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李氏,未出阁之时便是行为不端,勾引皇子,举止轻浮,玩弄感情,几度挑起事端,使得皇家颜面扫地。出阁之后更是变本加厉,狐媚惑主,妄议朝政,滥杀无辜,为了一己私欲使得皇家子嗣凋零,朝中人心动荡,百姓苦不堪言。
雪言忽地嘲讽一笑,她几乎都能窥见若干年之后,史书之中寥寥数句,便是将这一女子贬得一文不值,后人见句都要忍不住开口辱骂,似乎这女子仅凭着自己的一己之力便主宰了一朝的衰亡与没落。
书上把褒姒妲己飞燕一流称作红颜祸水,祸乱朝政,几乎是被钉在了耻辱柱上,被后人轮番的唾弃一阵方才能显示出众人对朝代覆灭的唏嘘痛心。
雪言目光一冷,这一个朝代的兴衰若是仅凭着一名女子的一己之力变能主宰动摇,那自己岂不是也能当皇帝?
换个角度而言,如蒋溪洲所,那位陈将军仅仅只是辱骂了她,如茨战功赫赫德高望重还是免不了被投入大牢的下场,若是皇后真的是有心主宰朝堂,这秦国想来早已经更姓为李了。
雪言瞧着钟婆婆的模样像是厌恶极了皇后几乎是要恨不得冲到她面前对着她的脸吐上几口唾沫。
那往事桩桩件件,有理也好无礼也罢,行为端正也好不端也罢,自己不过是一个外人没有评价的立场。只是见着这众人鄙夷唾弃的模样,倒是没得由来的心生了几分怜惜之意。
雪言见钟婆婆累了,也不好再多做打扰下去,只进了屋里又为她倒了杯水,送到钟婆婆手里,仔细叮嘱了几句便告了辞。
虽是细细的听了钟婆婆一席话,雪言大概也对那前朝往事有了些许了解,但她实在是不曾料到,平时看起来和蔼可亲的钟婆婆在提及皇后只是话语中掺杂的个人情感甚至更为强烈,似乎是对她鄙夷极了。
但至少,就目前为止雪言所知,唯一可以肯定的一点便是,皇上一定是爱极了皇后,爱到可以抛弃江山的地步。
雪言一边无意识的往外走着,一边不由得感慨,若是有人能如此爱自己,此生倒也是不枉来着人世走上了一遭。
如此想着,便与秦子衿撞了个正着,雪言心中不由得生了几分疑虑,此时已然过了用膳时间,他来膳房做什么……难不成真的如自己所想,神偷吃
雪言忍不住的“噗嗤”笑出了声。
秦子衿显然没有觉察到雪言心中那一点奇奇怪怪的想法,他只看到她从心底浮上的笑意以及脸上荡漾开来的酒窝,连带着他的心情都被感染得舒缓了几分。
“雪言可是同奶娘谈到了什么开心之事”秦子衿目光向下,仔细的瞧着她低垂的眉眼,她似乎是开心极了,眼睛笑成了月牙。
她自然不会直言不讳的出,因为我逮到你偷吃这般露骨的话的,雪言的脑子转了转,若是钟婆婆对皇后心生不悦也是情理之中,那,秦子衿呢
“方才钟婆婆才跟我提起你儿时的囧事,没想到一出门竟就撞上了本尊。”雪言抬眸望着他,眼神中满是笑意。
这么一句倒是让秦子衿来了兴趣“噢奶娘我什么了”
雪言瞧着他这副模样愈发觉着好笑,她神神秘秘的望了望四周,确保无人之后,这才把脑袋往秦子衿那边凑了凑,微微的对他勾了勾手指。
秦子衿倒是毫无防备,虽是满目的疑虑但也就那般径直的把耳朵凑了过去。
雪言恶作剧似的笑了笑,气沉丹田,用生平最为粗犷的声音闷声道“你时候长得像只猪啊。”
方才落了下最后一个字,雪言便难以抑制的笑出了声。
秦子衿有些无奈的望了她一眼,垂在身侧的右手微不可闻的抬了抬,他似乎是想习惯性的伸手去抚摸少女的头发,却最终只是动了动,又无力的垂下。
雪言似乎是笑够了,收敛了脸上的笑意,没得由来的,她觉着秦子衿此时看着她的眼神许是像极了看傻子。
她微微轻咳了一声,努力的绷着脸,神色略微凝重的望了秦子衿一眼“我今日去找婆婆其实是为了入宫一事……我总是心中有些忧虑,唯恐自己做了什么不妥之事让自己有了性命之忧。”雪言垂了垂眸,淡淡的叹了口气“我是想着若是我能多为了解一些皇后,尽可能的不在言语行为上惹怒她,那我与你之事便是事半功倍了。”雪言对秦子衿粲然一笑,似乎就真的此次进一次宫之后二人便可顺利成婚一般。
她只是随口着,自己嫁入永安王府做正妃之事,雪言原本也没有抱多大的希望,又或者,她本身也不那么希望。
原本只是简简单单的一句话,竟就如一枚石子在秦子衿心湖之中激起了圈圈涟漪。至少就此看来,她也那般为了二饶婚事努力过,只要她努力了,哪怕只是一句话,那便足够了。
秦子衿温和的笑了笑,他低头望着雪言,满目柔情。
“奶娘年事已高,记忆难免有些差错,原本是想着在进宫前几日再来告知于你此时,既然雪言今日有意了解,那便让我来讲述吧。”
此话一出倒是正合了雪言的心意,她略微期待的拉了秦子衿就廊边坐下,等着他与自己讲述他自己眼中的皇后。
许是因为雪言不自觉的拉着他手的动作,秦子衿微微一怔,随即露出了一个温润的笑意。
二人在廊边并肩而坐,秦子衿倒不愧为皇家之人,就是如此随便一坐便是可以看出他的气质不凡。
秦子衿端坐着,语气就如同谈论气那便稀松平常。
“皇后其实并不像旁人口中那般恐怖无礼,雪言大可不必如此紧张。”
他的语气倒是一如既往的轻描淡写,落在雪言耳中竟是惹得她暗自腹诽,就这还不紧张,连护国大将都能这般随意的被投入大牢,自己若是不经意的惹到了她,那岂不是就直接人头落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