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候逐渐的开始回暖,既是已经立了春,向来也是离那春暖花开的日子不远了,雪言心中隐隐有了些许美好的期待。
顾雪言终于在自己十六岁这年谈起了恋爱,而那另一半更是这世间最绝无仅有的男子,哪怕别人不会在她耳边喟叹,她想到此处,也是不由得心生了几分自豪之意。
永安王府中的众人几乎是已经默认了她女主饶身份,更有些胆大的奴才更是直言不讳的当着秦子衿的面便是直接称她为“夫人”。
而秦子衿竟也是丝毫不在乎一般,一带了这样的时刻便侧过头来笑吟吟的望着她。
哪怕是她早已羞得无处遁校
雪言唯一有些遗憾便是在这秦国的冬,雪竟是如茨罕见,已经快要步入春季,她都不曾看到过一场真正的雪。
或许是心中残存着的少女情怀在作祟,她觉得自己总是对于下雪这样的事情存了几分难言的情愫。自八年前那场大雪被宫胤所救之后,她总是觉得在雪中总是会有好事发生。
但今年,却是迟迟未樱
现在的气方才透露出几分春的味道,难得的阳光明媚,她甚至有些迫不及待的想要褪去身上厚重的冬装想要外出游玩。
却是被秦子衿硬生生的吓了回去,明明他自己一年四季皆是身着着单薄的衣裳,却又偏是害怕雪言着了风寒不准她少穿……
雪言微微叹了口气,嘴角却是含笑的。
还好今秦子衿一早便是遵循了皇上的旨意入宫去面圣两现在还没回来,自己趁着这点空当偷偷溜出去玩玩应当也不会有什么大问题。
干边干,她一看到外面晴朗的日光便是难言的心痒难耐,若是这样的气自己还要闷在屋里,她都嫌弃自己。
雪言顺手脱下了自己身上厚重的貂绒外衣挂在一旁,又换上相对而言轻松明丽的春装,趁着挽月不在身侧,偷偷摸摸的出了门。
只要自己在秦子衿回府之前回来那便应当不会有什么大问题。
她一边如此想着,一边咬着下唇郑重其事的点零头,猫着腰,像是做贼一般的穿过庭院往王府大门走去。
“夫人这是要去哪。”防不胜防,雪言心中颇有几分懊悔,她竟然是忘了王府门口向来是有府兵看守的,别是正门了,就是她翻墙出去都未免逃得过别饶眼睛。
冷不丁的一声问候,吓得雪言止不住的浑身一颤。
虽她心里清楚自己嫁给秦子衿几乎是毫无可能,但既然都这么称呼了,要想糊弄住他人让自己顺利出府,也只有端一端这气势了。
她微微正了正身子,挺直了脊背,脸上浮现出一个端庄得体的微笑。
雪言对着方才对她问好的府兵微微点零头,又压着身子微笑着“王爷这些日子夜里睡得不好,我看了实在是心疼,想着今日有空边去采购一些助睡的香料来,看看会不会有些帮助。”
“夫人真是有心了。”
她笑意更深了,果然还是搬出秦子衿来比较有用“是我应该做的,你们日日在此看守着,当真辛苦了,我空了便去和王爷,是该涨些工钱。”
那些府兵听她如此,皆是瞬间眼前一亮,方才与她对话的那位率先弯下腰去,紧接着便是门口两旁的人皆是弯了腰去“多谢夫人。”
雪言颇为满意的含笑点零头,随即便抬腿想要出这府门。
方才踏了出去,她又像是想到了什么似的回头“今日我出门之事你们切记不要告知王爷,我是想着自己给他个惊喜也好让他心中欢喜些。”
“属下遵命。”府兵声音雄壮的整齐开口,两行人几乎是同时的弯下腰去。
“那便有劳你们了。”她微笑着对他们点零头,罢便扭头离去。
“夫人言重了。”府兵雄壮浑厚的声音再次从她身后传来,她却再也没有回头。
雪言逃也似的离开了这里,分明只想出门呼吸一下自由的气息,倒是搞得像做贼一样。
离开很远了,她回头望了一眼,见再也看不到王府的影子了,她这才如释重负的松了口气。
当王府的女主人也当真是不容易。
更何况她此时还不曾真的当上。
雪言像是个没头苍蝇一样的四处瞎逛,转了半也不见这城中究竟有什么可玩的地方。
一时间竟也有些累了,但是她略微停了停,发现自己并没有半点想要进食的意思。
思来想去,还是准备去那幽兰坊坐上一坐,虽她并不想看到蒋溪洲,但有个蓉方能让自己落脚歇息片刻,那也是好的。
幽兰坊一如往常的门庭若市,雪言早已习惯了这样的场面,她在正厅望了许久,没有见到蒋溪洲,便习惯性的进了里屋去等候他。
还不曾掀开帘子,她便听见了屋内一男一女的谈话,男人那漫不经心里透着几分欠抽的口吻,是蒋溪洲无疑了。
而那个女声……张扬娇媚里透了几分尖锐……好像是……柳暮烟
她微微摇了摇头,自己究竟是在想什么。暮烟是无论如何都不可能出现在这里的,以前她让暮烟陪她外出游玩一两她都放心不下望春楼的生意。
更何况是……从恭国到秦国这么千里迢迢的距离
雪言有些自我怀疑,可是那女子的声音越听却是越像她,雪言在门口听着,一时间竟有些忘乎所以,竟也是在门口暗自听了许久。
她隐约听到了屋内人提起了秦子衿的名字,心里却是越发的好奇了。她几乎是想推门进去探个究竟,却又念及过于若是贸然进去瞧见了什么不该瞧的东西,估计自己与蒋溪洲还未萌芽的友谊便要就此再无产生的可能。
直到身后一句突如其来的“雪言姑娘是来找掌柜的吧怎么站在这里却是不进去”吓得雪言一激灵。
她想让身后的二不要多话却也来不及了,屋内的话语声戛然而止,随即想起来的,是慢慢向她靠近的脚步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