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会开始,姜付,也就是当今姜王缓缓落座,场下之人将近一半的人站了起来,站起之人几乎全是北陆之人,姜付扫了一圈,只有闵业这边的人都坐着,其他北陆之人都对姜付行礼。
姜付呵呵一笑,“难得今日能够迎来这么多北陆的客人,大家不用见外,都坐,都坐。”
有一男子走到中间,行礼道,“姜王,我乃北陆四秦国的使节,今日我等突然造访姜国,想必姜王应该知道我等前来的目的,我与在座大部分的他国使节一样,都是来传达请姜国出兵的意愿。”
姜付摆了摆手,“莫急,本王知道你们前来所为何事,先坐,先坐。”
四秦国的使节回到原位,姜付扫了姜永仪一眼,姜永仪调整心绪,站起身,侃侃道,“北陆之灾,我南陆有所了解,但北陆十一国忽然全部来了人,实在令我们措手不及,不知,北陆究竟是发生了何事,竟惊动北陆所有帝国前来寻求帮助?”
场上有几人起身正欲说话,闵业便站起身,道,“本王来说吧。”
姜付微微眯眼,“如此,便请闵王来向我们说明原委。”
闵业走了出来,负手而立,“是这样的,北陆神门很多家,但主导的只有四门,这四门,各占北陆东西南北四向,从另一个意义上说,这四个神门将北陆圈控起来,一开始我们也不是特别在意这种玄门上的东西,直到北陆十年一次的大祭来临,我们才发现了原来北陆已经被四大神门控制住了。”
姜永仪问,“不知闵王口中的……被控制住了是何意?”
闵业微微一笑,“大祭施法,本是要通天才能成法,可大祭上却发现北陆被一股无形的东西包围着,不影响人出入,但已经桎梏了祭法的实施,本来觉得应该是没什么威胁的东西,但请了法人言说才知道,北陆四大神门分别从东西南北联合,将北陆隔离开来,也就是说,这种隔离不影响任何刀枪攻击,但会阻碍像内力功法这类无形的东西。”
也就是说,物理攻击可以,其他一概不行。
“哦?这听起来倒是新奇。”姜付奇道。
闵业严肃道,“今日祁国只来了使节,但先前我已与祁王谈过此事,态度与众国一致,神门非除不可。”
姜永仪下意识看了后面的红缇真予一眼。
姜付叹息一声,“前几年就听闻北陆帝国与神门矛盾十分尖锐,但叫嚣了几年,也不见局面有什么变动,这……突然就来了我南陆求助……”
言外之意:你们自己不干,要干还准备拉我们下水?
闵业道,“若非我们对神门的阴谋认识较晚,也不会来麻烦南陆,但如今想从内部去瓦解神门已经不切实际,所以希望南陆这边能予以支持,从海上,与我等内外夹击,事成之后,南北两陆之间的海峡,归于南陆管辖,如何?”
姜付咧嘴一笑,“好说,好说。”
姜永仪听到条件,也是颇为心动,这中间的海峡归属问题历来都是南北两陆的争执问题之一,如今开出这个拱手相让的条件,怎不叫他们心动?
“那……姜国这是愿意合作了?”
姜付哈哈笑道,“神门乃是异类,若能借此机会除去,未尝不是件好事,再说,北陆有难,我南陆又怎能袖手旁观呢,自然是要伸出一手的。”
“好。”闵业笑了一下,回到座位上。
姜付坐着的身体前倾,笑道,“既有了决心,不知北陆各国,可有什么打算了?”
场上的人面面相觑,有一人走出自己的位置,道,“红缇真予已死,目前攻克红缇门最占优势。”
姜付思索道,“红缇门的事迹,本王有所耳闻,听说这个神门行事还不错,经常济世救人,怎也会同其他凶煞神门一同威胁北陆统治呢?”
“唉,这红缇门若真如传言这般,我们也不必如此忧心针对。”
又一人叹气出声,“姜王不知啊,这红缇门出来的子弟个个嚣张跋扈,是,好事他们是做了,可坏事也没少干啊,就去年,还因为一点小事搞得好几户人家家破人亡呢,其斑斑劣迹早已到了北陆百姓唾弃的程度。”
“是啊,要不是忌惮红缇之人的实力,光是民愤,就够他们死上百次了!”
“原来其间,还有此等内幕。”姜付可惜道,“那这红缇门确实该除,确实该除。”
“其他神门虽也是坏事做尽,但就目前的局势,红缇门要更好打一些。”
姜永仪缓缓道,“你怎知神门之间不会暗中合作?若是合作,不管先打哪一门,也都没有差别吧?”
“哈哈哈……”说话之人大笑一声,道,“姜太子有所不知,那四大神门之间的矛盾异常尖锐,若说他们是想借我们之手渔翁得利,倒是更有可能。”
“是吗?”姜永仪似笑非笑地晃着酒杯。
姜付扫了在座所有人一眼,道,“此事已经定下,至于如何攻打,我们另外谋划,今日这场宴,只是为了迎接各位,大家就先好好放松放松,这事,我们另寻时间商定。”
闵业点头,“此话有理,正好,本王有点事,要先走了。”
姜付站起身,“闵王难得来我姜土,怎这就要走了呢,莫非是不满意我这晚宴?闵王若觉得欠缺什么,我们补上便是。”
闵业轻轻一笑,“不麻烦了,真的有事,告辞。”
闵业带着自己的人匆匆离开,姜付眼中闪过几丝暗光,但很快掩去,众人安静,这时,有一人好奇道,“怎不见姜国的几位皇子?”
“是啊,早就想见见这名扬天下的姜国五景,怎么今日只见姜太子在此?”
“听闻前阵子姜太子去了城里的酒楼,遭了暗算,这……”
姜永仪似笑非笑地转了转酒杯,那后面说话之人倒挺会察言观色,见姜永仪有些微妙的笑意,当即改口道,“这还真是危险啊,这太子之尊,何人竟如此胆大包天……”
姜永仪的酒杯重重放回桌上,大家纷纷安静下来,那话说了一半的人也尴尬打住,姜永仪笑道,“北陆的事情应该很多才是,各位难道不应该操劳操劳自己的事?怎管起我姜国的事来?”
场面莫名安静,姜付喝道,“仪儿,不可无礼。”
姜永仪笑回,“是,父王。”
场面有一瞬间的尴尬,但很快人又熟谈起来,姜永仪坐了一会,起身提前离场,大风赶紧跟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