不过是个缩头乌龟只会躲在背后不敢见人?
若有胆量就该光明正大的与我等大战一场,看看谁输谁赢?”
他说得气愤填膺,那本就粗狂的脸扭曲得厉害,然金铭霄听了,也只是冷笑跃然,并未起什么苦闷的心思,好似任其洪烈说得多难听,也带不起他的眉头一蹙。
洪烈瞧金铭霄神色淡然,甚至多少还有些讽刺在眼底,便觉得心中气闷得紧,便双膝一用力踉跄站了起来,准备朝着金铭霄扑过去时,江珂眼疾手快地起身,一手抓住洪烈被反绑在身后的手臂,脚下一踢,将他整个人按跪在地。
洪烈双膝重重砸地,连带着膝下响起“嘭……”的一声,疼痛传来,他身子在江珂手下剧烈颤动。
“洪烈将军觉得现下还有必要论输赢吗?你已经沦为俘虏,又何必逞口舌之快。”
见他不服地想要再次起身突袭自己,还有眼底那股熊熊燃烧的愤意,金铭霄墨色瞳眸之中闪过一抹厉色,面色骤然转冷。
“呸……”洪烈愤愤唾了一口唾沫星子,许是用力牵扯到了胸前后背的伤口,那口唾沫星子里还带着丝丝血色,怒然复道“便是阶下囚又如何?待本将军寻到机会,定要砍下你的头当球踢。”
洪烈是北荻有名的悍将,在北荻那是一呼百应的人上人,本就心气高傲,看不得别人踩自己一脚,如今被金铭霄三言两语的讽刺侮辱,自然是心有不甘,不服气。
是以,他说话时都是带着那股傲慢,愤恨,看向金铭霄的眼神里亦是浓烈的恨意。
此前听闻关于金铭霄的传闻,他就多有不屑,誓立要与金铭霄争个高下,更何况如今被人按跪在地,失了颜面,自是更加的暴怒狠厉。
估计若是没有江珂按着,他能就这般被反绑着去攻击离他几步远的金铭霄。
可没等金铭霄开口,江珂便用力一压,让洪烈伏低了几分,眼瞧着他还要骂,江珂先一步开了口“殿下,此人该如何处置?”
实在不是江珂想开口,而是已经瞧见金铭霄面上又冷了几分,眼底蕴着让人惧寒的杀意。
所以他才抢先一步开了口,只是想着洪烈好歹也是费了好大劲才抓到的,还想从他口中套出一些关于北荻和玉金联盟攻打天晋的事,要是就这么被金铭霄一个不悦杀了,那不就白搭了死在外面的那些将士的性命?
金铭霄也听出了江珂话里有话,面色稍稍缓和,可挺拔的身姿立在洪烈面前,背对日光倒下的阴影笼罩着他,让他全然感受不到温暖的阳光,只剩下周遭寒冰刺骨的阴冷。
那眼看着不过一尺远的暖融融的日光如今竟是如此遥远,触不可及。
“带下去好生侍候,本王要关于北荻如何与玉金联盟?又如何起兵攻打天晋?以及接下来他们有何动作?事无巨细全都写下来。”金铭霄冷眼扫了一眼跪地挣扎的洪烈,言语凌厉幽冷,似地狱而来的森寒,刺得人不禁垂眸自顾。
也难怪会有阎王之称!
“是。”江珂感受到风雨欲来前的狂风怒号,忙低头应声,扯着洪烈站起来将之带了下去。
心中也知金铭霄所说的好生侍候是什么意思,于是押着洪烈到了地牢之中,用尽一切狠厉刑罚。
眼看着只剩下一口气的洪烈还在咬牙硬撑就是不招,江珂有些无奈地叹了口气。
“大人,这再下去人就要没了。”行刑的将士走了过来,有些担忧地看着满身血迹斑斑的洪烈。
江珂亦是有些担忧,如今任何狠厉的刑罚都用上了,可洪烈的嘴硬像是撬不动的墙一般坚硬,到现在,一个字也没说。
若是再这般行刑下去,加上身上原有的伤,估计撑不了多久就要一命呜呼!
“罢了,先好生看守,不要让他有自尽的举动。”江珂无奈叹气吩咐着,默默摇头。
但其实他小看了洪烈,洪烈是孤傲不可一世的,寻死这种事于他而言,有损威严,但也不会因此为了不受刑罚而吐露半句关于北荻和玉金行军的机密。
是以,在他听到江珂说的那句不要让他有自尽的举动时,冷眼斜睨了一眼江珂,面上阴阴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