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九来到第三殿,但觉一片明亮,热气腾腾,定睛一看,大殿两侧,点满了香烛,怕是有上百支。内有一老僧,慈眉善目,看到赵九进来,笑容可掬,毫无敌意,连连点头,打量着赵九。
难道他认出我是假冒的了?赵九硬着头皮,拱手笑道:“大师,你这欢迎之礼,也太隆重盛大了,可受之不起,都快被烤焦熏晕了。”
这老僧叫大痴禅师,乃是藏经阁主座,脾气甚好,待赵九玩笑后,道:“施主能过前两关,定然是少年英雄,这一关,你我来比划一下暗器。”
赵九见他客气,躬身道:“如何比法,还请大师赐教。”
大痴手指香烛,道:“你我各守一边,每边均有九支蜡烛,九九八十一柱香,谁先把对方的香烛全打灭,就算赢。”向殿心供桌一指道:“袖箭、菩提子、飞刀、铁莲子,各种暗器桌上都有,用完了可以再拿。”
赵九的暗器功法稀松平常,心想他既然是比暗器,那暗器的功夫想必是出神入化,倘若四平八稳地和他比试,定然是赢不了他。他慢悠悠走到供桌挑选暗器,拿起来左顾右盼个不停,还边询问是否可以拦截对方暗器,边暗用内劲,把剩下的暗器都捏变形,他用的乃是巧劲,仅从暗器的外表看,却是和平常无二。
赵九离开供桌时,发现桌边角有好多钱币,顺手也收进囊中,这铜币较轻,拿着顺手,倒是很适合打细香。
赵九回到原位,见大痴并不拿暗器,心想他是暗器高手,恐怕身上的一根头发,也能当做暗器,可别没等到他去拿自己作弊过的暗器,自己就输了。
两人一二三开始,赵九五个铜钱飞射,一招满花雨,对面墙角下的五柱细香应声而灭。
大痴赞道:“哥好俊的身手。”颈中除下一串念珠,拿了五颗在手上,也是一掷打灭五香。
这个老滑头,只看这一手之精妙,定然是经常用念珠当暗器,难怪不着急去拿供桌的暗器。
两人虽然都是一下子打灭五柱香,赵九是先扣住五个铜钱,瞄准酝酿了半,大痴禅师却是刚刚除下念珠,随意就出手了,高下立牛
赵九自知不敌,不敢怠慢,又扣着五枚铜币,只听风声四起,再次打灭了五柱线香。大痴禅师连挥两下,念珠激射而出,九烛齐熄。方才亮堂堂的大殿,一下子变得黑暗暗,黑暗中,那香头火光,反而看得愈发清楚,更容易取准头。赵九心道:“真是好招,这和尚老奸巨猾,我怎么就没想到。”心念及此,两把铜币先后激射出去,直奔那九个火烛,只听叮叮当当一阵声响,烛火毫无动静,原来那些铜币在半途中被大痴的念珠打了下来。
“好你个滑头和尚,太不老实了。”赵九暗骂,这时破空声响,大痴禅师趁机继续射出念珠,赵九运起九阳神功,隔空一托,筑起防御气墙,仿佛在细香之上,加盖上一层金属罩,大痴只是想打灭细香,那念珠没有贯注内力,却是穿不透他的气罩,他并没有用掌直接击落大痴的暗器,也不算犯规。
大痴不觉一呆,这一手虽然有点耍滑头,可是这功力是实打实的,再自己用念珠击落对方的铜币,严格来,也是钻规则的空子。当下又是赞道:“少侠好功力。”
他对赵九,真是越来越佩服,称呼连续变了多次,现在已经是少侠了。
两人随机应变,开始改变暗器的投掷方式,开始多个暗器攻击同一个目标,大痴的内劲也颇为不弱,全力专注一个目标,赵九的九阳神功也没法防守住。双方互有攻守,赵九直接用九阳神功防守,却是节省了不少暗器。
这样一来,大痴的暗器消耗却是快了许多。论暗器的准头和巧劲,赵九却是差了不少,两人施展浑身解数,这一战虽然不是相互直接交手,攻守却也是互易多次,惨烈无比。
大殿此时已是一片黑暗,大痴打灭的香烛却总是稍稍领先赵九,赵九不禁暗暗叫苦,难道要折在这第三关吗?过不了关,自己倒无所谓,反正对方也是认错人,可是后面两关,肯定是更厉害的高手坐镇,自己的目的就是向下的高手讨教啊。正自气沮,忽听大痴叫道:“少侠,我暗器打完啦,大家暂停,到供桌上拿了再打。”
赵九的暗器还不少,看他没有暗器了,心生一计,也假装上前取暗器,却是放入另外的衣囊中,沉声道:“大师,你我若再阻挡对方暗器,恐怕这些暗器打完,也还是未能决出胜负。不如从现在开始,我们双方不能再用任何手段,阻止对方的暗器,只能射自己的香烛,可否?”
大痴闻言一愣,不知他为啥放弃自己的优势,刚才他若不用九阳神功防守,早就输了。他性格和善,不善与人相争,赵九既是如此建议,对他还有利,只得依他。
两人回到各自位置站定,赵九道:“一、二、三。”只听得阵阵的破空之声,两人对面的香火相继被扑灭。这中间,大痴“咦”了一声,却还是继续猛发暗器。赵九打完最后一柱细香,大喊:“停。”
几乎与此同时,大痴的暗器也打中了他最后一柱细香。大痴哈哈大笑,道:“好子,真有你的,这叫做斗智斗力,你真是智勇双全啊,我输了,少侠请吧。”
好险,自己做了手脚,大痴用这些做过手脚的暗器,临时还要调整发射手法,竟然也就比自己慢那么一点点。
赵九心服口服道:“惭愧,惭愧,论真实功夫,大师实在赢我太多,只因我太想闯关了,出于无奈,还请原谅。”
大痴大师佛法高深,哪里会和他计较,不以为忤,反倒提醒道:“后面两殿是我两位师叔把守,我两位师叔武功深湛,还请心。”赵九道:“多谢大师指点。”心下感激,再入内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