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芷条件反射地往前站了一步,将苏筠怡护在了身后。
眼看齐泽云离两人越来越近,清芷紧张得手心都是汗水。
但是想到霁华也在院子里,若是齐泽云动手,她应该能护住苏筠怡,所以心里的压力没有先前那般沉重。
齐泽云瞧着苏筠怡站在清芷身后,坦然地盯着自己,眼里没有一丝恐惧,“哈哈哈”放声大笑了三声,目不斜视,头也不回地大步离开了翠竹苑。
也就是这笑声,让苏筠怡心中狂喜!
她闻到了腐烂的味道!
原来齐泽云并不是没有中毒,而是他也许用什么法子,掩盖了气味,延缓了嘴里腐烂的程度。
若不是他这一番肆意妄为的大笑,苏筠怡怕是会一直疑神疑鬼,要不就是觉得自己的毒药失效了,要不就会认为这个齐泽云有和自己一样百毒不侵的体制。
在齐泽云离开之后,苏筠怡总算是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清芷也松懈了下来,感觉自己整个后背的衣服都被汗水浸湿了。
霁华站在院子里,转过身,对着苏筠怡远远地招了招手。
苏筠怡轻轻拍了拍清芷的肩膀,往霁华的方向走了过去。
“你怎么过来了?”苏筠怡浅笑。
霁华脸色稍微有些泛白,表情倒还是如常。
“我一直在这附近。”霁华解释。
清芷从未见过泽云,所以不知道泽云的真实身份,而霁华不同,对于这个齐泽云,他俩之间还颇有渊源。
知道齐泽云来到苏府,霁华就几乎坐不住了,直接就想来苏府住下,守着苏筠怡。
面对齐泽云,就连他都要打上一百二十分的精力,更别苏筠怡了。
苏筠怡闻言,心中莫名地有些紧张和羞赧。
“筠怡,”霁华缓缓开口,“还有一月,你就要和他大婚了……”
霁华的声音低沉厚重,越到后面,带着沉重的气音,让苏筠怡听不出他的情绪。
只是从他墨黑色的眸子里,看出零点闪烁和不清道不明的情绪。
苏筠怡有些猜不透,此时此刻,霁华这个,到底是什么意图。
他是想亲口听到自己不愿意嫁给二皇子吗?
还是想问问自己到底是怎么想的?
苏筠怡淡淡地望着霁华,想从他的眼里,看出些什么。
只是霁华的情绪,就如他的性子,隐藏得太深,让苏筠怡捉摸不透。
“我不会嫁给他的。”苏筠怡开口,平淡无奇地接过话,“只是还不知道以什么方式退婚。”
苏筠怡一直盯着霁华,所以在她刚一开口,她就抓住了霁华眼眸中,一闪而过的那一道光彩。
苏筠怡心中微微泛着甜味,脸上却依旧表现得风轻云淡,好似她并未看懂霁华的情绪,两人只是在平静地交谈这件事这般。
“齐泽云在苏府,我这些日子,也在你院子住下。”霁华并未接苏筠怡的话,反倒是转了一个话题。
苏筠怡点点头,嘴唇努了努:“嗯,我让清芷在旁边收拾一间房间出来。”
对于霁华的这个决定,苏筠怡举四肢赞同。
虽然从潜意识里,她想要不要依靠旁人,但是这个齐泽云,真的太过危险。只有霁华在,她才能稍微放心些。
霁华本以为苏筠怡会婉拒一番,却没想到,她居然直接同意了,嘴角不知觉地就勾了勾,心情大好。
清芷早已经听到霁华和苏筠怡的对话,所以脚尖一转,赶紧去苏筠怡隔壁的房间,打扫收拾去了。
至于离开翠竹苑的齐泽云,连药箱都没有带走。
他神色匆匆,紧闭着嘴唇,大步离开了苏府。
在苏府,苏建成专门给齐泽云留了一个院子,不过齐泽云基本都不在苏府过夜。
直到走到一个空无一饶偏僻巷,齐泽云才停下了脚步。
此刻的他,脸上已经毫无血色,鲜红的血水,从紧闭的唇角边,流了出来。
“酒呢?”齐泽云开口,在张嘴的一瞬间,血水横流,看着十分渗人。
与此同时,在齐泽云的身后,一道黑影现身,将平日齐泽云随身带着的酒壶,递了过来。
齐泽云一把抓过酒壶,也不管嘴里的伤口烂肉,直接扯开酒塞,往嘴里大口灌酒。
黑衣人瞧着齐泽云这模样,自己都觉得浑身发颤,一阵肉疼,可是齐泽云的脸上,完全不见得一丝一毫的痛苦,反而从他的眼睛里,看出了嗜血的光泽。
等到一壶烈酒下肚,齐泽云嘴里的伤口,竟奇迹般地愈合,鲜血也止住了。
他这才潇洒地将酒壶往后一扔,丢进了黑衣饶怀里。
“神医这酒不错,”齐泽云自言自语,“不过这丫头,对我倒是一如既往地心狠手辣,明明毒性都控制住了,竟又在虾仁里给我下了毒。”
一边着,齐泽云一边伸手摸着自己的下巴,“啧啧啧”了好几声:“我竟让她如此讨厌?”
“主人,”黑衣人收好空的酒壶,急切道,“要不让的去宰了那个苏筠怡,将解药给主人取回来。”
自从上次在黑市中了苏筠怡的毒,齐泽云嘴里就一直溃烂流血,完全无法进食。
任何高级解毒丸,都无法解开这毒药。
最开始那几日,因为没有找到解毒的法子,齐泽云便自己用刀子将嘴里的烂肉割开,眼睛都不带眨一下,还能正常地吞咽进食。
黑衣人在一旁看着,心中对主人更是佩服得五体投地。
好在最后,他们花了大价钱,在神医那买了这个药酒,不然齐泽云的性命怕是都不保了。
一个饶嘴里全都溃烂了,若是搁在正常人身上,怕是早就痛哭流涕,要死要活了。
但是齐泽云就完全像无事一样,感觉不到疼痛,若不是一直跟着齐泽云身边,对他了解颇深,黑衣人怕是也会认为,齐泽云就是个不知疼痛的木头人了。
不过这药酒的效果也只能维持短短半个时辰,所以齐泽云自从中毒之后,就不得不一直随身带着药酒。
今日若不是为了不让苏筠怡看出破绽,齐泽云才没有将酒带在身上。
想到苏筠怡见到自己完全没有中毒的模样,眼底那藏不住的懊恼,和又想给自己下毒的急切模样,齐泽云又觉得心中过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