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铃铃铃——”

刺耳的电话声音响起，顾黎极烦躁接起电话：“喂！”

语气极其不客气。

“你今天怎么没有去高考？”

高考？

顾黎的目光往旁边的墙上看，墙的挂历上一个数字被圈了起来，左下角还小小的写了两个高考二字。

“...才醒。”

“你是要急死我吗！我才刚走没多久，你...”

“好了好了...”

刘静还想骂人，旁边的李华一把夺过刘静手里的手机调至外扩音。

刘静闭了嘴，李华语气温和的问：“小黎啊，你怎么没有去高考啊？”

“...发病了。”

顾黎三个字堵得李华哑口无言，他们走的时候，顾黎的状态的确不太好，但是考虑到他发病一般只有一天的时间也就没在意，放心的出来了。

顾黎现在说发病了，李华心里还是愧疚的，他现在有点后悔当时听刘静的话，他怎么就没想到顾黎再大，他也只是一个孩子而已，还是一个心理有病的孩子。

李华张了张口，说不出话，刘静见此心里暗道不好，夺过手机，刘静此时已经恢复冷静，沉声说：“不管怎么样，今天算了，你现在打电话去问问你班主任，还有没有什么补救的方法，明天我和你爸爸就会回来了。”

“爸爸？”

顾黎听着这两个字心里无比的苦涩。

久久不闻其音，苏静的声音略大一些：“听到了没？”

“嗯..”顾黎声音极轻又极浅地应下。

刘静刚把电话挂断，李华就抱住了刘静，她刚才说的“爸爸”让他开心的不得已。

顾黎手撑住桌子的两侧，一脸无力、疲惫。

他的眼睛轻闭上，再睁眼时，眼睛里已经恢复了一片清明，再没有任何的迷茫与无力感。

他淡定走到餐桌旁，坐下，拿起筷子，如同一架没有任何感情的机器人，一口一口吃起面条来，只是他嘴里的面条顾黎感受不到任何味道。

一碗面很快吃完，顾黎这才发现自己的脸上一片湿，伸手一把摸了脸。

原来是眼泪。

顾黎轻笑，他真的很久都没有流过眼泪了。

夜已渐渐的深了，夜深人静里顾黎一个人坐在餐桌上，如同一个雕像一样，很久，顾黎躺到了床上，明明是炎热的夏夜，被窝里冰冷的温度也冷到他的心里。

从枕头下摸出一个手机，长按长键，漆黑的屏幕当即亮起来。

顾黎手指颤抖的点开通讯录，里面保存的只有名为“苏柯”二字的电话，顾黎猩红的眼睛死盯着那个名字，却怎么也不敢去按通那个名字。

在经过长久的沉默后，顾黎又把手机关机，把它塞到枕头下面。

然后紧抱着枕头，他眸子里的眼泪再次决堤。

夜深了，睡梦里的人睡的更沉了，哭的人也睡觉了...

翌日，太阳走啊走，走到了天空的最高处，高考的时间终于临近结束，顾黎躺在床上依然不动。

“铃铃铃——”

电话像催命符似的尖叫起来。

顾黎把蒙着头的被子掀开，眯着眼摸到客厅。

“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