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拾好东西,江采月告辞,洪婶子使了个眼色,让大儿媳王氏送江采月,一直把江采月送到家门口,王氏才拉住江采月的手,“采月,有句话我不知当讲不当讲。”
“嫂子有话尽管直言就是。”
王氏道:“咱们大溪村虽然不大,但各个姓氏的人家却都很杂,就是一家人都常有个勺子碰锅的,更何况都不是一家人。”
江采月笑道:“嫂子,你究竟是想说什么?”
王氏道:“嫂子就是想说,人多嘴杂,长啥心眼的人都有。”
见江采月还是一点迷茫,王氏问道:“前些日子刘柱是不是说过要把粮卖给你家?”
江采月点头,“那日他见到我和安郎买粮回来,是提过那么一嘴,只是那时我们买的粮够了,就没买他的粮。”
王氏道:“你得亏没买他家的粮,要不还不定得多糟心了。”
江采月不解地道:“买粮卖粮都是银钱两讫,他能说出什么?”
王氏朝四下瞧了眼,“前些日子他不是要把粮卖给你家吗?当时你们家没买,刚好陆元郎在城里回来,说如今城里的粮价高,还说也就能高这一阵子,过后朝廷就能放粮,到时粮价一低,家里囤粮的都得赔,好些人家都把粮卖了,刘柱也央着陆元郎帮着把他家里的粮卖了。可昨日刘柱去城里打听粮价,却撞见陆康郎和陆平郎一起帮着陆元郎把从村子里收来的粮都运到陆元郎的家了。劝着别人都把粮卖了,陆元郎却在家里囤粮,刘柱当时就怒了,冲上去和陆家那兄弟三个打了起来,还说他的粮不卖了,让陆元郎把粮还给他。争执引来不少人,当时就惊动了官府,灾年囤粮可是大罪,这不,官府一出面就把陆家几个人都抓了,听说还要坐牢呢。不过这件事儿还没传开,我知道这件事儿也是因为我家婆婆和刘柱的娘是堂姐妹,刘柱他娘来家里哭诉被陆家骗了。婆婆让我送你出来,也是有心让我和你说一声。”
江采月闻言沉默片刻,王氏特意拉着她说这话,之前又说了那几句让人不得不乱想的话,江采月觉得王氏话里有话,可不单单是说陆元郎囤粮被抓一事。
王氏见江采月沉默,轻声道:“我婆婆的意思,如今旱情重,却不至于说吃不上饭,粮价这么高就是被有人给哄抬起来的,万一朝廷想要整治哄抬粮价的,恐怕就得用重刑,陆元郎那是咎由自取,可婆婆让我给你提个醒,你们家最近买了不少粮,想必会被很多人给盯上,最好还是早做打算,别到时被人给惦记了,尤其是你们家和那边虽分了,但一笔写不出两个陆字,别再被那边给牵连了。”
江采月懂了王氏的意思,之前陆安郎就说过,灾年囤粮算是发国难财,朝廷一向都是要用重典的,陆元郎的事情若是惹得大了,没准就是个死,到时有可能就连累到他们家,这是要让她心里有个数,别傻乎乎地被牵连了还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