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年4月,谯城。
阴雨绵绵,一如孔伷的心情。
谯城这几年一直五谷丰登,天下太平,百姓也是安居乐业。
黄巾起义被大汉的军队平定时,孔伷顿觉河清海晏,着实高兴了好些日子。
很快,他就觉得局势不对劲了,灭了陶谦的龚景又和孙坚交战,听说孙坚也快坚持不住了。
陶谦如此仁义,龚景的吃相怎能如此难看?
就在孔伷担心龚景攻打自己之时,却又传来龚景被公孙瓒打跑的消息。
公孙瓒从塞北一路追打黄巾兵,这几年攻无不克,麾下猛将如云。
孔伷忍不住想投靠公孙瓒,这时,探马传来严白虎大军的消息,离谯城不到一百里路。
严白虎吞并了刘鹞,又势如破竹夺取黄巾兵的汝南城,孔伷早知道自己和他终将有一战。
孔伷服公孙瓒,也知道公孙瓒和严白虎是盟军,可这不代表他就要服严白虎。
这就象你很怕你的领导,可是你并不怕他老婆一样......
谯城的四月,春暖花开,到处是鸟语花香。
乱世之中,这里俨然是一股清流。
城墙之上,望着严白虎如狼似虎的士卒,孔伷面如死灰。
这些嗷嗷待哺的精兵,哪里是自己抵挡得住的,更别说严白虎连年征战,腹中颇有谋略。
“主公,我去会会他们。”华佗主动请缨出战。
唉,孔伷心里长叹,这是上战场厮杀啊,你以为是看病吗?
孔伷举目四望,除了华佗,他也没其他武将了。
他拍了拍华佗的肩膀,语重心长道:“元化兄,敌军乃虎狼之师,严白虎这些年东征西讨,南征北战,手底下都是精兵强将,你出城迎敌可以,千万要保全自己的性命啊。”
华佗领命而出,心里很不以为然。
主公也太长敌人之气了,胆小如鼠。
谁说医者不能上战场的?
看我华大将军的!
望见华佗出城,旌旗飘荡,周泰拍马上前。
他头戴银盔,身披金色战甲,手中钢刀闪闪,威风凛凛。
华佗暗自心惊,他手下的士兵更是胆怯,如果不是城中还有父母妻儿,早就调头亡命了。
“吾乃九江下蔡周泰,来将何人。”周泰钢刀一舞,不着痕迹地秀了下自己的肌肉。
“吾乃谯县华元化。”华佗浑身冷汗直流,心虚劝道,“兵祸战乱,涂炭生灵,谯城历来爱好和平,我主公孔伷和严白虎无冤无仇,周将军何故兵戈相向。”
周泰厉声道:“天下大乱,我主公剿灭黄巾军,现在正是匡扶汉室之时。”
华佗冷笑道:“严白虎本就一山贼,何德何能匡扶汉室,速速退去。”
“英雄莫问出处,兄弟们,冲上去擒了这个老贼,交给主公发落。”
话音刚落,早就急不可待的长枪兵,向华佗的武斗兵发起了潮水般的攻击。
武斗兵本来就被长枪兵克制,更别说华佗的军队久疏战阵,打起来完全失去章法。
孔伷的军师是华佗,用的军师技是,严白虎的军师是于吉,一样的军师技。
士兵冲锋后,周泰也冲了过去,他的士兵实在太猛了,连砍杀一个武斗兵的机会都不给他。
周泰冲到了华佗跟前,钢刀发出嘶鸣,刀刀渴饮敌人的鲜血。
华佗虽然有恢复体力的军师技,血还是掉得飞快。
周泰厮杀正酣,华佗身上陡然金光闪闪,他的战马都受到惊吓。
层层红光罩住了华佗,他的血也猛烈回复。
“休得猖狂。”周泰稳住战马,举刀猛劈,他的枪兵也在华佗身后偷袭,枪枪见红。
华佗好不容易回的血,一下子又全掉光了,想起主公的交待,他想要保命,刚有此念,周泰老鹰抓小鸡般,生擒了他。
华佗不是很强的对手,但周泰这一战打得确实漂亮。
他的军士损失不到一成,他的血也几乎还是全满的。
这种性价比,是他和军师于吉共同努力的结果。
看华佗被抓,孔伷仰天长叹,他其实还从来没带兵打过仗,却又不得不出战。
孔伷一出城,就叫士兵摆好阵仗,铁锤兵,玄襄阵。
周泰的长枪兵和方阵、圆阵都是克制他。
周泰作战勇敢,可他并不是莽夫。
方才打得那么爽,这一仗再上,别人还怎么爽?不能老是自己吃独食。
他强忍住飙升的肾上腺素,转头对于吉道:“军师用兵如神,就请军师出马收服他。”
他卖个好给于吉,于吉倒是很开心,他是弓箭兵,也是克制铁锤兵,不可能会输。
于吉回身,有样学样,拱手对严白虎道:“主公气吞山河,威名远扬,还是请主公出马吧。”
严白虎面无表情,冷冷地看了他一眼。
你是故意的吧?这不是把我架火上烤吗?
劳资也是铁锤兵,孔伷武力虽然低,可是他有落月弓和御飞刀,全是突突武将的。
刚刚周泰可是酣畅淋漓的大胜,现在我上场,要是败了,军士们会怎么看我?
周泰可是个人精,他不擅当出谋划策的军师,可是作为武将,战场上的细节,兵种、阵型,他是无师自通。
他正要请缨出战,严白虎摆摆手,道:“都要历练,大家一起成长,这场还是请军师上场吧。”
于吉没看出道道来,不过主公有令,他自是不会推辞。
擂鼓声响起,于吉带着弓箭兵出阵,摆出了方形阵。
看到敌营训练有素的弓箭兵,孔伷头皮发麻,嘴角的肌肉抽动了一下,两腿已是发软。
他正想要投降,身旁的铁锤兵已经冲了上去,对方是弓箭兵,难道站在原地被射杀?
略显笨拙的铁锤兵,哪怕是发起了冲锋,其实也和原地等死差不多。
满天都是箭矢,密密麻麻,铁锤兵冲到两军中间地带,已经伤亡一半,继续冲,继续伤亡。
孔伷大喊:“撤退啊,不要冲。”
很快就没人冲锋了,地下躺满了横七竖的尸体。
孔伷不用担心士卒们不听他的命令了,因为除了他自己,已经没人了。
屈辱啊,孔伷拍马向前,体会到战争的残酷性,他也激发出了血性。
孔伷拍马又拍马,加速再加速,他很愤怒,红光满面,一记打了出去。
金光闪闪的飞刀,用愤怒开路的飞刀。
于吉中了一刀,集好的技力条又减了一半。
他毫不在意,哈哈大笑,他本来也不想出武将技,而恢复体力的军师技,很快就会把他的体力回满。
弓箭手团团围住孔伷,担心误伤自己人,拿起弓弩直接抽他。
“啊。”
惨绝人寰的呼声,孔伷绝望地看了于吉一眼,滚落马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