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阿枫啊，怎么了，有什么事？”

“仙哥，就是我们考试结束那天你是不是在校门口看见海棠了？”

渃涗仙依旧看着屏幕，只不过他的嘴角却浮起一抹微笑，看来她那边进展的很顺利嘛。

“对啊，怎么了？”

“你有没有见她和什么男生在一起？”

“有啊，就你那个朋友石竹画喽，而且他们好像还很亲密的样子。”

……

电话那边没有声音了，虹枫沉默了下来，渃涗仙微微一笑，他的目的已经达到了，可是他还是继续开口问道：“怎么了阿枫？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啊、没、没事，仙哥我就先挂了啊。”

听着虹枫电话那头已经稍微有些颤抖的声音，渃涗仙也没有在多和他浪费口舌，只是“嗯”了一声后，虹枫便挂断了电话，渃涗仙将手机放回口袋里，看来他的目的很快就要达到了。

……

站在电话前，虹枫的脑袋里想的都是刚刚渃涗仙的话，石竹画？这……

渃涗仙的话语和石竹画白天的一言一行，在虹枫脑袋里疯狂的盘旋，这一切其实很容易联系起来，可是虹枫不愿意相信。

他一步一步的往自己的房间走去，就好像丢了魂一般，虹枫妈妈从厨房出来看见虹枫往房间走去，就开口跟他说道：“阿枫，要吃饭了。”

“我今天不吃了，妈你先吃吧。”

说罢便走进了房间里，往他的床上一倒，他背后的书包还没有放下，书包的拉链似乎是刚刚跑回来的时候被颠开了，此时随着他这一下倒下去，一本笔记本从里面滑落出来，掉在虹枫脸边。

那一页写满了的虹枫的字迹映入他的眼中，一股不可名状的感觉悄悄在他心里萌芽，是不是难过他也不清楚，只是感觉好像心跳都变得困难，喉咙发不出一丝声音，就连呼吸也要虹枫刻意去维持。

哪怕他自己心里也不愿选择相信，可是从他心里冒出这个想法的那一瞬间，怀疑的种子就已经在他心里扎根，哪怕当时的他毫无发觉。

现在仔细一想，石竹画也确实经常穿着白衬衫，而且照片上的人的身材也和石竹画十分相似，而且石竹画最后和他说的一句话。

“约定作废吧……”

约定……约定……

这一切，难道都是石竹画一手导演的？让人拍下他和姚海棠的照片，然后转交到甫梓花手上，让甫梓花成为危险，就是为了打破约定？而且就在他收到照片的当天，石竹画就回来了，这又是为什么？

一连串的问题不断在虹枫心头浮现，哪怕他已经刻意不去想了，可是他越是想无视这些显而易见的东西心里就越是在意。

对了！石竹画回来那天被人袭击了，十楠是当时唯一的目击者！

虹枫就像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一样，猛地从床上爬起身，一定是这样的！一定是这样的！一定是！

来到客厅抓起电话，他迅速的拨通了欧十楠的号码，可是却没有人接。

一连又打了几次，都是无人接听，虹枫放下电话，他脑子里的想法此时已经无法克制的涌现，姚海棠之前就和他说过，石竹画受伤那天，等姚海棠他们赶到时欧十楠就已经走了，石竹画说是他的家里有事。

石竹画……又是石竹画……

一个个念头在虹枫脑海里挥之不去，虹枫摇了摇头，强行不去想这些事情，现在还没有准确的确定，还不可以就这样断定，虹枫又拿起电话，拨通了石竹画的号码，这一次，很快就打通了。

“喂……”

石竹画平静的声音从电话里传来，虹枫咬咬牙，犹豫了一会开口道：“竹画……”

“虹枫？有什么事？”

听出了虹枫的声音，石竹画的语气变得冰冷了一些。

“你知道十楠他现在在哪吗？”

“吕萝她们没和你说么？十楠有事回家了，还有什么事没有？”

“没……”

“嘟嘟嘟……”

没等虹枫说完，石竹画就不耐烦地挂断了电话，虹枫拿着电话待在原地，石竹画刚刚的话在这时虹枫听来，无论怎么想都像是谎言，都像是包裹着真相的一张网，可以看见一丝真相的轮廓，虹枫却又不愿意相信那是一张精心为他编制出来的网。

……

医院这边，石竹画挂断了电话，医院现在已经熄灯了，不过他白天时候就让姚海棠帮他家里的小台灯拿来了，此刻他正借着台灯微弱的光亮看着手里的书本，不过却不是看着书的内容。

