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微澜正要跑,心口刺疼,身子晃了一下,双膝一软倒了下去。
柱子眼看砸下,她只能把妹妹抱在怀里。
但……预料中的疼痛没传来。
“殿下!”青玄的声音?
云微澜抬起头,身形昂藏的男人站在她身旁,徒手挡住了砸下的柱子。
“千绯寒!”
“先出去。”他淡淡说着,面色都没有一点变化。
云微澜脸色并不好,忍着心口的疼,拖着妹妹出去。
青玄疾步而来把云微彤抱起。
“还愣着干什么,去护住你们家主子。”云微澜呼吸急促了一下,吩咐了一句守在门口的暗卫。
她一颗心揪起。
再加上刚刚温墨浅说的,千绯寒迟早会死在她手上这种话,简直如魔音贯耳。
暗卫还未冲进去,结果洞口——
轰隆!
彻底坍塌。
火光四射!
冲上去的侍卫们被这一阵火光给冲开了,摔地的摔地,吐血的吐血。
云微澜的瞳孔骤然一缩,想要往里冲,却被青玄拉住了,“郡主,我进去看!”
殿下为了救郡主,竟然让自己置身在危险之中,他不能让殿下白牺牲。
他一咬牙往里冲。
云微澜觉得心越来越痛,在心底祈祷,他不能有事!
他绝对不能有事!
如果……
千绯寒的命格她是看得到的,他日后要登基为皇的,绝对不会有事的,不会因为她而改变的!
这时,青玄那激动的声音传来:“殿下!”
她抬起头,竟然在不知不觉中,眼睛上浮起了一层水雾,想哭。
她从穿越到重生,还没有为谁流过泪……
只见身后火光冲天中,那抹墨袍自火光中走出,衣袂带风,火光没有烧到他丝毫。
依旧卓绝昂藏,依旧惊艳天下。
他看不出丝毫狼狈,凌厉之气慑人至极,他走向她,蹙了蹙眉,“为何不离开这?”
他话刚落,忽然眼前的女子扑了过来抱住了他。
顾不得四周多少暗卫看着,也顾不得一侧的云微彤还站在那儿傻看着,云微澜忽然觉得,她不能再让他为她冒一点险,受一点伤!
她不应该再让他为她付出!
温情脉脉的场景,让云微彤忍不住拍了拍小手,还不忘趁热打铁似的说:“成亲,成亲,快成亲哦!”
她不叫还好,一叫反倒是让人难为情。
云微澜尴尬了,转头瞪了一眼故意叫嚷的死丫头,抬起头来看向他。
“受伤没有?”她问。
千绯寒低眸,却发现她竟然红了眼眶,心底的喜悦大过一切。
但……
很快,他看见了自她衣襟处爬出的咒符,脸色倏然一沉。
“阿澜,该回去了。”他敛着瞳孔,眼底的杀气似要毁天灭地。
他忍着想将她抱在怀中的冲动,生硬拉开了她,牵起她的手上马。
云微澜没注意到他的表情,被他抱上马背时,声音细细的,“以后,你不要管我的事了。”
她不希望,他再因为她受伤。
她拉过他的大手,男人手心里有道口子,是刚刚撑住破柱子划破的。
“别耍小孩脾气,你在闹什么?”他收回手,翻身上马,将她圈在前方策马离开。
云微澜咬牙,“我是认真的,如果你日后因为我死了,我是千古罪人。”
他嗤笑,“你担心我?”
“不担心干嘛哭。”她忿忿地轻哼,“咱们最近别见面了,你也不要打听我的事,也不要来插手我的事。”
他忽然勒住了马缰。
云微澜是坐在他前面,她衣领处爬出的咒符十分显眼。
他抿唇,她真正该担心会死的应该是她自己才对,这傻丫头。
“好,都听你的。”嘴上应了一声。
罢了,媳妇现在情绪不能再有任何变化。
云微澜垂眸,心情低落。
想谈一场恋爱,怎么这么难?(╯‵□′)╯︵┻━┻
千绯寒将她和云微彤送回南梁王府,准备走,却被云微彤叫住。
“姐姐,人家哥哥为你受了伤,你不给哥哥包扎一下手手哇?”
云微澜也经妹妹提醒,连忙说:“小灰灰,我给你包扎伤口你再走。”
“不用。”他俊颜很冷,“小伤罢了,回去好好休息。”
他言罢,一勒马缰转身离开。
站在原地的云微彤恨铁不成钢地猛地跺了跺脚。
“姐姐,你怎么这么笨,他回去万一让别的女人给他包扎了,你就等着哭吧!”
“咦?姐姐,你脖子上那是……什么?”云微彤视线一转回云微澜,惊得眼眸圆睁。
云微澜赫然一震,冲回到自己的屋子里看镜中的自己,果然,咒符爬出来了。
难怪……
他刚刚非要远离她。
……
“殿下,您受伤了,要不去回春堂包扎一下伤口吧?”
千绯寒忽然侧过头,看向青玄,“人抓了吗?”
“抓到了,毕竟是国师的徒弟,嘴硬得很。”
“呵。”他垂眸看着手中那一道伤口,精致而削薄的唇勾起一抹冷峭的弧度。
“让东方无尘来见孤。”
青玄疑惑,“可属下听闻东方公子最近回去神仙山上看师父去了……”
“他回来了。”
青玄诧异,十分想说,殿下您老难道有料事如神的能力?
男人策马往皇宫而去。
前世这些事都经历过——除了云微澜是个变数。
前世,小侯爷的云微澜可不曾引起过他的注意。
这一世,最大的变数,就是云微澜。
……
东宫地下有专门的暗牢,这地方连皇帝都不敢去过问。
此刻,千绯寒坐在暗牢前,眼底是寒意涟涟。
牢中一人被钉在了墙壁上,铁爪横穿了此人的琵琶骨。
这是温墨浅的另一个徒弟,毕竟季采薇今日已经死在了方经寺的藏经阁中。
“殿下,东方公子到了。”
青玄上前禀报的声音刚刚落下,不远处就传来了东方无尘那极为夸张的声音。
“哎呀,殿下,你还真是料事如神,知道我回来了。”
人未到,声音倒是先从甬道口传来。
东方无尘的声音也惊醒了被钉在墙壁上的男人,他抬起头来,挣扎了一下,却疼得闷哼出声。
东方无尘看向牢中的人,咂舌:“你这有点恨呀,看来温墨浅把你惹怒了。”
“出去再说。”千绯寒起身,自椅子上起身。
哪怕是在这样昏暗的暗牢里,男人坐在那普通的椅子上也依旧如同帝王,威慑魄人。
东方无尘跟上他的脚步。
出了暗牢。
千绯寒才问:“你师父可醒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