佘长站在流光溢彩的门前,推了几下,没开,门被里面的人锁住了,他呢喃,“不吉利,不吉利,太不吉利了!”
原先守在门口的人过来,佘长看见,怒斥道,“你们死哪去了?!”
“佘长,方才红缇公子的师父来了,说要单独说说话,我们便先回避了。”
佘长眯眼,“师父?厄散?”
“正是厄散大人的分身。”
“这分身如今也有这样的权力了!”佘长对身后的人道,“东西放下,先把门开了。”
他身后长长的队伍将手中的托盘悬于上方,身体化为蓝色的流光覆盖了整个大门。
屋内的红缇真予看到变成蓝色的大门,急道,“师父!你快想办法!”
厄散哎呀哎呀地蹲在地上抱头。
红缇真予也蹲下,“我就不信你没有办法,快点,快来不及了!”
厄散无比后悔过来见红缇真予,“你你你,你就不能跟人家打一架跑掉吗?”
“怎么跑?!我若强行使用术法,就算真的能回去,还不知会不会耗掉我整条命,红缇剑那破玩意,都不听我的,九宫内部处处是结界,一双腿能怎么跑,再有,比内力,宫魇对我完全是碾压,我怎么跑?!”
实力和装备,他都被压得死死的啊!
厄散拍着自己的大腿,无声叹息,“所以啊,我的好徒儿,你还没看清吗??”
红缇真予瞪眼,“看清什么?”
“你以为九宫大殿下真是便宜货,买一送一的?还给你共享大殿下的后宫?”
红缇真予嘴角僵硬,“什么,什么意思?”
“你啊你!”厄散拍拍他的肩膀,“你若是对九宫公主有恩,九宫公主看上你,这没什么好说的,但是你以为大殿下跟你成亲,真是什么家族婚制这样的规矩,九宫从初始开始,家族婚制就是给平民用的,是为了将分散的九宫子民更好的凝聚到一起,九宫帝王之家,虽血脉纯正,但生育能力极弱,他们求开枝散叶,求子嗣延绵,他们恨不得皇族的血脉越多越好,恨不得大殿下搞一个后宫,公主也搞一个后宫,怎会遵循什么家族婚制!”
“可是……”红缇真予皱眉道,“既然不是因为家族婚制的规矩,那宫魇为什么也要跟我成亲?”
厄散扶着脑袋,叹息,“他想上你啊我的宝贝徒弟!”
红缇真予如遭雷击。
厄散不忍看他,“我都说了你干什么不好你非要招惹他……”
“一派胡言!”红缇真予猛然站起来,“我根本就不认识他!”
厄散抬着大大的眼睛眨巴眨巴看他,咬着拳头道,“真的吗……”
真的吗?
红缇真予认真回想过去那些年,从他六岁有记忆以来,他的世界根本没有出现过这号人物,类似的都没有,而且他也没有经历过什么奇怪的情史,就算有情史,也是非常正常的,比如祁素逸。
“真的!”红缇真予无比清醒,难不成宫魇与六岁前的他有什么故事?
“不可能!”他来回走,很快否定掉了这种可能,一个六岁都没有的小屁孩,能跟宫魇扯上什么事?
“难道……”红缇真予眼神微滞。
厄散见此,眼睛一亮,“是不是有印象了……”
“不可能!”红缇真予拂袖,面容冷峻,“我跟他不曾有任何接触,他怎么可能会无缘无故盯上我!”
厄散:“……徒儿,这不是可以口是心非的事。”
红缇真予语气坚定得不能再坚定,“我与他没有任何交集,他有今日之举,指不定是在盘算什么事!”
他蹲下,抓住厄散的手,“师父,我们要赶紧离开这里!”
厄散的手抖了抖,说来说去,还是给绕回来了,他欲哭无泪道,“哎呀,当初叫你跟为师学你又不学,这这……算了,为师实话告诉你吧,今天这场婚宴是不会顺利的,一定会有人闹事的,你就放心吧,权当去瞧个热闹,别再为难为师了,听话。”
“什么意思,会有人来救我吗?是逆枫大师吗?”
“救什么救,他们都等着你搞九宫呢,好徒儿,为师给你个忠告,你呢,要是实在反抗不了,就从了人家吧,啊,不亏。”
“开什么玩笑?!”红缇真予紧紧攥着厄散的手,“快带我走!”
“咔”
锁开了。
红缇真予赶忙起身,一脚踢过去,将刚被人推开的门给踢了回去,“师父,你再废话,我两就真的……”
眼角流水翻过,他猛然回头,已然不见厄散之人。
红缇真予水中凌乱,“……”
你跑得也太快了!倒是捎上我啊!!!
阁上妆点着锦色,赤红锦绣铺成来,阁院内外,房檐廊角皆高挂了红绸剪花,胜似艳色氤氲,随波聚散,梦幻非常。
沿庭而入,是星火烛光,裹挟于气泡之中,布满圣殿长廊,下人踏入殿中,将托盘放在长桌上,而后走到宫魇身后,恭敬道,“殿下,公主不肯松口。”
两个仕女正在为宫魇束上金丝龙纹带,长镜前,金绣繁丽,尊贵优雅,宫魇张开手,丰神俊朗之下是与身俱来的高贵,他缓缓道,“一个时辰后,再去问问。”
“是。”
“那边还顺利吗?”
下人迟疑道,“出现了点小插曲,但……很顺利。”
“好。”宫魇露出一个明朗的笑容,“甚好。”
腰带刚束好,蓝尔便进来了,“殿下”
宫魇凝视她,“停。”
蓝尔停住准备扑到他怀里的动作,“怎么了?”
“今日的婚服是给特定的人穿的。”
蓝尔莞尔一笑,继而故作难受,“殿下偏心。”
说着,她招退了两个仕女,自己上前去帮宫魇整理长发。
“平时不够宠你?何来偏心一说。”
蓝尔撇嘴,“殿下再宠,还不是连一场婚宴都没有给我们?”
宫魇转身对上蓝尔水波流转的眼睛,摸了摸她的鼻子,“这话莫要再提,九宫的婚宴只能给一人。”
蓝尔捧住他的手,眼中的光淡去,她低声问,“殿下,您会不会是冲动了?”
宫魇勾唇,“不会。”
蓝尔抬眸,宫魇眼神坚定,毫无动摇之色,眼底还有她从未见过的期待与兴奋,蓝尔明白了,但她还是抱胸,口是心非道,“哼这样子的话,哪天殿下后悔了,可莫要找我们哭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