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十二章 前尘往事(三)(1 / 1)保护小鱼干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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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曾看过大人在河捕鱼的场景,但是他们大都带着带着渔网或是钢叉,总是凭经验找到鱼群最为密集的河段再布下渔网或是仔细循着鱼活动的规律猛然落下钢叉。

像单逐这般胡乱扑腾的,还是头一次见到。

暮烟就坐在岸边好笑的看着他,每次单逐下手之前总是观察许久,只是或许是单逐动作幅度太大的缘故,手还未碰到鱼就已经溜走了,于是他便直起腰来不好意思的笑笑“我就差一点就抓到它了”。

暮烟倒也不拆穿,她就这样用手撑着下巴含笑的望着他。

单逐认真专注的抓了许久,暮烟连鱼的影子都没看见,只是看他大大咧咧的在刚没过他小腿的江水里踩来踩去,溅起来的水花倒是把他的衣衫沾得湿透,贴在身上勾勒出健壮的轮廓,头发湿湿的贴在他的脸上脖颈上,一时之间暮烟竟不知道她的目光该落在何处。

暮烟看了他许久,只是认真的觉得,这一片的鱼可能都被他吓走了。

单逐好像也慢慢接受了自己抓不到鱼的现实,索性玩起水来,就那般胡乱的扑腾,弄得自己浑身都湿透了,头发一滴一滴的往下滴着水。

许是觉着自己玩着有些没劲,单逐忽然扭头,把目光定格在一旁含笑的望着他的暮烟身上。

感受到一旁投来的不太友善的目光,暮烟没得由来的浑身不自在,还没等她反应,一大片江水便砸在了她的脸上,脸上突如其来的冰凉,让暮烟有些无措,水滴顺着她的脸滑下,暮烟有些无措的用手挡住,一边挡一边喊着:“单逐别闹了!”

尽管用手挡着那一波连着一波的水还是钻了空子的落在她身上:“单逐你再这样我要生气了!”

这一句话似乎是起了作用,暮烟试探性的把手放了下来,故作生气的嗔了他一眼,从身上摸出手帕来仔仔细细的擦了擦脸上的水迹。

单逐有些无措的望着她,似乎是想要道歉却又怕暮烟生气,于是便怔怔的站在水里。

暮烟挣扎着站起身来,一言不发的走到他面前。

此时单逐身上早已不剩一处干的地方,他脸上还沾着晶莹的水珠,顺着他的脸从他的脖颈再到喉结缓缓的滑进衣服里,便再也没了痕迹。

暮烟歪着头看着他,只是看着他,把他从湿透的衣物里浮现的肌肉轮廓仔仔细细的描绘了一遍。

“暮烟,我…”

单逐方才开口,暮烟便弯腰捧了一大捧江水往他的脸上砸去,硬生生的把他后面要说的话打了回去。

单逐在江里折腾了许久,早已没有多余的力气,趁着这个机会,暮烟狠狠的把水往他身上扬,也顾不上自己甩水的幅度过大波及了自己,暮烟看着单逐被自己打得极为狼狈的模样心里得意极了,一不留神却踩滑了石子往河里扑倒过去。

虽说暮烟不怕水却也算不上通晓水性,滑下去的那一瞬她大脑一片空白,只剩下一个念头:完蛋了要被江水冲走了。

实际上单逐并没有给她被江水冲走的机会,暮烟只觉得自己撞到了一面墙上,额头生疼。

抬头,便看到单逐低头看着她,发丝一缕一缕的还在往下滴着晶莹的水珠,他的眉毛湿漉漉的粘在皮肤上,睫毛很长,一双眼睛忽闪忽闪的。

说来惭愧,柳暮烟已然二十的年纪,栖身望春楼也有了些时日,与一名男子如此亲近那确实生平头一遭。

搁着衣服,她能感受到因为怕自己站不稳所以单逐抱住了她的腰,掌心的温热透过湿透的衣衫传到她的肌肤上,就这样隔着衣服,暮烟能感受到他壮硕的身体和滚烫的体温,他低头望着她,眼睛里有难以言喻的情愫,喉结上下滑动了一下。

