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珩在那走也不是，留也不是，“你……”

“我会找时间跟你解释的。”怂，不敢自己去找时睿，来她这耍什么威风。沐冰岚把他们打发走，继续隔离。

他们几个倒是先退出来了，现在药材有限，不能再一味的添乱了。只是，木羽在想，沐冰岚是什么时候染上的瘟疫，他一直和她一块行动，为什么他没事。那就肯定是沐冰岚悄悄做了什么事，为什么要这么做？

沐冰岚回到床上继续躺着，她的病情还在进一步恶化，也不知道这方法到底有没有效，要是没用，那她就玩儿大了，还好没有去祸祸别人。迷迷糊糊之间，好像有人来了，沐冰岚现在很虚弱，什么也做不了。

“不能用药。”樊离站出来阻拦他们。

“为什么？你是不是知道什么？”

樊离也不知道沐冰岚现在的情况，只是，她之前就已经千叮咛万嘱咐，实验中不能用药，不然就功亏一篑了，至于到底为什么，他也没搞懂。唉，果然还是太冲动了，万一她没成功，那才是闯祸了。

“她在用牛做实验，具体实验就是这样，最后用人来做实验，说是会产生什么抗体，我就知道这么多了，之后就只能靠她自己挺过去了。”

下午，聂靖轩也到了，一来就听说沐冰岚染上了瘟疫，他还是来迟一步。朝廷的大部队还要两天才能到，他就先带了几个太医先来了，聂靖轩压着怒火安排好太医，这才去沐冰岚的房间。

本来他是来质问她的，不知道为什么，一想到她染上了瘟疫，他就很生气，这两天他仔细想了想，在蓬莱阁见到的岚姑娘和沐冰岚根本就是一个人，一样的冷静，聪明，那这样的人又怎么会为皇后所用呢？看来，之前他是自作聪明了。

“沐冰岚，你是岚阁主吗？自从那一天之后，我就对岚姑娘念念不忘，没想到就是你啊，是我太笨了吗？现在才猜出来。”

聂靖轩要来照顾沐冰岚，冰月无奈，只能告诉他注意事项，让他留在这。

沐冰岚夜里醒来就发现，聂靖轩怎么在这？她是睡迷糊了吧，还是想聂靖轩了？唉，怎么可能。

聂靖轩靠在她床边睡着了，一手撑着头，一手拉着她，他来朔州也是一路急赶着来的，本来不用这么着急的，他这样日夜兼程，来到这边还要来照顾沐冰岚，脸上都有胡渣了，也没有原来的锋芒，整个人都是温柔的。

沐冰岚的目光也温柔下来，眼前的弋王殿下也不过二十岁啊，放在现代也就是个刚成年两年的小屁孩，聂靖轩啊。

沐冰岚回过神来才想起来，这不是幻觉，聂靖轩真的来了，她的意识也清醒多了，天花的症状似乎轻了许多，看来试验成功了，她的情况在好转。

她一动，聂靖轩就醒了，“你还好吗？有哪里不舒服？”

“我没事了，你看，都不发热了，我还有点事，你来休息一会吧。”沐冰岚要赶着去通知陌枳这个消息，就把房间让给聂靖轩休息了。

聂靖轩点点头，上床休息，他现在脑子不清楚，要不肯定会问她大半夜干嘛去。

“冰月，去把陌枳和樊离叫来。”

现在是深夜，冰月也不问，领命去把两人叫了起来，可怜的师徒二人就这样被大半夜叫起来工作。

“长话短说，我现在基本没有发热，头痛等症状了，证明试验成功了，接下来就是给健康的人接种，操作方法和注意事项你们俩比较清楚，记得，一定不要给生病的人接种，好了，你们俩去准备去吧。”然后沐冰岚给陌枳讲解实验的原理和过程。

总体来说就是，利用牛来削弱病毒的毒性，然后再把少量病毒注入人体，这样人体就可以产生抗体，之后就再也不会得这种病了。

“但是，只对没有得病的人有效，已经得病的人还得靠药物来治病，就这样，希望能对你有点帮助。”无论什么时候，病毒永远是能够大规模灭绝其他物种的有效方式，物竞天择，适者生存，自然界的定理就是这么残酷，但是人类总是在努力的去改变命运。

