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林这才想起今天早上起床时欧诺尔的声音似乎也是迷迷糊糊的,难道还真是在睡觉?
“你不是系统吗?你为什么也要睡觉?”
“你是不是搞错了,系统是系统,我是欧诺尔,我欧诺尔为什么不能睡觉?”
“是老爸老妈的恶趣味设定?”
“让我睡觉为什么会是恶趣味设定啊喂?不过谁知道呢,也许你权限高了就知道了吧。”
“又是权限?我权限高了一定要把你设定为不需要睡觉时刻警戒的没有感情的系统机器人。”
“呀,我好怕呀。”
“......”
克林决定不再和欧诺尔废话,注意力回到正在沟通交流明天任务计划的几人之中。
“嗯,这样的话明天应该就没有任何问题了,天色也不早了,大家早点进帐篷休息吧。”
吉德小姐把自己的布置和需要提醒的事项全部说完,确认其他几人已经明白而且没有另外的疑问之后便拍了拍手宣布作战会议结束。
克林提着吉德小姐准备的荧石灯,与霍斯一同走向早已搭好的“男生”帐篷。
这帐篷长宽约有四米多,正好搭在几棵大树之间,尖尖的帐篷斜支在密林中,帐篷内的地面还铺上了一层看起来颇为整洁的灰色布毯,在那布毯之上才是两人的床单枕被。
“这......这是来度假的吧。”
克林一手提着帐篷门帘一边看着帐篷内的布置,有些怀疑人生,他都做好了吃苦受罪的准备来揭开帐篷的,却没想到帐内的环境远比自己想象的好了太多。
霍斯站在克林身后,闻言挠了挠头:“嘿嘿,吉德小姐准备的嘛,自然舒适第一,不过说起来我也和其他冒险者参加过不少任务需要野营搭帐篷的,确实很少有像今晚的帐篷一样遍铺地毯枕被齐全的。”
“唉,奢侈的元素能力者啊,所以咱们进帐篷要脱鞋吗?”
霍斯闻言也是一愣,低头看了看帐内的灰毯。
“要吗?”
“......”
克林放弃了思考,大踏步走进了帐篷,脱鞋?不就一灰毯吗,老子任务完成了好几万,啊不,好几金币的收入还会在乎这个毯子?
帐内的两个单人床单都是两米来宽,两米多长各贴着帐篷的一边并排而放,中间还能空出半米左右的间隔。
克林蹲下拍了拍布置好的枕被床单,嗯,整洁,干燥,柔软,便将提灯放在两张床位的中间,一屁股坐在了柔软的被角。
“舒服。”
霍斯则是脱下了外套,小心地叠好放在一边,里面略微紧身的灰色衬衫显露出坚实的肌肉。
“霍斯先生你是斯塔特镇的人吗?”克林有些好奇。
“克林先生您和吉德小姐是朋友,我只是个雇工,您叫我霍斯就好,我生在斯塔特,长也在斯塔特,我的父亲曾经是斯塔特镇的一名铁匠。”
克林笑着摇了摇头:“这么说来我也是吉德小姐雇来做任务而已,那你也直接叫我克林就好,你刚刚说你父亲曾经是一名铁匠?”
霍斯爽然一笑,神情中有了些自豪的意味。
“感谢帝国,感谢格雷特陛下,感谢命运女神的眷顾。自从我二十二岁那年在元素觉醒仪式上激活了元素之力,我们家里的条件便好了太多了。”
“在我二十二岁之前,我家生计全靠父亲在铁匠铺干活维系,但是在斯塔特镇这种地方,元素能力者们看不上一般铁匠铺打造的武器,而一般冒险者又不需要太好的武器,再加上没有战乱的时候一柄好的武器能用上好多年,男爵大人差不多快十年才会让镇里的铁匠铺打造一批武器为小镇卫队更换装备,所以父亲的收入也并不高,我们一家一直都过着清贫的日子。”
霍斯是个很健谈的中年汉子,他一边继续解开自己衬衫的扣子,一边向克林诉说着元素之力给他家带来的改变。
“一直到我觉醒了元素之力的那一天,我刚从郡城回到镇里,男爵大人便送来了帝国下发的元素修炼法,还私人赠与了我十枚金币。”
“再之后便如你们所见了,我凭借元素之力受雇于冒险者公会的名下,不但有稳定的保底报酬还能通过接取的任务获得额外的收入。正常情况下只是我一个人的月收入便远远超过了父亲几年的收入,再加上父亲这些年身体也没当年那么硬朗,所以便没有再做铁匠铺的活儿了。”
克林看着霍斯,注意到对方衬衫解开的领口之下有一个非常精致的怀表。
“这个怀表,是你觉醒元素之力之后买的吗?”
霍斯低头一看自己胸前的怀表,顿时咧开大嘴笑了起来,神情中露出了温柔的表情:“这是我妻子送给我的,我十九岁时与她相恋,就在我成为元素能力者的那一年,我和她结了婚。”
说着霍斯毫不避讳地解下了胸前的怀表,递到了克林手中。
“表盖那儿就是我妻子的绘像。”
克林接过怀表,翻开绘制着细密华丽纹路的表盖,便看到内盖上绘着一名约十七八年纪,笑容如百合花一般纯甜的少女的半身像。
内盖的绘画惟妙惟肖,画中的少女微歪着头,嘴角一丝甜蜜的笑意看着画外,金色的披肩长发自然地散落在肩头,耳垂还挂着一对晶莹纯澈的水晶吊坠。
“霍斯十九岁相恋,二十二岁觉醒,而这怀表绘制的少女大约十七八岁,还有这耳坠......”克林看着画中少女的耳坠,若有所思。
霍斯见克林看着怀表沉默不语,似乎也明白克林在想些什么。
“没错,她是伯爵领郡城里一名富商家的大小姐,那时我还没有觉醒元素之力,还只是一名铁匠家的穷孩子,偶尔帮铁匠铺搬送些货物到郡城去,而她的父亲,则是镇里铁匠铺的一名固定客户。”
“那时的我还年轻,没学到父亲的几分手艺,在铁匠铺里能干的活也只有运货了,郡城跑得多了,便和她熟识了,她说她不嫌弃我的穷,她说她愿意等我。”
“我加倍努力地干活,学习手艺,没日没夜地在铁炉旁锤锤打打,但是还不够,要知道,那时她家一个月的收入就是我和我父亲加起来几年的收入,我还要努力得更多,我要出人头地。”
“时间一晃就是三年,我手艺更加娴熟,体魄更加强健,积蓄也多了不少,但是我和她的差距却并没有缩小。”
“那时她已经二十岁了,他的父亲已经准备为她找一名青年才俊做为她的丈夫。”
“她拼死不愿,他的父亲气急败坏,找到了我家,要我与她断绝关系,还说可以给我一大笔钱,多么俗套的故事,呵。”
“我跪下求他,让他再给我一次机会,如果我那一年没有拿出配得上她的成绩,我不要一分钱也会退出。”
“毕竟,我给不了她更好的生活,又凭什么和她在一起呢。”
克林皱了皱眉“也许她并不是这么想的。”
霍斯闻言眼神一亮,随即苦笑:“你说对了,我说的话后来被她知道了,她哭着骂我傻。”
“她说如果我真的失败了,因为觉得无法给她更好的生活就选择放弃,那才是对她最大的背叛。”
“后来的故事你也知道,俗套的不能再俗套。”
“一个穷小子,明明从十八岁起每年都参加元素觉醒仪式都没有觉醒,偏偏在对我来说人生中最重要的一年。”
“我觉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