而是在书的最后那页的空白页上写着些什么。

我们顺着台灯的灯光将眼睛贴到那张薄薄的纸上，可以看到上面有几行墨还没有干透的字迹，让我们把这些字按照顺序读出来，就是：

照片、姚

海棠、学校门口、男人、白衬衫、下午、渃涗仙……

石竹画看着这一个个的名字和词语，一手托着下巴，正在思考着什么，时不时他又转过目光看一眼一边的手机。

在那本书的旁边，放着屏幕还亮着的手机，上面显示的是一张照片……

……

夜晚代表的，只有很少的狂欢和放纵，而更多的则是孤独，这点在欧十楠的手机身上得到了最好的体现。

曾经欧十楠的家一共三样装饰品，床、椅子、欧十楠。

现在也一样是有三样，它们依旧是床、椅子，只不过欧十楠不在了，代替他的是他的手机。

没有人知道手机是否会因为孤独而向一边已经很久很久没有移动过位置的椅子搭话，也没有人知道它是否会因为寒冷而跑到那张曾经躺了一个像玩偶的少年的床上躲避寒冷。

也没有人知道就在刚才，它已经摔裂了的屏幕突然亮起，上面提示着一个已经连续打过来好几遍的号码，床和椅子或许知道，窗外的星星或许也知道，可欧十楠不知道。

站在欧则集团的高楼上，欧十楠眺望而下，从这可以远远的看到坐落在s市另一角的渃涗仙父亲的集团。

此时的他，脸上贴着创口贴，左手上和双脚都缠着绷带，夜晚的风很大，特别是欧十楠现在站在这么高的地方，夜风狂乱的嘶吼着。

拽动着欧十楠的T恤，使他的背影在楼道的灯光下更显的单薄瘦弱，可是他却丝毫没有在意寒冷的夜风如刀子一般打在他的身上，只是静静地站在那里，就好像是一个装饰用的雕像一般。

这时，一个比他稍微矮一些的身影慢慢从他背后走进，那身影抬手将一件衣服披在欧十楠的肩上，欧十楠没有回头，只是动了动嘴唇说了声：“谢谢。”

赵泽姬微微一笑，也没有说话，只是走到欧十楠身边和他并排站着，她也看着远处的那座灯火通明的高楼，沉默了一会之后，她转过头对着欧十楠开口道：“另一个人也已经查清楚了，是渃涗仙的表弟，18岁，初三时辍学跟着别人开始混黑道，平时经常和渃涗仙拿钱，和他的关系不错，他的家里在城南开了一家运动品商店，但是半年前他的父母已经和他断绝关系了，现在他在xxx酒吧里。”

欧十楠没有说话，依旧目不转睛的看着远处，从他的眼里也看不到任何一丝的情绪，就好像他的时间已经被固定在了那一刻一样。

赵泽姬看着欧十楠，似乎是在等着他的回答，可是见他根本没有回话的意思，就只能轻叹了口气，转身往回走去，可是刚走了没几步，欧十楠的声音却从身后传来。

“姐……”

赵泽姬回头一看，欧十楠此刻也回过头看着她，他的嘴角慢慢上弯，浮现出一抹微笑，虽然看上去有些不自然，但是赵泽姬却能感觉出来他是真心的。

“谢谢……”

说完这句话后，他就没再开口，依旧一脸僵硬的微笑着看着赵泽姬，而赵泽姬却是一愣，要知道，这个“谢谢”和刚刚那个“谢谢”可完全不是一个意思，平时赵泽姬去照顾欧十楠时，也没少听那样的谢谢，只不过她知道。

那只是因为欧十楠的礼貌，最基本的礼貌而已，只是礼貌上的对她所做的一切做出回应，而不是像现在一样发自内心的说出口。

赵泽姬也跟着笑了起来，她轻呼了口气，对着欧十楠说道：“嗯，不客气。”

说完，两人对视了一会后，赵泽姬便又继续回过头走去了，欧十楠也转回了头继续看着s市灯火阑珊的夜景。

赵泽姬走到楼道转角处，又回过头看了一眼继续在那发呆的欧十楠，记忆又被拉回了几天前欧十楠去找石竹画的那个晚上。

那天她带着欧十楠来到欧则集团后，欧十楠直接乘上电梯上到了顶楼，直接走到他父亲的办公室里，赵泽姬也跟了进去，她站在门口，因为欧十楠搞成现在这样，他肯定是不会向欧向葵解释的，所以等会已经准备好补充她所知道的一切了。

当时的欧向葵正在看着财务部提交上来的报告，被突然进来的满身是血污泥渍的欧十楠下了一跳，他开口问欧十楠出了什么事，可是欧十楠只是说了句：

“帮我一次，我会回公司来。”

欧向葵看着欧十楠，欧十楠也目光坚定的和他对视着，许久见他没有开口，欧十楠又说了一遍：“帮我一次，我就回来。”

欧向葵看着他又看了看门边站着的赵泽姬，当下咬牙一口答应了下来。

之后欧十楠就说了到底想让他帮什么忙。

查清一个叫渃涗仙的学生的家室，让他、所有和他有关系的人在s市消失。

当然了，他说的消失并不是要让欧向葵弄死渃涗仙，只是要把他家搞垮，让他在s市再无任何立足之地而已。

之后欧向葵一一和欧十楠询问了事情的经过，虽然他说地很简洁，不过因为时不时的有赵泽姬的补充，所以欧向葵还是听了个八九不离十。

之后的几天，经过欧向葵的人脉关系，成功的查到了那个渃涗仙的信息，然后欧则集团就开始对渃涗仙家的公司宣战并且进行全面打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