陌枳没有想到能用这种方式来治病，不过，现在要运用还是很困难的，他还是和其他太医研制药方比较好。

沐冰岚给他解释过后就去帮忙杀牛了，她在生病期间可是休息的非常好了。等他们全部搞定以后，天已经亮了，沐冰岚觉定分批接种疫苗，这样可以有人来照顾病患。

不过，首先要做的是安抚民心，消除恐慌。因为接种疫苗后的一段时间内，会有发病的效果，虽然症状会比较轻，但是大规模“发病”一定会造成民众的恐慌的。这个时候，弋王殿下就起到了很好的作用，弋王殿下威名远扬，深得民心，沐冰岚打算让他来一个主角的演讲，靠他了。

大家起床后就被沐冰岚叫来开会，先跟大家说好她即将要做的事，然后就是分派任务。

“我已经试验过了，这个方法可行，但是发病期间会很难受，所以，要你们一会先来做示范。”沐冰岚先在大家面前给冰月接种，然后去隔离，由于这里条件非常有限，所以以防万一，沐冰岚还是觉得应该在好转之前做好隔离工作。

“我相信你，一会我来示范。”

“你还有更重要的任务，樊离，给他交代清楚。”

时间就快到了早上放粮的时候，来的这些都是受洪水影响无家可归的人，有生病迹象的沐冰岚已经叫人隔离起来了。接下来就看聂靖轩的了。

此时，先发的士兵和第一批粮草都到了，他们几乎日夜兼程来的，后边还有一批补给在路上，再过个三天就能到了。

“唉，岚阁主，你就没有想过万一失败了怎么办？”这里没有木羽发挥的余地，他就在后边陪沐冰岚准备。

“所以我先试了啊。”沐冰岚准备好大量的酒，刀，做好消毒工作，就看那边百姓的反应了。

“万一你失败了，你死了呢？”

“那……那就遗憾了。”沐冰岚小声嘀咕了一句。总得有一个人来试验，她想出来的的办法，牺牲谁都不合适，她只能赌一把了。

沐冰岚有想过，要是真的死了，那就丢人了，救不了时睿，在聂靖轩那儿也食言了。

弋王在众人面前接种，并命令一半的士兵来接种。这可是个大工程，需要很多的人力，沐冰岚却溜走了，唉，他才想起来还有个凌珩等着呢。

凌珩已经在客栈的房顶上等着她了，终于有机会聊一聊了。不过，他俩之间唯一的话题好像只有时睿了，之前凌珩一直在逃避，上次的阁主选拔之后，沐冰岚也摸不准他的态度。

“想知道什么你就问吧，我挑能说的说。”

“你和时睿……”

“我们俩的关系别人会误会，你也会吗？”自从上次他俩醉酒之后，沐冰岚就知道他俩关系肯定不一般。

确实，他们俩之间这种默契还是有的，但是，这一下子，凌珩又不知道从哪儿开始问起。

“好好好，我对时睿的感情，不是爱情，当然，也不是亲情友情，要么就都有一点吧，我只能告诉你，他是我活下去的希望，如果他出事了，我不知道我会做出什么事。他是我的救命恩人，我知道你对他的重要性，但是我不知道你们之间发生了什么，让你们变成了现在这样子，我也说过，我会救他，不只是救他的命，还有解开他的心结，解铃还需系铃人，我想帮他，你不用骗自己，你知道时睿承受了多少，当然，我知道你承受的也很多，所以，总得有人站出来面对啊。”

沐冰岚突然说了一大堆，也不知道是说给谁听的，可能所剩时间越来越短，她的压力太大了，需要找人宣泄。她说别人的时候，总是滔滔不绝的，什么大道理都知道，她要真想得通，也不会把自己搞得那么狼狈。

凌珩一笑，“呵，说别人的时候，你和时……时睿简直一模一样。”

“是啊，趁还来得及，赶快吧，不要……没什么。”不要等到实在没法补救的时候，后悔一辈子也没用了。

“一夜之间长不大，但是十年可以，十年了，你该长大了吧？”这是上辈子沐冰岚对自己说得最多的一句话。

曾经她也是天真的少年，在她向往未来的时候，总有些事逼着她长大，收敛起所有的情绪，做一个合格的成人，很难吗？好像也不难，从那之后，几乎没有什么事能再牵动她的情绪了，她之前一直以为那些冷若冰霜的人不可能真的存在，后来才发现，原来也不难。

没错，一夜之间长不大，但是十年可以。

为什么时睿，凌珩，聂靖轩说的事都发生在十年前？这之中有什么联系？沐冰岚觉得可能就是因为他们都只知道自己的故事，会不会全部联系起来就有答案了？

“好了，那边还需要我，你自己做决定，需要帮忙直说，我不会背叛时睿的。”

