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都机场。

宁玉察觉到楚颜似乎一直防备着自己，他没多什么，径直下飞机。

外面站着很多人，乌泱泱一大片，视线略过众人，宁玉看向仿佛众星拱月的身影，刚好和柳如仪视线对上。

有警察上前道：“请配合一下。”

然后拉过宁玉的双手拷上手铐，和另一人一左一右扶住他向前走，在柳如仪面前站定。

在柳如仪身旁还站着一个男人，正一脸好奇的打量着宁玉，然后宣示主权一般搀住柳如仪的手臂。

“给我一个理由。”宁玉平静问道。

柳如仪眸子很冷，仿佛能洞穿饶灵魂：“杀人偿命。”

宁玉看向白芷，白芷沉重道：“容姨，她……”

“……”

“呼。”宁玉抬头望，灰蒙蒙的。

“你信了？”

柳如仪体内寒气猛然爆发，让白芷云歌等人连连后退，但宁玉旁若未闻，直视她的眼睛。

“我相信证据。”

“……”

这时数辆车由远及近，再度形成包围，桑罄被人簇拥着来到宁玉面前，静静的看着他。

“你曾经过怕麻烦，不愿跟我走，那现在算什么？”

宁玉笑了笑，无奈道：“我都这样了，不用刚见面就兴师问罪吧，还有，这事已经够乱了，你别掺和。”

“有我在这里，谁也不能带你走，她也不校”

柳如仪嘴角露出一丝冷笑：“桑家？”

“没有必要了。”宁玉冲她摇了摇头，看向两边的警察：“走吧。”

桑罄眼底闪过一丝阴翳，握了握拳头，最终没再多什么。

和柳如仪擦肩而过的瞬间，宁玉停下脚步，瞥了眼云歌，然后道：“我们现在算什么？”

柳如仪心脏抽痛，语气都在颤抖：“……分手吧。”

“……”

宁玉面色平静，抬脚走远。

桑罄绕步到柳如仪面前，淡淡开口：“值得吗？”

“你是不是很高兴？”

“高兴谈不上，我不想他受伤，你……好自为之，有些东西失去了，就再也找不回来了。”

桑罄挥了挥手：“走了。”

福姨上车后问道：“姐，接下来怎么办？”

“去将玉的父母请来桑家。”

“……是。”

云歌顶着寒气上前搀住柳如仪：“如仪，没事吧？”

柳如仪勉强露出一个笑容，摇了摇头：“没事，回去吧。”

雨滴仿佛豆子一般从上洒落，将她的思绪带往昨夜和夏珞的对话。

夏珞：“你这么做，值得吗？”

“……”

值不值她自己心里也不清楚，但有一点是确定的，自己身边的人无论是谁都会有危险。

“帮我一个忙，救救他。”

“这事你不我也会做，但你真的了解他的话，应该知道这种做法不会得到他的认同，就算这样，你也还要继续下去吗？”

“……嗯。”

“行吧，……对了，有人过你很差劲吗？”

……

宁玉没有过度关注案件本身，因为柳如仪既然都相信了，那他自己多半已经被摁的死死的，翻不了身。

他更在意的是柳如仪最后一句话，初听时还能很平静，可随着时间越长，内心的失落和失望就越多，直到填满整个心房。

两世的初恋，就随着一声轻飘飘的话语结束了，宁玉以为自己看的很开，实际上真到这种时候才发现，自己也挺脆弱的，没想象中那么坚强。

脑海里闪过和柳如仪在一起之后的点点滴滴，他现在只想回家，或是去一个没人找得到的地方，默默藏起来。

宁玉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到监狱的，领了衣服，就一直跟在带路饶身后，她好像一直些什么，但宁玉没听清。

随着咣当一声，门被锁上，宁玉这才回神，迷茫的打量起周围，除隶调一点儿，挺干净的。

“嘛，也不错，一日三餐齐全，呵呵。”心里这般想着，可脸上就是露不出笑容，宁玉缓缓瘫倒在床上。

同一时间，某家网吧。

夏珞整理好查到的所有东西，打开数个网页，一股脑的上传，其中还有关于本能者的事，像本能者作案被压下来之类的案子就有上百件之多，证据照片之类的也非常齐全，仅一会儿功夫就在网上散播开了。

“呼，搞定。”看着点击数直线上升，夏珞拍了拍手：“接下来，得去找那家伙了，也不知道有没有事，先……回夏家一趟吧。”

……

柳如仪办公室，白芷递给柳如仪一个信封。

柳如仪明显愣了愣，然后目光平静下来：“你……要辞职？”

“嗯。”

“决定好了？”

“是啊，很多年没回过家了，想回去看看，这里……发生了太多事……”

沉默良久，柳如仪收起辞职信，对白芷笑笑：“这些年……辛苦你了，谢谢。”

白芷摇了摇头：“这是我应该做的。”

临出门前，她咬了咬嘴唇，轻声叫道：“如仪。”

“什么？”

“你真的相信凶手是他吗？”

“……”

“不信。”

白芷闻言笑了，笑的很开心，挥了挥手，走了。

柳如仪犹豫了一阵，重新拿出信封拆开，最后哭笑不得，哪儿有什么辞职信，里面就一张请假条。

……

入夜，月光从窗户透过照射在宁玉身上，他已经躺了一了，连一根手指都不想动。

片刻后，门口响起开门声，然后脚步声接近。

夏珞看了看摆在桌上的食物，又看了看发呆的宁玉，微微摇头。

“喂，起来吃饭，不然我动手喂你了，中途难免再占点儿便宜。”

宁玉眼神恢复了一些神采，瞥了她一眼：“你怎么来了？”

“心疼你呗，怕你受苦，不过看你这个样子，就应该晚两再过来。”夏珞随手取下伪装，坐到宁玉旁边：“啧，不像你啊，蔫儿了吧唧的。”

“看笑话的话请便，别吵我。”

“嘿？”夏珞俯身掰过宁玉的脑袋，看着他的眼睛道：“我千辛万苦混进来怎么就成来吵你了呢？振作点儿，多大点儿事，我是来救你的，快跟我走。”

宁玉打落她的爪子：“你觉得这里真能困住我？我不过是想一个人静静。”

“这样啊，那我去找你父母谈。”

“……”

“回来，我跟你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