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亦辰冷冷的看着挡在沐花音面前的孟思柔。
他已经不耐烦了。
“去叫你爹过来。”
孟思柔紧咬着下唇,却并没有动。
夏亦辰见此,倒也没有再多说什么,他绕过孟思柔出了包厢,自二楼的楼梯缓缓走下。
酒楼大厅之内依旧是灯火辉煌,人影纷乱,欢声笑语,靡靡之音不绝于耳。
众宾之间,翰林院孟侍读面色通红,身子直晃,他端着酒杯,正在与人高声谈笑。
忽然之间,有一道寒意自背后袭来。
孟侍读下意识的扭过头看了一眼。
这一看不要紧。
只见当今圣上正自二楼下来,阴沉的眸光穿过人群死死的盯着他。
孟侍读不由得呆住了。
他怀疑自己是不是酒喝多了,出现了幻觉。
于是他揉了揉眼睛。
在这间隙,夏亦辰已经走近了他。
他的酒意瞬间全无,整个身体开始微微发抖。
夏亦辰在他几米开外的地方站定。
他立刻双腿一软,跪在了地上。
“皇、皇上……”
他的声音不大,但却惊呆了周围的人。
夏亦辰的嘴角浮上一丝冷笑。
“原来孟卿还认得朕这个皇上。”
孟侍读连忙俯身趴在地上,高声道,“微臣、微臣参见皇上。”
现场的热闹气氛顿时冷了下来。
变得死一般的沉寂。
片刻之后,在场所有人都连忙原地跪了下来。
跟在夏亦辰身后的沐花音见状,连忙狗腿的扯过一张椅子放在他身后。
夏亦辰瞥了她一眼,坐了下来。
沐花音在他身后低眉顺眼的站好,准备聆听大佬训话。
夏亦辰冷眼看着趴在地上不敢抬头的孟侍读。
“孟卿真是家底丰厚,这一个月来,先是嫡子喜得麟儿,大摆洗三礼,后又因次子娶亲,在府中大宴群臣,如今女儿寿辰,又在此包场饮宴作乐。”
说着,他瞥了一眼旁边桌上的菜肴,虽然被吃得只剩残渣了,但依稀可见那食材都是极为珍贵的熊掌、猩唇、鹿筋、猴脑……还有那杯盏中的清酒,更是上好的花雕。
夏亦辰嘴角的笑意愈冷。
“孟卿一个翰林院侍读,每月俸禄不过区区五十贯钱,这平日里的吃喝,倒是要比朕还要奢侈……”
孟侍读闻言,额上冷汗涔涔。
“不知孟卿这享乐钱财都是从何而来的呢?”
冷冰冰的声音在寂静的大厅内掷地有声,众人都屏住了呼吸,大气不敢出一声。
“孟卿莫非是聋了?连朕问你话都敢不答?”
“微臣、微臣……”
他连说了几个“微臣”,却无论如何都说不出自己的钱从何而来。
这怎么敢说,说出来那是要掉脑袋的大罪。
夏亦辰见他支支吾吾不肯回答,倒也不再相逼。
“无妨,孟卿既不知道该怎么说,那就去刑部大牢里慢慢想吧。”
说着,他站起身,目光扫过跪在地上的几个瑟瑟发抖的人影。
这些朝臣,平日里正事不干,私下里结党营私,吃喝玩乐倒是十分积极。
现在也是时候整整这朝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