霁华见苏筠怡眸子里浅浅的笑意和惊讶,这才开口:“此时给你,还有用吗?”
苏筠怡眼底的笑意愈浓,然后道:“自然有用。”
在见到这个瓷瓶之后,她突然有了一个大胆的想法。
然后,她完全不想等,直接拉着霁华的手,然后匆匆地往巷子外面跑,一边跑,还一边压低声音道:“我们快去县令府,我等不及了。”
霁华听出苏筠怡声音里的急迫,自然明白她想要一探究竟的心情,轻笑了一声,然后飞身往前,右臂一勾,搂住苏筠怡纤细的腰身,直接飞了出去。
苏筠怡的身子突然就腾空了,耳侧还传来呼呼的风声,突然的失重感,让她不得不又闭上了双眼。
在苏筠怡再次睁开眼的时候,霁华已经将她,带到了县令府内。
而她这才有些不好意思地发现,自己这次是真的睡着了。
而且她伸手摸了摸,好像还睡在床上?!
“这是哪里?”苏筠怡猛地从床上坐了起来,望着坐在床边的霁华。
而霁华的身后,正恭敬地站着全身都裹在黑布里的“大长老”。
苏筠怡脑子一时间没有转过来,她明明记得自己和霁华说过,要去县令府。
瞧着苏筠怡这睡意朦胧的模样,霁华嘴角扬了扬,伸出后,揉了揉苏筠怡的脑袋:“已经到县令府了。”
他的声音很轻很柔,语气里透着无限的宠溺,听得身后的“大长老”不觉打了一个寒颤。
他何曾想过,自己那可以徒手撕人眼睛都不带眨一下的冷血主人,居然对待心仪的女子,态度如此温柔?温柔得他都觉得自己的主人是不是被换了一个人。
虽然他也从未见过霁华面具下的真容是什么,但是他总觉得,和眼前这个皮肤白净,瞧着有些似文弱书生的脸,挂不上号。
“我们已经进来了?”苏筠怡诧异,惊叹。
那她为何会躺在床上睡觉?那为何还会遇到大长老?
按理说,大长老不应该被关在大牢里吗?毕竟主动认罪,难道不应该被丢进牢里,然后押送皇城,让皇帝处置吗?
瞧着苏筠怡投过来疑惑的目光,“大长老”想到主人对苏筠怡的重视,完全不敢隐瞒,一五一十将自己认罪被带到忠县之后的事情,全都说了出来。
等听明白之后,苏筠怡悠悠开口:“原来这个吕业,早就和齐国连成一气了啊。”
听“大长老”的意思,吕业应该之前就见过已经被霁华宰杀的大长老,也知道齐国和异域的勾当。
为了保护忠县的百姓,吕业特地向大长老求来了不会染病的法子,而大长老给吕业的,就是抑制剂。
所以吕业才会加派人手去山顶挖井,然后将抑制剂倒在了井里。
吕业自然知道,伏龙镇受灾,伏龙镇的水是不能用了,而忠县在伏龙镇的下游,虽然有了大长老给的抑制剂,但是为了以防万一,他还是挖井取水,不让百姓用河里的水。
霁华见苏筠怡气得有些牙痒痒,轻轻地揉了揉她的脑袋,然后道:“也不尽然。”
“何意?”苏筠怡抬眸反问。
“也可能是迫不得已。”霁华开口。
“若是迫不得已,他大可以想办法求助。”苏筠怡狠狠道。
她是最不能理解卖背叛自己国家的人的。
如果他稍微想想办法,也许伏龙镇就不会死那么多百姓了。
虽然对于他保全了忠县百姓,但是伏龙镇的人死了不计其数,苏筠怡就觉得,这个吕业真该下地狱。
霁华虽未完全查清楚真相,但是对于苏筠怡的话,他也算是认同的。
若是他是吕业,他定是会想办法,保全所有人,而不是牺牲一部分人,换取其他人的性命。
这些话,霁华并未对苏筠怡说,毕竟现在苏筠怡正在气头上,若是说了,霁华几乎可以想象,这小妮子怕是又要和自己置气许久了。
等到“大长老”将该说的说完,霁华摆抬起头,做了一个退下的手势。
“大长老”得令,赶紧退了出去。
“我们住在这里,会不会因为怀疑?”苏筠怡总觉得,在吕业眼皮底下住着,是不是有些太大张旗鼓了。
霁华虽先有打算,但是现在既然苏筠怡亲自过来了,他自然要询问清楚,所以他开口道:“筠怡,你可有何打算。”
苏筠怡完全没有沉思,直接道:“杀他个措手不及!”
苏筠怡本想直接将吕业叫出来,可是现在想想他背后的齐国和异域,苏筠怡只想着改变策略。
若是直接和吕业对抗,怕是会适得其反,到时候吕业若是一心求死,或者金蝉脱壳什么的,那不就是白白浪费了这个大好机会吗?
所以,苏筠怡决定,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听到苏筠怡的打算,霁华十分赞同,简直想对苏筠怡这小妮子好好亲上几口!
在苏筠怡和霁华偷偷住在吕业给大长老的房间之后,第二日,县令府上,有丫鬟和小厮,上吐下泻。
当日晌午,吕业的正妻,也就是发现兰若寺福包有毒物的杨小红,也开始腹诽。
当府上的大夫亲自查验之后,脸色都变了,说是霍乱。
整个县令府,瞬间被恐惧蔓延。
吕业本来一直在院子里,未曾出来,也吩咐所有人,一律不得的入内打扰,就连妻子女儿他都不见。
却没有想到,他们府上居然出现了霍乱!
吕业自然知道,霍乱是假,中毒才是真,可是他们县令府,怎么可能有毒?!
他不仅每日都让所有人喝了大长老给的药,而且县令府的水,全是山上的井水,根本不可能中毒。
不过好在,现在大长老住在县令府,就算中毒了,也有办法医治。
所以在吕业知道这个消息后,并不着急。
他反而很淡定对管家道:“不用急,先观察两日。”
瞧着县令如此模样,管家更急了,他以为,也许县令是对这病不了解,赶紧道:“老爷,要不要将得病之人都关起来?”
吕业重重地放下手里的卷宗,呵斥道:“我的话难道听不明白?我说先不用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