暮烟忽然有种莫名的冲动,自己或许可以变成一滴渺小的水滴,在他喉结的顶端,随着它一起滑动,再随着他的脖颈滑进他的衣里。

四下安静了起来,暮烟好像忘了自己身在何处,连山间的鸟鸣声也听不到了,她的眼里只有她眼前这个人,有他眼里那个小小的自己,有他上下滑动的喉结和俊朗的脸。

隔着湿透的衣衫,她能感受到单逐的身体愈发的滚烫起来,喉结滑动变得频繁起来,甚至能清晰的感受到少年急促的呼吸声和越来越紧绷的身体。

暮烟忽然有些慌了,她急忙推开单逐转过身朝岸上走去掩饰自己滚烫的脸。

两人此时的衣衫早已湿透了若是想要回到望春楼一时有些困难,暮烟坐在岸边有些懊恼起来,自己和单逐相处久了竟也越来越不像话了。

她背对着单逐找了个大石头坐下,头发和衣角还在往下滴着水,暮烟用力的甩了甩脑袋,想把自己刚才的想法从脑子里甩出去,却似乎怎么也甩不掉的,她拍了拍自己的脸,试图让自己缓过神来,她大致上能想象得到自己此时是一副什么模样,就算被冰冷的江水浸泡过了她的脸依旧滚烫得不行。

幸好单逐此时没有急着过来看她,不然她觉得自己可能会在情急之下跳进江里。

隐约听着声响,他似乎是上了岸。

今日的天还算得上明朗,却是堆了层层叠叠的云,把太阳捂得严严实实,只是偶尔露出一两个缝隙洒下些许微弱的阳光。

天色渐晚,原本还能隐约可见的太阳此时已经完全没了踪迹,山谷地带,风逐渐大了起来,原本浑身都已湿透的暮烟忍不住打了个寒战。

暮烟感觉到有衣服披在了自己身上,原本她想说,这湿衣服并没有御寒的作用,但她一抬头便看到只着里衣的单逐,硬生生的把刚到嘴边的话咽了下去。

在原地坐了许久也不知道自己该做什么,天色渐晚,江风愈发大了起来,她知道此时自己这副狼狈模样是没法回望春楼的,原本看着单逐那副一本正经的样子一心盼着吃鱼,那糖炒栗子特意留着没有吃完倒是被江水洗礼过也无法入口了。

柳暮烟无语问苍天,她真的想不通自己怎么就搞成这样了。

她倒也不怪单逐,好像把他当作小孩子惯了自己对他的一切行为都变得无比宽容。

“暮烟,我们先找个地方生火把衣服烤干吧,这风越来越大了,再吹下去若是你着了风寒可不好了。”说罢,也不管他的渔具了,只是拉着暮烟往山中走去。

也难得他们运气好,没走几步便找到了一个山洞,单逐去捡了干树枝回来勉强升起了一个火堆,两人浑身都已然湿透了,也只能就着衣服一边取暖一边烘干衣服。

此时暮烟已经饿的不行,只是想到此时此地让单逐去寻找食物未免有些过于为难他,也便就忍着,她特地找了个单逐对面的位子坐下,觉得自己还是坐得离他远些好。

在火堆的映照下,单逐的脸忽明忽暗的多了几分锋利,但湿透的衣物在烘烤之后腾腾冒起白气,暮烟想起来一个词:七窍生烟。

没的由来的,她哈哈大笑起来,单逐似乎对她没得由来的笑有些不解,只是声音低低的开口:“暮烟你为何会在望春楼。“表情是从未有过的严肃。

暮烟莫名有些心虚起来,或许是因为方才在江边自己心里莫名的悸动又或许是因为自己胡诌了暮烟这个名字,她不自然的吞了吞口水又伸手拉了拉衣角”家中并不富裕,父母亲一心只想要个儿子,后来终于有了个弟弟,原本不富裕的家便更为困难起来,为了把弟弟养大,父母亲便想把我嫁给有钱人家做小妾,我逃了出来遇到了人贩子,被望春楼的老板买下。“

暮烟在说这些的时候内心并无半点波澜,只像是在说旁人的故事。

一抬头,却对上了单逐满眼的心疼。

”没关系啦,反正我现在在望春楼也很好啊,不然我能天天溜出来和你一起玩吗?“暮烟打着哈哈,明明承受苦难的是她,却安抚起单逐来。

单逐没了声音,只是望着跳动的火焰目光有些失神,他沉默了许久,抬头望着暮烟,表情是从未有过的认真:”暮烟,跟我走吧,我替你赎身。“一字一句,清晰分明。

他说,暮烟,跟我走吧。而不是,暮烟,你愿意跟我走吗。

后来很长一段时间,那个场景总是出现在暮烟的梦里,那个逼仄的山洞里,隔着火堆,少年的脸被映照得忽明忽暗,他的眼里有火光在跳动,他就这样一字一句的看着她的眼睛说:”暮烟,跟我走吧。“

那一刻她仿佛不再是柳暮烟,她丢掉了身上所有的责任,她是柳暮烟,只是一个简简单单的,渴望爱情的女人,他也不再是那个跟在她身后,吵吵闹闹的贪玩的小男孩,他是个男人,已经可以成家的男人。

或许是那日的受了寒脑子不太清醒,又或者是那火光让人目眩神迷,柳暮烟鬼使神差的点了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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