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亦渊自从宫中搬回沐相府后,后悔不迭。
他整日被迫在家中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当他的深闺大小姐,一段日子下来,他觉得自己都快发霉了。
他越来越想嫁人了。
唯有这样,他才能逃脱沐相府这个囚笼,过上放飞自我的生活。
可惜沐初兰那个死没良心的,早就不知道把他忘到哪里去了,连看都不来看他一眼,更别说娶他了。
夏亦渊觉得自己人生无望。
在他快要绝望的时候,他想到了唯一一个能拯救他的人。
没错,就是他的皇嫂。
作为除了他和沐初兰以外,唯一知道真相的人,皇嫂一定会帮他的。
于是,这天他穿戴整齐之后,就进宫了。
他和沐花音诉说了他的烦恼。
沐花音听他说完,问道,“你真的很想成亲吗?”
夏亦渊想了一下,“成不成亲的倒不是最重要的,只不过我实在不想待在府里,我快要疯了。”
沐花音明白,他现在的情况,就和当初的沐初兰一样一样的。
她正想着要给夏亦渊想个什么办法,就听到屋外传来一声,“皇上驾到。”
接着,一身玄色常服的夏亦辰便走了进来。
两人见了礼之后,夏亦渊看着许久未见的自家皇兄,差点直接扑上去。
幸好沐花音眼疾手快拉住了他,“皇上您平日政务繁忙,怎么有空来凤栖宫了?”
“朕是来告诉你,收拾收拾,带你出宫一趟。”
沐花音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出宫?”
夏亦辰解释:“池卿说宫外今日有场文擂,许多进京赶考的考生都会参加,朕今日刚好有些空闲,便打算亲自去看看,你随朕一起去吧。”
他知道沐花音平日在皇宫里也一定待得烦了,鉴于她最近表现不错,夏亦辰特地决定带上她一起。
说完,他挥了挥手,高公公便立即捧了一套男装来到她面前。
她打开一瞧,果然还是小厮的衣裳。
只要是和夏亦辰一起出宫,她就只有当小厮的份。
她进内殿换好后,又吩咐芸香准备了许多糕点打包起来。
夏亦辰默默的看着她把包裹扛到肩上,面无表情:“只是出去半日,你何必带这么多吃的。”
沐花音理所当然答道:“万一饿了呢。”
“难道外面没有糕点卖吗?”
“皇上您地位尊贵,怎么能随便吃外面的东西呢,万一有人下毒要害您呢?”
夏亦辰不语,他将那装着糕点的包袱从沐花音手中拿过来,“走吧。”
沐花音笑嘻嘻的跟了上去。
夏亦渊也十分自觉的一起跟上。
三人一起上了侯在宫门口的马车,车辆缓缓驶上大街。
沐花音趴在车窗上,看着窗外的街道,确实比之前还要拥挤了不少,马车一路行去,几乎很难走上几步路。
夏亦辰干脆令车夫停车,三人一起下车步行。
人潮拥挤。
夏亦辰抬眼看向了不远处的国驿馆的楼阁。
这西凉的使团,自入京以来,倒还真是一直规规矩矩的,没有惹出过什么事。
西北枫更是长居国驿馆中,极少出门。
行了不久,便离回雁楼不远了。
大批的人潮涌入了楼中,沐花音被人群推来搡去的,颇有些难受。
夏亦辰见状一把搂住了她的肩膀,将她护在身前。
夏亦渊的内心受到了暴击伤害。
皇兄果然是不爱他了,居然都不护着他。
三人好不容易快要挤到大门口了,就见池言早已等候在门口。
见到三人,他连忙迎了过来,带着三人绕到后门,走绿色通道进了回雁楼内。
今日回雁楼内可谓是张灯结彩,喜气洋洋。
池言早已包下二楼的一个雅座。
雅座以镂空山水屏风隔开,正好可以看见设在楼下大堂的擂台。
几人落座后,小二上了一壶香茶。
沐花音拿出了自己早就备好的糕点,在桌上摆好,津津有味的边看边吃了起来。
没多久,就有一个女子轻摇团扇走了过来。
她朝着池言欠了欠身,声音娇软道,“小妇人见过大人。”
池言不由自主地往夏亦渊身旁靠了靠,介绍道,“这位是回雁楼的白老板。”
白三娘见他今日前来,身旁居然坐了个女子,不由得多看了夏亦渊几眼。
她看完后,目光又落在了坐在池言对面的两人身上。
依打扮看来,两人像是一主一仆。
但白三娘到底眼光毒辣,一眼就看出了那小厮打扮的乃是个女子。
倒是那端坐着的翩翩公子,如芝兰玉树,气质清冷出尘,身上似有淡淡的光环笼罩,让人移不开眼。
白三娘不由得看得有些痴了。
直到夏亦辰瞥了她一眼,她才蓦然回过神来。
“不知这位大人,又该如何称呼?”
夏亦辰淡漠的移开了目光,没有理她。
白三娘见此,顿时觉得胸口堵了一口气。
她还从未见过如此不懂礼数的少年公子。
原本正在吃点心的沐花音,感受到了气氛有些不对劲,连忙扯开了话题。
“白老板啊,幸会幸会,不得不说,你们家的茶水真是芳香馥郁,让人回味无穷……”
说完,她又开始夸白三娘。
“还有您,不仅年轻貌美,还有如此大的家业,实在让人佩服之极。”
白三娘听了之后,心里登时舒坦了一些,这小姑娘,不仅长得喜人,还挺会哄人开心的。
她抿嘴一笑,“我们这茶水,都是选用当年的新茶,且是经过层层筛选,味道好是自然,至于这年轻貌美,倒是这小公子你谬赞了……”
沐花音十分真诚道,“小姐姐你也太谦虚了,你生得确实很好看的。”
白三娘被她夸的合不拢嘴,笑道:“小妇人如今已年近四旬了,可不是什么小姐姐……”
池言听到她这番话,身上的鸡皮疙瘩顿时掉了一地。
沐花音更是惊得目瞪口呆。
她将白三娘上下来回打量了好几遍。
面前的女子不管是从容貌还是身段,看起来也就二十多岁,哪里像是年近四旬的样子。
她不禁一把握住了白三娘的手,“能告诉我你是怎么保养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