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你都完了没?完我就走了!”
常刘氏又拉住他:“你也是一个眼瞧着娶媳妇的人了,就听娘的话,在家里待着哪也别去了!”
那还不把他给难受死!
可不光是她,刘氏也道:“老三你不能走,趁着大哥今儿也回来,还带回来一个媳妇,有些事咱今得好好道道。”
宁弯弯一看这是要放大招的节奏呀,不禁是把板凳往后搬了搬,准备看戏。
这往后一挪,就碰着了春花。
她就一直坐在角落里看戏呢。
低头看了看被宁弯弯碰着的裤腿,伸手掸璃灰,又斜楞着眼瞟了宁弯弯一眼,那脸一如既往的阴沉着,的好听是高冷,的难听就是臭,却啥也没。
宁弯弯仔细一想,似乎自己就没听这个表姐过话。
也不知道她要跟桃花凑一块谁会更胜一筹。
“你啥?有你话的份吗?还不赶紧着把碗筷收拾了,也不早了,赶紧的伺候你爷们睡下了!”
常刘氏压根就不愿意搭理刘氏。
“娘,你这不能是连话都不让我们呀。”
常二郎也话了。
“这些年你你偏心老三我们也就忍了,可他都那么大个人了,还这么惯着他那能行吗?我们也都各自成了家了,我们的这日子还得过呢,不能一辈子就白养着这么大个兄弟吧!”
常二郎两口子这怨气那也真是积压已久了,任谁这一家子辛辛苦苦挣点钱都给了儿子吃喝嫖赌那都得有怨气。
不过就是这两口子平时也是懒懒散散的没干多少活就是了。
可也就是这样的人才最爱计较这些。
“谁让你白养了!”
常二郎这话刚落常三郎那立刻就不同意了:“这家,这铺子就有我一份,怎么就是让你白养我了!”
“有你一份!”刘氏被他的不要脸给惹怒了。
“我呸!你是去给人送过一次货呢!还是看过一的铺子?你都还不如我们家春花干的活多呢,你这话是怎么好意思出来的!”
“嫂子,你这是个啥话?我是这家里的人,那铺子怎么就没我一份了!你这意思不对呀,你们两口子这到底是想啥呀?又憋了一肚子什么花花肠子?”
他这么一提醒,常刘氏也回过味来。
“就是,老二,你们两口子这是打什么主意呢?”
刘氏想的其实是分家,但这么些年她都提了不知道多少回了,哪一次也没成过,还都会被自己婆婆臭骂一顿。
现在被这么直白的一问就有些心虚,不过她这一回也是做足了准备
的。
就道:“我能打什么主意,那不是大哥先前要去镇子上给我大姐姐看铺子,我就寻思他这是要分家呗?!”
“胡扯!分什么家?好好的为什么分家?!”
常刘氏暗骂自己这个二儿媳妇傻,她觉得宁家肯定是不会亏待大郎,一个月指不定给多少银子呢。
这要是分了家那不都是他们自己个儿聊了吗?
那哪能分,不分家她才能名正言顺的每个月让他把银子乖乖的交到她手里。
常大郎心里急,却也不知道要怎么。
刘氏可不傻,常大郎往家里交再多的银子到不了她的手里又有什么用。
就道:“娘,那话不是这么的,俗话那树大了还要分枝呢,他们兄弟几个这眼瞅着都各自成家了,我大哥那以后也要住到镇子上去了,这家跟分了有什么区别,还不如是现在算清楚了,大家也各自过自己的日子。”
“哦我看是你想分家了吧!”常刘氏回过味来了。
然后就指着刘氏的鼻子一顿的臭骂。
“你个骚蹄子,娶了你我们老常家可是倒了八辈子的霉了,成的分家,分家,你是不把这个家拆了你就不痛快是吧?你个不会下蛋的老母鸡,没把你休了你还不偷着乐,还一的给我整事,我看你就是欠收拾……”
常刘氏打的主意非常好。
大郎给她挣着钱,二郎给他打理铺子,分家,那不可能!
没骂一会常有德就拍了桌子。
“都消停会!能不能过了?不能过都滚!”
“你还冲我嚷嚷……”
常刘氏又跟他喊。
“你让谁滚呢?常有德你有没有点良心?我一个黄花大闺女嫁给你做续弦,给你生儿育女,照应你前头那个留下的俩孩子长大成人,你让我滚?你的良心都让狗吃了吗?”
宁弯弯掏了掏耳朵。
“姥姥,你换个台词呗,我都听腻了!”
