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16章傅屈疏篱二(1 / 1)鸢沚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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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小人还是要提醒一下主上,您放松防备,恐怕会有刺客冲破府内的戒备,这对主上不利”,管家还是想劝说傅屈。

“这个我知道,你照办便是”,傅屈早已闭上双目养神不再理会管家的担忧。

疏篱一直待在王府的阁楼里,谁也没有发现过她,她时常悄悄地观察傅屈,她发现,傅屈总是一个人,孤独地吃饭,一个人孤独地饮酒,一个人抚琴,他的身边除了冷漠的奴才,什么也没有。

他孤独的背影,让人觉得可怜。可是,傅屈从不让人觉得他可怜,他住在华贵的王府里,他在王府里种满了金菊,他日日对月酌酒,他抚琴,他的一切看起来让常人心下羡慕,可是,他自己却很可怜。

直到那一天,傅屈屏退了王府里的奴仆,他在院子里独自弹琴,他弹得很慢,弹得很温柔。微风拂过院子里绽放的翠菊,沿着墙根夹带着馥郁的芳香四散,整个王府笼罩在和熙温柔而平静的氛围里。

笔直的围墙延伸得很高,最上面的阁楼里疏篱也在看他。

他嘴角不住上扬因为他心下知道,从他发觉疏篱来的第一天起,他就不是孤独的一个人了。

“你不怕死?”疏篱出现在傅屈的面前,手上还是握着一把明晃晃的刀,她片刻就能让傅屈殒命。

“你喜欢听我弹琴,对吗?”,看着疏篱明亮的眼眸,傅屈小心而温柔地问她。

说完这句话的时候,疏篱又悄悄地离开了,虽然看不见她,但傅屈知道,她没有离开王府,她没有离开自己。

“你这只夜猫,总是如此不近人情,倒教我如何是好……”,傅屈脸上淡淡一笑,低低的自言自语。

他许久没有这样开心了,他继续弹琴,弹得尽兴的时候,又有另外的刺客前来刺杀他,起初他还没有反应过来,当他躲过他们的箭镞时,他才明白过来,王兄肯定是觉得疏篱没有完成任务,又派了其他人来刺杀他,他的王兄太狠绝了。

傅屈翻身便躲过几支箭镞,他刚想召唤府内的护卫,便被蒙面的杀手一脚踹飞,他眼冒金星想要爬起来却不想自己已经被围住了。

看着举起利剑将要刺向自己的杀手,傅屈以为自己会被刺中,因为他屏退了奴仆,侍卫们一时还没有发觉自己早已遇刺,现在没有人会来帮他。

就在千钧一发之际,并没有任何刀剑刺在他的身上,因为是疏篱救下了他。

“你真是笨……”,疏篱皱眉一边应对刺客,一边对傅屈破口大骂道。

傅屈苦笑,却又无法反驳。不过心下还是有些担心她,只见她身形矫捷,数十个来回连续与这些刺客拼杀也不见败落下风。

她手握长剑,就像游龙戏水一般顺畅,脚步轻移,就像蜂鸟点翠般轻盈。虽然她以一抵众有些凶险,但看上去还是逐渐占了上风。

“主上”

“不要伤害她”,傅屈告诫管家及众家丁。

管家带着王府内的侍卫赶来的时候,疏篱刚杀下最后一个刺客,傅屈吩咐侍卫们不能伤害疏篱,话刚说下,疏篱便因受伤过重倒向了地上。

“快让人来救她!”傅屈听见她倒地的声音心下十分焦虑,紧忙急忙吩咐管家。

他连忙将疏篱抱进自己的房间,他抱的很紧很紧,他不愿她出意外,他没想到,为了救自己,她受了那么重的伤。

“她的伤势如何?不管怎样你全力医治,再贵再好的药材也不要顾惜尽全力给她开药”。

“回主上,这位姑娘常年习武,自然身体好过常人,不她的肩上和腹部受了几处剑伤还需好生治疗调养”,医大夫冷静的回答傅屈。

傅屈心下安心许多,看着她紧闭着双目面色煞白,继续问道,“那她几时能醒过来”。

“这个得看她自己了”。

整整两天,疏篱都在发烧,她昏睡着,傅屈便一直守着她,为她拭去汗水,为她用水湿唇……

见傅屈不解衣带地照顾她,管家好言关切,“主上,这位姑娘来路不明,况这几日伺候她的侍女说她满身刀剑伤痕,想必她是镐京那位派来的……”

