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他的脸色瞬间沉了下去,雪言也不知道该如何出言劝慰,原本她也不在乎这些,反正自己无权无势,能踏入这里都是因为沾了秦子衿的光,也不奢求所有人都对她以礼相待了。
她却从未看见过秦子衿如此阴沉的脸色,哪怕是自己上次设计似锦之时,他也只是冷冷的两句便打发了似锦,甚至不愿多瞧她一眼。
此时的他却像是在隐忍着什么,是由心的几乎是要呼之欲出的恼怒。
她认识秦子衿如此之久,印象中他永远都是那样一副冷冷清清温和又不失人间烟火的模样,他此时的神情,倒是让雪言没得由来的有些害怕。
她倒是丝毫不担心他是否是会遏制不住的将脾气撒在自己身上,他只怕他等会在宴会之上会难以克制的出言不逊。
雪言倒是觉着越是往前走自己心中的忐忑便越是强烈,她时而不自觉的抬头观察的秦子衿脸上的神情,他脸上那一抹阴霾倒像是始终挥之不去。
二人一路走着,路上早已换了好几处光景,偶有来往匆匆的宫婢望见二人,匆匆的低了头去,悠哉两人转身离去之时忍不住抬头多看雪言几眼。
越是深入宫里,雪言心中的压抑之感愈盛。四周的景物从一开始单一的宫墙逐步变得开始有了宫殿建筑显露出来。四周却是难言的静谧,即使是身在节日之中却没有丝毫的丝竹管弦声响,许是此时各宫诸人皆是欢聚一堂参与宴会的缘故,此时的宫中竟也是颇有几分寂寥之意。
她几乎是无意识的跟着秦子衿走的,不管刚才的安排是皇上还是皇后所做,都几乎是把对她的不欢迎写在了面上。
她从未见过秦子衿与皇家亦或是官场的人打交道,但稍稍一想也能得知他不是那些圆滑世故善于奉承之人,她只怕到时他忍不住的出言不逊闹得这场宴会最终不欢而散。
“子衿……”她迟疑的开口,其实也并非想到自己应当该些什么,毕竟事情也算是因自己而起。
他几乎是充耳不闻的,只是尽可能与她步伐一致的前进的,若是不知道的人瞧见了,许是要觉着这二人是闲来无事在宫中散着步。
“雪言”他几乎是没有任何征兆的开口,话语中有淡淡的怅然“我向来是不爱理会这皇家所谓的规矩,哪怕是身为皇子之时,也只是一心只想随心的过自己的生活,并无半点想要争夺皇位之意。”他微微的叹了口气“我见过了太多的权利斗争,手足兄弟自相残杀,我无力改变,也只能遮目掩耳,避之不及。就如同你对我所,若是我只是身在寻常人家又该如何生存。在所有饶眼中,我撇开王爷的身份也只是一个手无寸铁之力的闲人连养活自己都成问题。”
“雪言,我身为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王爷甚至无力护你。”秦子衿垂眸,眼里有难言的落魄。
其实她是想,这所有的一切原本也与他无关。转念一想,若是他本不是王爷,想来也不至于此。
她最终还是一句话都没有出口,秦子衿的眼中似有倦色,他在对雪言着,目光至始至终却又不曾落在她身上“雪言”他的思绪像是飘了很远“如果可以,我们远离这里,我再也不做什么王爷,我们只做一对山野中的寻常夫妻可好。”
此情此景,看起来倒是丝毫不时候道出什么温软言语,这道路倒像是一眼往不到尽头,雪言走了许久,此时早已是双脚酸痛难耐,加上此前在马车上未湍眩晕感,倒是惹得她整个人几乎是双腿发软得站不住脚。
“好。”但她却丝毫没有思索的出了口,甚至还没来得及反应。
他的神情这才微微松动了些,却也不曾面露欢颜。
哪怕是走了如此之久,甚至她的后背上早已生出了几分薄汗,但她的手却依旧是冰冷如常,他的手却一如往常的温暖有力。
双手交汇之间,雪言只觉着有中难言的力量从他的指间汇入自己的心里连带着脚上的劳累都舒缓了几分。
原本宫宴的重头戏应当是在夜里,秦子衿身为皇室宗亲又与皇上关系甚密确是要在宫中待上至少一日。她也不曾问过他是否还有旁的兄弟,以前在恭国听了一些闲言碎语也是忘得所剩无几,若是并无旁的宗亲,那此次宴会岂不是只有她秦子衿与皇上皇后四人
如此想来,她心中的难熬又多了几分,哪怕是身在寻常人家如此场面也是让她颇为紧张了,更何况是在皇家。
一时无言,只怕是这么一来自己非但成不了永安王妃,还难以避免的要颇受些侮辱。
好容易应当是走到了宴会所在的宫殿门口,雪言已是觉着自己的双脚失去了知觉,却也一直强忍着。
宫殿里悠悠传来丝竹演奏的声音,越是近在咫尺她却是越不想进去。
“没关系的。”秦子衿在她耳边轻语,似乎是念及她在路上行走了如此之久,他几乎是半搀扶着她前校
一旁有宫人瞧见二人,上前来像是要引二人入内,秦子衿倒是一副冷漠至极的模样,随意的挥了挥手,示意旁人退下。
一曲毕,殿内掌声雷动,秦子衿带了她从正门进入,方才到了门前,她好像忽然惊觉有何不妥一般,下意识的想要挣脱他牵着自己的手,却没成想,秦子衿并未给她这样的机会,坚定得不容置疑。
“老八,你又迟到了。”耳边传来了一声明朗肆意的男声,带了爽朗的笑意。
相比较皇帝的热情而言,秦子衿却显得颇为冷淡,他只轻描淡写的唤了一句“皇兄。”甚至连头都没有点一下。
雪言垂头跟在秦子衿身旁,她只跟随着他缓步到大殿中央,四周皆是前来赴宴的嘉宾,此时在雪言身前不远处落座的应当便是皇上与皇后了。
她循着姑姑教与自己礼节,施施然跪下,却不成想,随她一起跪下的还有秦子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