昝时因为在家看了好几天的手稿,一直憋着不出门。今日硬是被好友聂扬拉着开卡丁车,他不屑于玩这种幼稚游戏,但是架不住聂扬的软磨硬泡。
昝时坐在卡丁车里时,只能曲着腿,他便慢悠悠地开着。接二连三地卡丁车从他面前过去,尤其当聂扬越过他后,一副挑衅的模样,昝时的胜负欲一瞬被激发。
于是他脚踩油门,加足马力,成功超过了大多数的卡丁车,包括聂扬。
后来便一直保持与第二名很微妙的距离。
聂扬在他后边跟着,心底腹诽着,昝时就是故意的。
昝时确定目标后,会等最后,一举到达终点,无论任何事,他皆是等得起,从来不会慌张,自信十足。
昝时拿下了头盔后,不经意地回身,才看清紧跟在身后的第二名是个年轻女孩。
聂扬凑过来,看着不远处的伊百里:“大哥,你也太不给面子了,不过你看这第二名小姑娘挺好看的……”
长得还可以吧,抿着唇时会露出两个深深的酒窝,这是昝时对于伊百里的初次评价。
用聂扬的话说,昝时见到陌生人第一面给出的评价,无非三种:丑,凑合,还可以。
昝时一身的汗,他需要洗个澡,拿着头盔离开了赛场。
伊百里简单梳洗过后,在门口打车,准备回酒店。昝时与聂扬两人开着车从她的面前经过。
伊百里是看不见他们,但是昝时向外瞥了一眼,这一眼被聂扬捕捉到,“小时,你刚才又多看人家姑娘一眼……”
昝时专心开着车,“聂扬,你可以选择闭嘴,或者现在下车……”
聂扬选择闭嘴,他与昝时认识多年,这家伙从来都是说一不二的,“小时,我开玩笑的……”
昝时不予理会,“聂扬,我下周去趟松市,工作室的事情你看着办……”
聂扬一听,刚被浇灭的八卦之心升起,“不会是?”
昝时语气坚决:“不是……”
好吧,聂扬自己想多了,“但是,那你回去干什么?”
“私事……”
聂扬见昝时说道这个份儿上,估计是不好方便他知道的。做朋友这么多年,聂扬一向清楚昝时的界线,只要不碰,那么他们仍是最好的朋友。
“有事,随时叫我……”聂扬说。
伊百里第二天便坐车回了松市,到家后,家里已经被弄得天翻地覆。
所有的家具都换了位置,窗帘,地毯也换了颜色。
所以当伊百里打开家门时,怀疑自己走错了地方,她努力压制住自己的嗓门,“这是谁干的?”
一个个地从四面八方跑到她的面前,低着头,一副“任凭责罚……”的模样。
伊百里看了他们一会儿,就在他们以为她要发火的时候,伊百里向后退了一步,深深地鞠了一躬,以最认真,最诚挚的语气:“谢谢你们……承蒙照顾了……”
他们将她的家打扫得特别干净,几乎一尘不染,地面干净得都反光,厨房,卫生间,卧室毫无死角,这根本就不像是自己的家。
他们听见伊百里“谢谢”,顿时高兴得抱住伊百里,伊百里被他们抱得快喘不过气来,“那个,能不能先松开一下……”
他们意识到快要窒息的伊百里,站成一排:“抱歉……”
伊百里说:“我应该跟你们说抱歉,没有找到那本手稿……”她很想帮助他们,因为时间毕竟不是很多。
少女说:“你看这个?”
伊百里的手里不知什么时候多了许多的图片,封面页写着五个大字——《第八道彩虹》,当年这本绘本的书名。
她惊喜地看着他们:“这是?”
“对,就是手稿,你到家的时候,它们就在这里了……”
松市另一处,昝时正拿着的手稿,不慎被水滴到,上边的图片渐渐地消失不见。他打电话给罗隐,尽快找到百香果的住址。
罗隐目前只查到百香果在松市,而准确的地址还没有获悉。
伊百里盯着这些图片,它们渐渐地变得立体,从画面中活了过来,围绕在伊百里的四周转圈圈。
伊百里问他们是这么回事,他们也不知道,但是可以肯定的是,这些图片都是他们的世界里存在的。
也就是说,这些应该是伊百里绘制的初稿……
“我的手稿?”伊百里仍是不敢相信,这些稚嫩而又低弱的画风是什么鬼啊?
再看看故事内容,这都是什么奇葩剧情啊?
伊百里拿起一张画稿,自我安慰:“毕竟是八年前画得……”
伊百里问他们:“之后我该怎么做?”
少女指着其中一所房子说:“想办法到这座房子里,因为那是’第八道彩虹’的大门……”
粉紫色城堡,城堡上方飘着无数的彩色气球,大门两边各有一座雕像,是两只高大威猛的白色独角兽。
看来自己也有少女梦幻的一面嘛……
伊百里于是手抓在门把手上,使劲儿也拉不开,“你确定这里能进去?”
众人齐点头。
“伊百里,上弦月之夜,零点零一分,将我们几个的肖像分别放在七个房子内,便可打开大门……”
“好……你们?”伊百里再一转身,他们的模样印画在纸上,她将他们收好。
离上弦月之夜还有两天,她要准备一些东西,以备不时之需。
昝时到达了松市,罗隐比他提前一天到的这里,已安排好住处,酒店的位置离伊百里家很近。
昝时坐在窗户边,当翻看到伊百里的照片时,他想起来是那个在卡丁车赛场的女孩。
他将她的资料看了一遍后,有很多疑惑:“好像关于她身世这一栏全是空白……”。
罗隐将资料收好,“少爷,说来也怪,这伊百里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任何地方都没有痕迹……”
昝时倒觉得这是好事,说明越是奇怪的地方,越值得人去探究,“罗隐,派人在附近……”
“是……”
伊百里购置了一些物资后,又将手头上的工作全部处理,终于等到上弦月之夜。
穿戴整齐,躺在床上,望着窗外的月亮,盯着盯着,她陷入了梦乡。
闹钟在零点零分响起,伊百里立即醒来,她特意将闹钟调早了一分钟。最奇怪的是,面前竟然站着一个男人,还是个陌生的男人。
越看越眼熟,是他,卡丁车比赛第一的男人……
他怎么会在这里?
昝时半夜起来喝水,因为口渴,喝杯水的功夫,睁开眼睛便发现自己已经在伊百里的家中。伊百里睡得沉,他在客厅内走走,发现那些消失的图片,全部在伊百里的家中。
更令他费解的是,手稿上的图片全部变得真实可见之物,他用手一碰,它们穿过了他的手并未消失。
他很清醒,现在绝不是做梦。
听到闹铃声,他便重新回到伊百里的房间内,便看见刚刚睁开眼的伊百里。
伊百里努力保持镇定,看着闹钟的时间,指针开始一点点地靠近十二的位置,“你马上离开这里,否则会很危险……”
昝时并没有觉得会有什么危险,走近了伊百里,“伊小姐,似乎你更应该担心你自己……”
半夜,一个陌生的男人出现在任何女生的房间,都是一件危险的事情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