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智一和尚的陪同下,观音亲自去农田查看了三种作物。
确定这三种作物都非南瞻部洲之物后,他更加怀疑有人在布局企图破坏西游大局。
杨广军营中那匹蛟马也是佐证。
这等妖物。
在这凡间若无大神通者降服,绝对不会如此乖巧。
“江南不可如此稳定下去,日后传道中,智一你不可再宣扬隋朝之好,可在信众心中埋下复仇种子,待日后杨广横征暴敛时,使之反隋者众!”
回到智一和尚所修行的瓦良寺中,观音如此叮嘱智一道。
“如今江南好不容易稳定下来,为何要做这等损人不利己之事,那杨广我见他真有大贤,日后真成了皇帝不一定会是昏君暴君。”
智一和尚不认可观音的做法,出言辩驳道。
这一年来,他亲眼看着当然在杨广的治理下,日益安稳,百姓安居乐业,说其贤明丝毫不为过。
现在观音却要让他为日后的动乱埋下种子,这违背了他一贯的信仰。
“哼,一切有命,那杨广注定二世而亡,即使不是昏君暴君,也会好大喜功不思民生,绝对不是什么贤明之主,怎么,你不愿做此事?”
观音漠然道。
“阿弥陀佛,人道之事当由人道处之,贫僧修佛,乃是为劝人向善,若是听从菩萨所说,当与邪魔无异。”
智一和尚双手合十言语中满是坚定。
他七岁修佛,诵法华、无量义、普贤观诸经,二旬通达其义,一颗佛心通透清澈,自当坚持自己的坚持。
“这大隋不乱,如何二世而亡,何来大唐?无大唐如何西天取经?此是命数也是定数,更是弘扬我佛的大功德,此事你愿还是不愿?”
观音也有些恼了。
这完全是很小的事情,这个都还没证得果位的和尚到底有什么好坚持的?
“贫僧不做秽心之事,还请菩萨另找高明。”
智一和尚依然坚持着。
观音眼中那些微不足道的信众在他看来是一个个尊他敬他服他的活生生的人,听他讲经,全心向佛,是为了过得更好,而不是心怀仇恨,这也是他为什么愿意帮助杨广稳定江南的原因,不愿就是不愿。
“若是坏了西游之事,日后你当下无量地狱,也不愿吗?”
“不愿!”
“永不得前往极乐净土,永世不成佛,你也不愿?”
观音又一次冷漠的问道。
这一次。
智一和尚沉默了。
他的修为其实早已能够前往西天灵山,只是想得证菩萨果位方才继续停留人间。
这确实是个极难的选择。
内心挣扎了足足半炷香后,他又一次坚定了内心。
“不愿!”
也许是扫净心中杂念探明内心的缘故。
在他说出这二字时。
这静室中佛音袅袅,有天花从虚无而降,竟是开悟功德圆满之象。
“看来你已陷入魔道,可惜啦可惜啦!”
观音怒极反笑,伸手往智一和尚头一指,身形化为泡影,消失不见。
佛音戛然而止。
智一和尚推开禅门,唤来一小和尚叮嘱:“速去扬州大隋学院,唤你灌顶师兄回来。”
小和尚不解方丈此举之意,带着疑惑匆匆赶往扬州。
待他离去。
智一和尚缓缓关门,滩坐在地,嘴角多出一抹腥红。
观音那一指不但打断了他的开悟机缘,更是将他的修为尽数抹除,如今的他已经油尽灯枯,也不知能不能撑到弟子归来,留下最后传承。
同一时刻。
扬州刺史府中。
本在处理政务的杨广看着系统忽然跳出的选择陷入了思索。
“智一和尚不愿助观音祸乱江南,现已被抹除修为,奄奄一息,请宿主做选择:
选择一:装作不知顺其自然,奖励妙华法言经通解。
选择二:赐下妙药延续生命,奖励五转金丹一颗。
选择三:助其重修,收拢归心,奖励未来往生经。”
好歹智一和尚也是如今南瞻部洲佛教的领头人之一,观音居然丝毫没有念其功劳,直接下狠手。
不愧是从古苟到现在的存在。
够狠!
在心中如此想着,杨广掐了遁法,化作一道虹光直奔瓦良寺。
……
“咳,咳!”
智一双眼已经渐渐模糊,强撑着将要咳出了鲜血咽回,面露凄然:
“都言生死之间有大恐怖,修佛多年仍有恐惧,这境界还是不到家呀,不过圆寂前不能见灌顶一面,还真有些不甘心。”
“你后悔了吗?”
空空的静室中忽然传出了这么一句话。
智一和尚已恍惚的意志在这句话刺激下,回光返照一般重新清醒,极其诧异,随后恍然一笑。
“贫僧不后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