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永仪愣了好久,反应过来时,关了真茶都帮他倒好了。
“你……”姜永仪面色十分复杂。
“你……”
“你……”
关了真默默取出假胸,姜永仪赶紧出手挡住,辣眼睛道,“别,别。”
关了真默默将假胸塞回去。
姜永仪趴在桌上,看样子心理十分难受,关了真默默拍了一下他的后背,“习惯就好,习惯就好,你看我本人,还不是坚强地挺过来了吗,其实也没什么的。”
姜永仪一脸生无可恋地看着关了真。
关了真假装咳了一声,道,“我最近在这混饭吃,你别揭穿我啊,生活很不容易的。”
姜永仪本想一拍桌子,像个男人味十足的汉子道,“混什么饭,老子养你!”
可一想到面前的佳人不是妹纸而是汉纸,他怎么酝酿都喊不出来。
关了真摆摆手,“想听什么曲子便说吧,我的服务还是要做到位的。”
姜永仪脸一黑,不是妹纸奏的,曲子还有何可听?!
关了真重新戴上面纱,缓缓道,“我在外面风餐露宿多天,最后觉得这地方挺好混的,有张脸就行,所以我就在这定居下来了,你呢,听说你是个土豪?”
姜永仪喝了口茶冷静了一下,才道,“我叫姜永仪。”
关了真正欲拨弦的手停住,“当今姜国太子啊,厉害了你江大大。”
姜永仪摆摆手,“都是拿命混出来的,能活到现在,也属不易了。”
“也是,太子可不是什么人都能当的,这路,确实是最为凶险的一条。”
姜永仪叹息道,“是啊,这些年活得当真是累得很,现在好了,太子之位拿下了,也算是不负我之前那么多的努力。”
关了真瞥了他一眼,“知道上进了?”
姜永仪靠在桌上,无奈道,“没办法,我不争,死的机率更大,我可不想不明不白给死了。”
“挺好。”关了真拨弦,“加油了,没当上那个最高位置之前,你还是很危险。”
“确实,对了,你来这里多久了?”姜永仪好奇问。
关了真曲子不停,“十二年了。”
姜永仪了然,他笑着摇了摇头,“这么久了,难得你还记得我。”
关了真瞥了他一眼,“你也差不多来了这么久吧,不也没忘了我?”
姜永仪给自己倒了杯酒,笑道,“你知道我这十二年是怎么过来的吗?”
关了真不语,姜永仪怅然笑道,“一年到头埋头苦干,每年算来算去,算着算着就到了今日,恍惚想,似乎昨天还在担心挂科,班级同学那些,我自然也还是深深记在心里的。”
关了真琴声停住,“真好,能一直向着一个目标努力,也不愧于所有的付出了。”
姜永仪看他,“你呢?别告诉我这么多年,你一直在找生活?”
关了真哈哈一笑,“当然不是,但我的日子也没比你好到哪去。”
“哦?比如?”
关了真看向窗外一轮明月,嘴角微微扬起,“我有好些年是一个人在山上度日,那段时间真是无聊到疯狂。”
姜永仪笑道,“了真,要不你跟我说说这些年你的经历吧?”
“都是一些不堪回首的往事,不想再提。”
“也罢。”姜永仪坐直身体,直视关了真双眼,“我极少在外人面前露出真实的情绪,你不会卖我吧?”
关了真轻笑一声,“江大大,这可就是你的不对了,咋们虽然称不上兄弟吧,好歹同学一场,也算是一条船上的人,你翻船了,我能好到哪里去?”
姜永仪笑着往后靠去,“也对,刚才那话,确是我不对,我这些年在宫里跟几个兄弟明争暗斗,都斗出些心机了,这心碰到一些事,总是会多一些顾虑。”
“理解理解。”关了真奏曲,“谁的生活都不好过,你这位置着实危险,小心些也是正常。”
姜永仪看了关了真好一会,问,“了真,你在这里的名字还是原名吗,可有其他名字?”
关了真曲子不停,边弹边道,“有,确实有另一个名字。”
姜永仪好奇道,“方便透露一下?”
关了真对他一笑,“我那名字招灾,便是说了,也只是徒增烦恼,放心吧,于你没有威胁。”
姜永仪歪头道,“这么神秘?”
“我不会害你,日后有机会,我会一一跟你讲的。”
“好吧。”姜永仪摊开手,勉强应下。
关了真看了他一眼,道,“回去也不准查!”
姜永仪哈哈一笑,“不查。”
——
今晚的温柔阁格外热闹,前半夜还是歌舞奏乐,后半夜外面整个都是噼里啪啦的刀剑乱舞,隔着窗户都能看见阵阵银光,姜永仪十分淡定地喝茶,关了真瞥了外面一眼,悠悠道,“外面的打斗,似乎与你脱不了干系。”
姜永仪高深莫测道,“何以见得呢?”
关了真慢悠悠地起身,“别跟我整玄乎,在这姜国,唯有你这太子殿下处在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尊位,宫里那位是不会出来的,你?现在就是这温柔阁里最大的主。”
姜永仪哈哈一笑,“你说的对,外面确实有人是冲我来的。”
“你不出去?”关了真抬眼看了他一下。
姜永仪神神秘秘凑过来,“其实我武功没那么好,外面现在刀枪剑影的,我怂啊。”
“……那你总得出去吧,他们既然冲着你来,自然是知道你在何处的。”
姜永仪啧啧叹息,可惜道,“说实在的,了真,你要不是男的,说不定我就把你买回去了。”
关了真撇嘴道,“哈?我男的你就不买了?”
姜永仪对着他可惜点头,“是啊,我这人一向重色轻友,你也是知道的。”
关了真一坐垫朝他扔过去,“滚你!”
姜永仪滚出去之后,关了真就走到窗户前看楼下的混战。
看清楚下方的阵容,关了真不禁摸了摸自己的喉结,喃喃自语,“疯宵一刻,代价万两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