这边已经开始了，聂靖轩带来的官兵先来，另一半官兵控制秩序，分派粮食，简直忙到不行。

显然弋王殿下说服了百姓。这里由樊离和几位太医主导，陌枳和几个最厉害的太医在紧急研制药方。

这边大致搞定了，剩下的就是水坝了，这个沐冰岚就没办法了。还是让专业人员去吧。然后，她和聂靖轩去了河流上游的大坝处，一起去的还有流尘，不过他是在暗中跟着。

果然，大坝坍塌很严重，还好这几天天气还挺好，不然就是瘟疫的第二次爆发了。

“确实坍塌严重，你之前来的时候，有没有发现什么异常的现象？”

沐冰岚不懂他指的是什么。

“比如，人为的破坏。”

“我真的不太懂这方面的知识。你去看看吧。”人为破坏？难道这会是一场蓄意的阴谋？沐冰岚之前都没想到这点，只想着是天灾，从没往人祸的方向去想，看来聂靖轩在朝中这么多年也不是白混的，对朝廷里的那些手段很敏感。

如他所料，这里确实有人为破坏的痕迹，沐冰岚还是想不通，就算是有人故意破坏，那么他怎么会知道最近有连降大雨，难道有天气预报不成？她不知道的是，古代在天气的观测方面也是很有办法的。

沐冰岚那儿还在想天气的事，聂靖轩这里已经想到是当地官员还是别国奸细干的，为什么在这个时候，目的动机是什么，对谁有好处等等。果然，古人的信息联通能力太强了。

不对劲，水坝这里有情况，俩人显然都发现了，互相交换一个眼神，然后都提高警惕，有埋伏。是谁在这设了埋伏？他们的目标是谁？

“人很多，武功不弱，还有高手。”聂靖轩他们这边没带人来，就他们三个，不过脱身肯定没问题。知道沐冰岚就是岚阁主之后，聂靖轩这还是第一次和她一起作战，她不是需要人保护的弱女子，她可是蓬莱阁新任阁主岚。

埋伏的人一触即发，瞬间就呈包围状对他们三人发动攻击，显然就是有备而来的。只是这么一哄而上，倒是让人搞不清他们的目标是谁了。

两人对视一眼，边打边撤，只是来时的路被堵死了，他们只能继续往前。沐冰岚上次来的时候也没有继续往前走，前头的地形他们都不熟悉，目前也只能这么办了，希望前面没有悬崖什么的，不然就……

真是怕什么来什么，她已经隐隐看到悬崖边了，刺客们穷追不舍，只能一战。他们俩对视一眼，转头反攻。

刺客显然之前已经了解过他们的武功路数，躲过了他俩的突然袭击，看来有人想置他们于死地。不只是聂靖轩，连沐冰岚的招数都被压制，他们打的很吃力。流尘在第一时间放出信号弹，援兵应该很快就到，他们现在就是要拖延时间。

不过聂靖轩毕竟是高手，之前还在军营中待过，这点人还吓不住他，不过他还要分身保护沐冰岚，身上轻微的挂彩了。

沐冰岚就更吃力了，她的内力本来就不好用，现在武功路数还被针对了，挂彩更多。这些都只是些皮外伤，没有大碍。

刺客发现他们在拖延时间，加快了进攻速度，前方多人群起而攻，限制住他们行动，后方黑衣人拿出钩索，一起朝他们扔过来。

沐冰岚首先反应过来，聂靖轩在前边护着她，流尘在后方，她也不能拖后腿，捡了一把剑走上前和聂靖轩并肩，不管处境如何，她也从来就不是会退让的人。

大家提剑挡下一个又一个钩索，这一轮的躲避将他们三个逼到了悬崖边了。

“流尘，你先走。”现在有机会逃走的只有流尘，他在外围，让他先走他们才能减小损伤。

“是。”此时此刻，大家都很理智。

聂靖轩和沐冰岚背靠背，他们前方是大堆刺客，后边就是悬崖，颇有种亡命天涯的感觉呢。

刺客们并没有把注意力放在流尘身上，他很容易就突围了，但是并没有打算放过他们俩。新一轮进攻又开始了，这次他们集中攻击聂靖轩一个人，几十条钩索扔过来，聂靖轩当机立断先挡下沐冰岚这边的，沐冰岚就去帮他挡下靠他那边的钩索，但是她挡下了大半，还有一个直直的朝聂靖轩飞过来，聂靖轩自顾不暇，来不及躲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