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一晃,又过去了些日子。
进入盛夏后,天气愈加炎热。
每日都是骄阳似火的大好晴天,屋外的知了在树上不眠不休的叫着。
沐花音瘫在凤栖宫殿内的软榻上,只觉得身体沉重,愈发不想动弹了。
好在她身为皇后,每日就算躺着也有人养,吃喝不愁。
这样一想,就该感谢辛苦操劳政事的夏亦辰。
屋中放了冰鉴,正打开着,倒是不似外面那般炎热。
芸香在一旁为她打扇,“主子,再过不久就是端午节了,您想好要送什么东西给皇上和太后了吗?”
沐花音有气无力道,“到时候就挑点值钱的东西,随便送个吧。”
反正皇上和太后每日锦衣玉食,什么都不缺,她不管送什么东西,那不都是皇上给的。
芸香继续道,“若是赏给其他各宫娘娘的,自然可以随便送点,但是送给皇上和太后的,还是应该费些心思的。”
“要不,主子您包几个角黍送给皇上和太后吧。”
“这样既能表达您的心意,又能表现出您贤良淑德,厨艺高超。”
沐花音瞥了芸香一眼。
真亏这丫头想得出来,包几个粽子就叫费心思了?
还厨艺高超,她又不是程贵妃,要在皇上和太后面前立什么厨子人设。
近日以来,宫中为了准备过端午节,可谓是十分忙碌了。
内务府准备了许多荷包、团扇、香囊之类的辟邪、避暑之物以备皇上赏赐后宫嫔妃及朝中大臣。
御膳房也是日以继夜的包粽子,煮粽子供应宫中。
沐花音一向不爱吃粽子,所以御膳房送来的粽子,她都赏给了宫中下人。
她正百无聊赖的躺在榻上时,宫女禀报说是沐初兰来了。
这些日子以来,沐初兰在宫中过得倒是十分自在。
她一走进殿内,就拉起沐花音。
“走吧,陪我出去走走。”
沐花音瞥了一眼屋外的骄阳,“这么热的天,干嘛要出去。”
一出门就是一身汗,她才不想动。
沐初兰自是闲不住的,“总是待在屋里岂不无聊?”
说完,就不由分说的拽着她出了殿外。
两人信步在宫中的长廊下,没过多久,便走到了夏星然上课的地方。
他早上习文,下午才是沐初兰所教的骑射课。
刚一走近,便听到殿中传来夏星然那稚嫩的声音,“楚人悲屈原,千载意未歇……”
夏星然平日里虽不是特别好学,但好在记性颇好,一首诗词,池言只教他读了几遍,他就能磕磕巴巴的背下来了。58读书ushu58
背完之后,池言又给他讲解关于端午节吃粽子的来历。
再过几日便是端午佳节,到时候宫中必会大摆宴席,夏星然上课也有一段时间了,说不定皇上会在宫宴上当众抽查太子功课,所以池言特地早早做好了准备。
夏星然颇有些无聊的用一只手撑在桌面上,小小的身子斜倚着,脸上一副不情不愿的表情。
坐在一旁的文太师见此,不禁用手中的戒尺敲了敲桌面,面上浮起一丝严肃之意。
“太子殿下,既是上课,就该坐有坐相,请你好好坐端正。”
夏星然只能缓缓的摆正了身体。
可是他觉得背书听故事很无聊,他还是比较喜欢下午的课程。
于是他直接提出了心中的想法,“我想去骑马射箭。”
文太师不禁板起脸来,“还没到骑射课的时间。”
“更何况,太子你日后是要登基为帝的人,应该博览群书,把心思都放在经史策论上,哪能一心只想着骑射玩闹。”
夏星然睁着大大的眼睛,“可是我觉得上骑射课比较快乐。”
他年纪还小,自然活泼好动,不喜欢一直坐在这里。
文太师自知他年纪还小,贪玩也是正常,但又深知好的学习习惯是需要从小培养的。
他接着道,“太子殿下你日后任重道远,怎能基于自己的喜好而去学习,要知道,业精于勤,荒于嬉……”
池言一直没有说话,此刻听到文太师居然把骑射课归为嬉闹,心中不免觉得这说法有些不对。
他提出了自己的异议,“太师大人,虽然学习经史策论十分重要,但是自古以来,骑射课也是必不可少的,一个真正优秀的人,应该是文武双全。”
文太师瞥了他一眼,“你说的没错,但是现在天下太平,太子又是储君,就算再怎么文武双全,也该侧重文才是,毕竟文能治国……”
池言摇了摇头,“非也非也,文虽能治国,但武能定国,试问若是没有武先定国,又何来的文能治国呢?”
文太师:“我大夏数百年基业,如今江山稳固,这国早就已经定下来了,池大人此言不知到底是何意?”
池言:“我没有什么意思,只是觉得不管是人还是国家,都应当居安思危,虽以文治,但也不能荒废武治,否则又有谁来保卫我大夏的一国安危……”
眼看着两人唇枪舌剑,你来我往的争起来了,夏星然倒是来了兴致。
他双手托腮,颇有兴致的看着池言和文太师争论。
正在这时,只听一道女声自窗外传来。
“两位大人,你们还是别争了,依我之见,文与武乃是相辅相成,自古以来的英雄人物,必定是能文能武的,文能使人睿智,武能强身健体,两者缺一不可,若是觉得文重要,那又把满朝的武官至于何地,若是觉得武重要,反之亦然,所以这个问题本来就没什么好争的。”
“你们还是好生给太子授课吧。”
池言和文太师不禁抬眼望去,只见沐初兰正站在窗外,脸上带了一丝微笑。
而她的身旁,还站着沐花音。
两人连忙就要出去行礼。
沐花音拦住了他们,“两位大人还是好生给太子上课吧,我们二人多有打扰,就先告辞了。”
说完,赶紧拉着沐初兰走人。
池言望着沐初兰那抹纤细的背影,只觉得沐相教养出的女儿果然与众不同,见解独到,虽为太子少傅,却丝毫没有贬低文史之意,心中不禁生了几分好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