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烽烟草的汁液绘成法阵，再加上白帆作为基质，辅以葱，蒜，薰衣草，还有……”

“再加点酱油和蜂蜜，是不是就可以开始生火了？”

临近晚上六点半，看着自己房间里黎幸雪像是要料理这张床一样，摆上那么多调味料和不明所以的物品，成跃一脸无语地寻思着是不是该帮忙拿点炭出来。

“话说你往我床上整这么多乱七八糟的玩意，这让我晚上怎么睡？”

“躺下来睡。”

淡定地说了个冷笑话，黎幸雪一边微调阵法细节，一边说道：

“在夜幕降临之前，就要想办法把你从‘废品’打造成可堪一用的工具，这些准备是必须的。”

好吧，到头来就是从没用的工具人升级成“可堪一用”的工具人……

但是一看到床上绘制的术法圆阵，成跃会想到几天前在黎幸雪房间看到的一幕，不自觉就有些抗拒。

“应该不需要举行什么诡异的仪式吧？比如躺下去之前还得放点血，刀插胸口之类的……”

“什么话，又不是什么黑心邪教的把戏。”

“这么说吧，如果说脉络和体外循环是灵气由虚化实，让灵海连接人世间的河流与通路，那么灵海内汇成的星海循环就相当于一个迸发的炉心，逆转灵海与外界灵气差值的载体。”

“超越者通过连接星海循环，以灵性推动运转，从体外节点汇聚体内的灵气就会在沉星树，星海核心和灵魂潮汐三个节点形成回路，将无意志的灵气转化成具备每个人灵魂特性的灵性与灵质。”

“而灵性与灵质同时也是构筑星灵海最重要的物质，它经过体外循环改造我们的身体，构筑坚韧广阔的灵海以完成更复杂的循环。

而当沉星树成长，灵海发生质变的时候，反馈在我们身上的也会是缓慢而深远的改变，是一个意志影响物质界的反馈过程。”

“但拥有神血的我们却不一样。”

说到这里，黎幸雪充满神秘感地笑了笑。

“我们的神血，本就具备直接干涉物质界的能力。”

原来是这样……成跃坐在电竞椅上思考，超越者的成长即是构筑星灵海，掌握意志影响物质界的过程，而神血具备直接干涉物质界的能力……

一种奇妙的灵感闪过，成跃忽然有种不好的联想。

“神灵……”

“什么？”

“能告诉我，神灵是种怎样的存在，是怎样诞生的吗？”

听到成跃这个问题，黎幸雪不由得顿了顿。

“……谁知道？反正祂们很早之前，就已经在深度世界盘踞了。”

“不管过去主宰了多少个纪元，现在都只是一群被遗忘的囚徒。除了伸长触角在现世寻求一些存在感之外，祂们连存在的意义都没有。”

黎幸雪的语气非常淡漠，但成跃依然可以听出，在这看似淡漠的话语里，有着非同一般的怒气与憎恨。

这种憎恨甚至会让她微调法阵的身体微微抖动。

“还是说说怎样把你打磨成器的方法吧。”

黎幸雪回避了成跃的问题，只是示意他平躺在准备好术法圆阵的床上，准备开始这一次的仪式。

“喂，就不能让我知道这法阵有什么用？”

“信我就是了，准备好，意识沉浸，放开对我的戒备……”

感觉意识在一瞬间断片，成跃在黎幸雪布置的熏香，术法和心灵暗示下，几乎半强制性的就将意识沉浸到星灵海。

疯萝莉入侵的灵性就跟随在他身边，穿过灵性通道，来到初具雏形的星灵海，他们站在初成的沉星树底部，遥望树梢。

“现在只是一株脆弱的小树苗，随时都可能被覆写的命运残影。却注定会在未来将诸神埋葬……”

“说不定你以后会过的很辛苦呢。”

成跃不太能理解黎幸雪说的话，只是莫名觉得她抚摸树干的时候似乎怀抱了许多复杂的感情，比如……怀念。

“我来教会你认知特性的黑科技手段！只要在沉星树上的符文用灵性添几笔，就能看到隐藏在特性里，看不见的东西……”

成跃看到微笑的黎幸雪像是在调整术法圆阵时一样，利用星海内逸散的灵性对特性进行了一番微调。

按理说这应该是非常危险的举动，按捺住的成跃却并没有感觉到任何不适。

他看到沉星树在经过黎幸雪的调整后泛起亮光，两颗果实在一瞬间仿佛延伸出血线，与他相连。

一时间，交替闪烁的红光和黑影在自己脑海绘成图像。

随着情绪稳定，他看到图像中的点点星光，每一颗星辰都代表着一种特殊能力，而整张星图则意味着，神血当中属于神灵的一部分权限。

梦境主宰，思维覆写，灵性视觉……除了另一张星图上缺乏足够的亮点，来自黎幸雪的神血果实几乎向他开放了所有力量，只待他成长到足够驾驭的地步。

成跃屏住呼吸，尝试去触碰星点。但沉浸的灵性仅仅只是靠近那片星图，他就感觉到。

暗红色的背景里，仿佛有无数双饥渴如蛇蝎的目光在紧紧撕咬他，向他传递着几近崩溃他意识的幻觉和呓语！

这是咋回事？不是说好了这颗果实任他采撷的吗？

在没有被污染之前马上抽身，退出星图的成跃忽然间大口喘气。

“这是什么？这跟说好的根本不一样吧！”

“当然是蕴藏在神血里的灵性残留咯！”黎幸雪平静的说道。

“神血既然寄宿在了你的身上，里面所包含的知识，信息，乃至情绪，怨恨，就注定与你相关。”

“不管逃避也好，压制也罢……只要让祂找到机会，就会毫不犹豫对你发起进攻。”

“所以说历史上的降临体们就没有几个有好结果的，要么被神血的意志摧毁掉原有的意志，被占据身体，不然就是在意志对抗中失去理智，再也无法恢复正常。”

“至于你？幸运儿中的幸运儿。”

看着黎幸雪戏谑的笑，成跃不禁打了个冷颤。

这么说来，自己之前每个晚上都被噩梦摧残，也是因为残留灵性的影响？

神灵的灵性何其强大……他能不被折磨至疯狂，只不过刚好拥有一个克制神灵血的体质，又刚好在疯萝莉的帮助下觉醒，让特性完成压制罢了。

这么说来，遇到黎幸雪，说不定也是他的一种幸运。

不过话说回来……

“你又为什么没有被摧毁理智，能像正常人一样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