这人怎么只会这几句的。
常刘氏瞪了宁弯弯一眼,又要开始撒泼。
常有德就又拍了桌子。
“你可消停会吧,这都啥时候了?你是想吵吵的街坊四邻都来看热闹是吧?要不你去外面街上,你可劲的吵吵去,反正也黑了,也看不见你的脸!”
这要是白常刘氏那一准的就去了。
这年头也没个路灯啥的,外面黑乎乎的怪吓饶,她胆,不大敢去。
她啥时候在意脸面了,她就是在常有德头上作威作福的习惯了,受不了他哪怕是言语上的一丁点儿反击。
可不敢去外面常刘氏可是敢在几家院子里嚎。
翻来覆去的还是那些话,她也实在就这些功绩。
常有德也不管,就任她嚎,跟宁弯弯摆手:“丫头啊,你今晚就跟你大妗子一个屋住,我让你大舅舅去前头铺子里对付一夜。”
常二郎两口子哪能罢休,这事才个开头呢,这怎么能算了呢。
可刚想开口常有德又对他俩道:“这都啥时候了?你大姐家这孩子还在这呢,你们也好意思,有啥事明在!明儿随便你们,爱咋整就咋整,今儿这太晚了,孩子都困了,都歇着吧,别管你娘,让她嚎,一会自己嚎累了她自己就不嚎了!”
常二郎也是很郁闷,自己这是什么爹娘。
当娘的,只要自己爹她句什么酒扯着嗓子的哭嚎,非得招的街坊四邻都来热闹才罢休,一点脸面都不要的。
当爹的整日里糊糊涂涂,啥事都管不了。
他还想什么,可常有德已经站起来,招着手把宁弯弯和常大郎都叫走了。
荷花正在灶房门口不知所措,她先是看屋里吵吵闹闹,也不敢进去掺和。
谁知道自己这后婆婆又跑出来坐当院里嚎,她也不知道自己该不该上去劝。
直到看见常大郎几个人出来,常大郎朝她悄悄打手势,她才忙跑着跟上。
“你吃东西了没?”
常大郎落在后面悄声的问荷花。
“吃了。”荷花声的回答。
她奶成日里都是这样对她娘的,这么年了,她早就想出对付的法子了。
她还得意的给常大郎听:“我做饭的时候就悄悄留了一些。”
等到了常大郎原先住的屋子,常大郎抱了床褥子正想出去,常有德才叫住了他道:“你们呀,把该收拾的都收拾了,明儿一大早就走吧,也别听你娘的,以后你们两口子挣的钱就自己花,你大姐那也亏待不了你,我是放心的,爹这些年也是亏了你的,以后想回来了就逢年过节的,回来看看就行了。”
宁弯弯知道了,这是她这个姥爷心里知道要分家不易,就想出了这么个办法。
一大早人不知鬼不觉的他们走了,生米煮成熟饭,剩下的他自己扛。
“爹……”常大郎感动,也不放心。
“我要走了您老可怎么办呀?那老三是个不成器的,老二两口子也是个懒散的,这铺子里的活都指望您一个人可怎么干的完呀!”
杂货铺子倒是没有重活,最重的也就是他们卖的箩筐都是自己编的,其次就是有的客人买的东西多或者像箩筐这样的大件不好拿,要送货上门。
但却是个很琐碎的活,从针头线脑,到锅碗瓢盆,都得自己一家一家的去进货。
“这你就不用管了,起来这铺子,这房子,也都是有你的一份的,也是亏了你的,不过也好,等将来你那俩兄弟得打的头破血流的,你这会吃点亏将来未必就不是好事!”
你常有德糊涂吧,他这心里看的又比谁都明白。
你他不糊涂吧,瞧瞧这一家子又过成了这个样。
宁弯弯只能感慨人都是复杂体。
常刘氏哭嚎了老半,终于是有邻居忍不下去了,往院子里丢了块转头,摔到地上四分五裂,差点砸到她。
吓的她跳起来忙躲进了屋里不敢出去了。
常三郎要出去,常刘氏不让,母子俩又是一番的拉扯,宁弯弯听着外面的动静,最终是常三郎获得了胜利,大门咯吱一声打开,又咯吱一声关上了。
宁弯弯还是比较认床的,而且也不习惯跟别人同床,翻来覆去的大半夜才睡着了。
第二一大早的就让荷花又给叫起来了,三个人偷偷摸摸的出了常家的大门,踏上了回家的路。
宁弯弯已经预感到后几年里面食将迎来一个爆炸式的发展期,她也要牟足了劲的跑到最前面。
尤其在白沙镇这种人口流动性比较大,对干粮需求量大的地方,夏收后她馒头事业的竞争者将会如雨后春笋般的冒出来。
所以是一回到家就开始让马叔去找牙侩打听镇子上要往外卖的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