“你不用说了,这些我都知道”,傅屈打断他。

“臣下知道主上的心思,不过主上还是要有所防备,毕竟她很可能会危害您的性命”,管家还是不放心。

傅屈笑了笑,回答道,“她以命相救于我,这便足以让我信任她,这样灵澈的女子,教人如何能防备于她”。

当傅屈静静地看着躺着床上的疏篱时,他发现,她是那样地动人,乌黑的亮发,柳叶一样的眉毛,丹朱一样颜色的嘴唇,并不白皙的皮肤却是很健康,她的睫毛就像翠鸟的羽毛,似乎随风就能摇晃。

“你这小夜猫,安静躺着的时候倒也可人……”

傅屈看她看得出神的时候,她竟突然就苏醒了过来,为了避免尴尬,傅屈随即将药碗端起,他小心地用调匙将药水喂给她。

“喝下这些药,你便能早日康健了”,傅屈温声说道。

“你为什么要救我,你明知道,我也是要杀你的”,疏篱问他。

“那你为什么要救我?”傅屈调皮地挑眉反问她。

疏篱看着他的目光瞬间转向了别处,她淡淡地,装作不在乎的说道,“因为你的命是我的,只有我才能杀你……”

这样霸道且傲娇,倒让傅屈心下欣喜不已,他心跳急速跳动,就连端碗的手也欣喜一颤。

傅屈不再说话,默默地喂疏篱喝药,但心中却很快乐,他从来没有这么快乐过了。

见傅屈喜形于色,疏篱不耐烦地问他傻笑什么。

“真好”

“好什么?”

“能有个关心的人,真好……”

“傻子……”

疏篱听得出来,他说的那个关心的人是自己,不知道为什么,心里竟也有种温暖的感觉,但是,她没有表现出来。

因为疏篱是常年习武之人,所以受的伤痊愈地很快,那日,天气明媚,和风舒畅,她遂在王府的院子里边晒太阳,边休息。

疏篱用手掌挡住部分阳光,极力想在掌缝中看清太阳的形状,她是藏在暗处的杀手,许久没有这样在阳光下,安静地,就算不干什么,也很舒心的休息了。

看着满院子的各色名菊,疏篱心下想,傅屈当真是一位花痴,果真如镐京传言的那样,他“不爱金珠爱金菊”。

“你喜欢吗?这些花”,傅屈不知何时出现在身后温声问她。

疏篱只是看着这些花但没有说话,她的沉默让傅屈有些尴尬。

“你看,这株是绿牡丹,它的花瓣多轮不露心。它开花时,外部花瓣浅绿,中部花瓣翠绿向上卷曲。心瓣浓绿裹抱,整个花冠严谨,呈扁球状。初开时,花色碧绿如玉,晶莹玉滴;日晒后,绿中透黄,光彩夺目,是菊中不可多得的珍品。所以人们称它为绿牡丹。”傅屈指着一株盆菊为疏篱介绍。

“还有这些,它们是‘西湖柳月’,花色浅黄,鲜艳纯正。花瓣为大匙粗官瓣,外部花瓣扭转稍下垂;中部花瓣旋转开放;内疗花瓣裹抱,微露花心。整株花体丰满大轮,花色明快如皓月临水,能使人们联想到:宁静的湖水、丝丝岸柳和……”

看着傅屈为自己如数家珍地介绍种名菊,疏篱渐渐听得认真起来,他介绍这些花的时候,脸上全是满足、幸福和开心。

疏篱愣了愣,他是那样的天真,那样地真实。比起在镐京里,他的那位王兄武庚,傅屈,世人传言中荒唐的裕城君,他真的要单纯完美许多。

尤其是这几日在王府里与他经常接触,让她对他的印象更是有所改观。

“这样的你是真实的你吗?”疏篱不知为什么,就是想问他,哪怕会让人觉得有些莫名其妙。

“你一直都在王府监视我,这便是我真实的样子,难道你还不清楚”,傅屈回答她。

“是啊……裕城君,这便是你的样子”,疏篱放低了声音。

“可是,我想问你,你到底是什么样子……”

傅屈清楚地记得,她目光一沉神色突然有些伤感,随即她沉默了,她那样沉默的样子真的令人心疼。

傅屈在那会心里没有别的想法,他只想给她一个温暖的拥抱,他听管家说她一身伤痕时,他便知道她过去一定受了许多苦难,她如今的冷漠给人疏远的感觉,只是因为她很无助,所以这个时候,傅屈什么也不愿意去想,他只想给她一个依靠。

当他抱住疏篱的时候,他才发现她很清瘦,她在颤抖,她不信任自己,可是他不管,他只想给她依靠。

傅屈心下想她是多么胆怯的一个人,是什么让她变得如此坚毅果敢却难以靠近,她这样实在让人心疼。

“你不用这样像个刺猬一样充满戒备,请尽情地依靠我吧,我不会再让你受伤了,你的曾经我无法参与,但至少以后,请你要信任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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