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沐花音的强烈要求下,夏亦辰最终罚她抄五十遍《金刚经》,并且减了凤栖宫三个月的俸禄,还罚芸香了五十大板。
当然,并不是真打。
这个惩罚,比起程松雪的几日禁足,自然要严重的多。
消息传到储秀宫,程松雪心里总算觉得有了一丝安慰。
她坐在铜镜前,婢女正在给她抹药。
沐花音打她那一巴掌,十分用力,打的她半张脸都肿了,嘴里也破了,连着几顿饭都没办法好好吃。
“嘶——”
脸上的伤口一疼,她不禁怒喝了一声,“你到底会不会抹药?!”
婢女连忙跪下不住磕头,“郡主恕罪,郡主恕罪……”
“还不滚?!”
那婢女连忙出了殿外,生怕她把气都撒到自己头上。
程松雪看着镜子中自己红肿的脸,一把将桌上的药瓶甩到了地上。
她身边最会伺候人的婢女就是柳绿。
柳绿跟随她多年,知道她的所有喜好,因此深受她的器重。
现在柳绿不在了,身边的婢女一个个手脚蠢笨如猪,看着就让人来气。
想到这里,她的眸光中染上一丝恨意。
这个仇,她一定要报。
门“吱呀”一声被推开了,程松雪扭过头,正想怒斥哪个奴才这么大胆,却见来人是自己的亲娘,长平长公主。
她扑上去一把抱住了长公主,眼泪顿时流了下来。
长公主连忙掏出帕子一边帮她擦泪一边哄着她。
看着自己的女儿被打肿的脸,长公主心疼不已。
“娘,你要为我做主……”程松雪抽泣着,“还有柳绿,柳绿她也不在了……”
不想,听到“柳绿”二字,长公主的面色突然严肃起来。
“你那婢女仗着你的宠爱,借着你的威风在外生事,死有余辜。”
程松雪被她突然严厉的语气吓得止住了哭声,“娘,连你也不向着我?”
在她的记忆中,长公主和她说话一向都是十分温柔,极少严词厉色。
“娘怎么会不向着你?”
长公主摸了摸她的鬓发,叹了口气。
“你从小生活在公主府,娇生惯养,锦衣玉食,不知世间险恶,可是如今不同了,你进了宫,可不能再像以前那样由着性子胡来了。”
程松雪傻了眼,明明是她受了委屈,一向疼爱她的亲娘,却说是她胡来。
“你要知道,皇宫里地位比你高的人都比你尊贵,你怎么能任由自己的婢女说皇后的闲话,还对皇后宫中的人动手,难道你不知道,打狗也要看主人吗?”
“就算你日后封了贵妃,在皇后面前也是低人一等,更何况你还没有册封。”
这句话深深刺痛了程松雪。
没错,就算她被封了贵妃,也还是比沐花音低了一等,见到沐花音也还是一样要下跪磕头。
她真的咽不下这口气。
长公主看着她满脸的恨意,自是知道她心里在想什么。
“都说后宫中最受宠的人是皇后,可你看看,她动手打了你,皇上不也一样罚她,而你,以下犯上,皇上只罚你禁足,那都是看在你是他表妹的份上了。”
“你得知道,想在后宫中生存,最要紧的莫过于讨好皇上,也只有这样,你才能坐上你想要的位置。”
其实不管是后宫,还是朝堂,最重要的都是讨好皇上。
就连她这个长公主,还不是靠着讨好先皇,才有如今的势力和风光。
她将女儿送进宫来,还不是为了想要继续倚靠夏亦辰这个新皇。
世间万物,盛极必衰,臣服在天子脚下的人,最忌讳的莫过于恃宠而骄。
被捧的越高,摔下来的时候,也会越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