查界见时白看向了自己,立刻咳了好几声,声音虚弱无比:“你醒了?这里太热了,我也是刚醒过来。我好像做了一个好漫长的梦。”
时白点了点头:“我也做了一个很真实的梦。”说着他又回想起那个男子对她所做的种种,脸上热了起来。
小楚?
时白抿了抿唇,心想好在是一场梦。
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会做这么奇怪的梦。
时白走了过去,想要将安若和淮琛也拉上岸。否则这么一直泡在热水中,被泡坏了就不好了。
*
梵御仙派。
某个僻静的小屋。
楚骁忽地睁开眸子。
他捏了捏眉心,烦躁地拢了拢自己的衣领,依旧是那副慵懒的模样,散散地倚在塌上,眉目如画。
“又梦到她了。”
又想起来什么似的,他端起旁边矮几上已经凉掉的药。
拧着眉头,一饮而尽。
*
天上的乌云越积越厚了,谈雨看向空中的乌云,心中有些忐忑不安。
他的法器已经第二次失灵了。
他心中也隐隐明白,这个妖怪一定很强,自己并不是他的对手。
他的师弟师妹们将他丢下,都走了。心中也不是没有怨气,原本是同门师兄弟,危难时刻却将他一人抛下了。
谈雨索性将手中的法器丢下,坐在那颗大槐树下面。
就在这时,一股巨大的吸力从空中而来,谈雨惊惶地发觉自己的生命气息在飞快的流逝,他很害怕,他从来没有这么害怕过。他可能永远也见不到对他有养育之恩的师父和师叔了。他站起身,他想跑。但与此同时,还有一股巨大的压力,从头顶奔泻而下。
压的他几乎踹不过气来,心肝肾肺都要被揉成一团。
头脑都开始恍惚的时候,身后的大槐树忽地伸出枝条,将他层层包裹住,用他的身躯形成了一层又一层的保护圈。
谈雨哪还能不清楚,正因为他清楚,他痛苦的留下了悔恨的泪水。
这颗大榕树绝不是杀人的妖怪。
包围缝隙间,他看见了沥城的房子因为承受不住那巨大的压力,一个又一个化为了粉末,他看见了一个又一个惊慌逃窜的人倒在了地上,变成一具又一具的干尸。这些干尸又变成了粉末。
他不知道这种情况会持续多久,也不知道自己还能不能活着。
他只知道,此刻所见,是他一生所经历的最可怕的噩梦。
直到他感觉自己周围的这颗大槐树形成的包围圈也在渐渐化为飞粉,他就知道自己很有可能也逃不掉了。
他闭上眼睛,一个好听的女声在耳边响起。
“呵。没想到这大槐树下居然还护着一个。我就不杀你了,我会在你身上留下特殊的印记,你就跟着之前和你作对的那两个人。必要时刻,我自然会联络你。”
谈雨看向周围,想要寻找那女子的声音。
可是那声音就好像是从空气中传过来的一般,找不到来处。
“不用找。以你的实力,不要想着反抗。我捏死你,不过像捏一只蚂蚁那么简单。”那女子声音似乎有些虚弱,还有些愤怒。
谈雨摸不准她的实力,但也知道沥城被灭,肯定是出自于她的手笔。
他从未见过这么强的妖怪,却也不想这么屈辱地去为一个妖怪办事,可是接下来的话,让他不得不妥协。
“你记住,你要是让我不满意。我能随时捏死你。”那女子的声音有些漫不经心,她说道:“再灭一个七曜殿,也不是一件太难的事情。”
谈雨沉默,点头同意。
“醒醒。”周围的晃动和声音让谈雨渐渐清醒了过来,他脸色苍白,慢慢睁开的眼睛。
周围有些黑,还有些闷,而淮琛还在不断地摇晃着他,他的眼睛似乎有点红。
看到谈雨渐渐苏醒,淮琛松了一口气,对着时白那边喊道:“谈雨也醒了。”
时白走了过来,拍了拍谈雨的肩膀。
她也没想到能这样把众人摇醒,也想不通为何查界自己醒过来之后,就自己坐到了一边去,也不帮帮众人。
“我们现在在哪?”谈雨问道。
时白抿了抿嘴唇,看了看十米高,顶上的那个气孔,说道:“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我们应该在一个锅里面。”她看向不远处那摊水:“这个大锅下面应该有火,而且这些水就快要沸腾了。”
淮琛扯了扯衣服,说道:“之前冷的要死,现在热死。人生多磨啊。”
安若看了眼他露出来的结实胸膛,转过视线:“你把衣服穿好呀!”
淮琛坏笑一声,故意走到安若前面,等她看向自己的时候,看清了之后,才痞痞道:“嗯,我现在穿。”
“我们还是先想想怎么出去吧。”庞安宜别开目光,看向周围。
这个大锅,足足有十米之宽,十米之高。底部呈半圆状凹陷,相对整个锅来说,锅里的水并不多,只盛了大约一米深。若不是大家醒得早,此刻大概都快被煮熟了。
“刚刚怎么大家都睡着了?”大胡子大叔有些纳闷。
“我是闻到了一种特殊的香味,那个味道很好闻,然后我就发现我回到了自己家。”安若说道。
“我也是听到了一阵鸟叫声。”大胡子大叔说道。
“我是吹了一阵特别舒适的风。接着就睡着了。”庞安宜说道。
“我是听着知了声,睡着的。”时白说道。
“我是盯着一个花蝴蝶多看了看。”谈雨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
“我觉得十分的冷,所以睡着了。”查界在一旁说道。
“我是觉得很热。”淮琛说道。
“可是这些和我们出现在这里有什么关系呢?”时白问。
“为什么我们每个人见到和听到的东西都不一样?”庞安宜说道。
“头顶上那个小小的气孔,应该不能容纳人通过吧。”安若打量了下头顶的那个气孔。
时白点了点头:“那个气孔实在是太小了,不能让我们爬出去,而且这太高了,若是掉下来也很危险。”
几人分散开来,借着微弱的光四处查看起来。
大胡子大叔和庞安宜用手中的法器不断砍着这石锅,但是一点损伤都没有留下。
这是一个十分厚的锅,内壁刻有繁复的花纹,时白边走,边仔细感受这墙壁上的纹路。锅壁已经有些烫手了。
她思绪翻滚。
这是一个锅,这个锅的水在不断加热。
要把他们煮熟。
怎么才能把这个锅打开?
谁在煮他们?
他们几个肯定不是第一批来到这里的人,可是锅中却只有他们几个。那么可以推断的一个信息就是,在他们被煮熟之后,肯定会被倒出去。
煮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