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下人的死活,甚至是杨小红的死活,吕业都不在乎,只要他自己没事,他就无所谓。
只是他必须要拉拢大长老这个人,才能保证他以后性命无忧。
大长老一双倒三角的小眼睛,转了转,然后稍有怯意地望着大长老唯一露在外面的那双眼睛,他轻轻地咳嗽了一声,清了清嗓子,讨好道:“大长老,小人知道你这几个月是憋得有些久了,要不让小人找几个水灵灵的姑娘,来好好伺候伺候大长老?”
吕业知道大长老好色,这是第一次见面之后,他就发现的事情。
本以为听到自己的话,大长老会表现得兴致盎然,却没有想到,他清楚地瞧见,大长老那双比起以前清澈了不知好几倍的眸子里,一下就溢出了满满的厌恶和嫌弃之意。
“吕县令,”大长老刺耳的嗓音里,透着弑杀的萧瑟,“你是觉得命活得太久了?”
作为跟在霁华身边十来年的暗卫,胥五是最厌恶美色的人了。
现在听到吕业居然堂而皇之用想女子来色诱自己,胥五当真是想一刀将吕业给解决了。
“大长老请息怒,也许吕县令只是担心无人师傅长老。”苏筠怡此时,正大光明地从本来属于大长老的房间走了出来,然后恭顺地走到大长老的身边,如婢女般对着吕业俯了俯身。
苏筠怡换了一身丫鬟的装束,可是那张白净妖艳的脸,并未遮掩。
月色下,月光的白晖如白纱轻轻盖在苏筠怡的脸上,如梦如幻,更让她透出一丝丝神秘的气息。
吕业一下就看呆了,苏筠怡清楚地瞧见,他那微微张开的嘴角,似挂着一丝不明的晶莹的液体。
在房间里按照苏筠怡的话,乖乖待着的霁华,一眼就瞧见了吕业那色眯眯的样子,还对着苏筠怡流口水,浑身散发出强大的压力和寒意。
这个人,真是该死,居然敢对自己的掌心宝做如此表情!
若是可以,霁华真想直接将他捏碎!
吕业也不知道怎么的,突然就觉得浑身寒意来袭,浑身上下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他打了一个寒颤,立即收回了视线,难怪大长老这几次都拒绝了自己送来的美人,原来是身侧早有绝世美人作陪啊!吕业酸溜溜地想着。
而同样浑身汗毛起的还有“大长老”,瞧见苏筠怡这架势,是准备装作服侍自己的丫鬟?
他那无良主人,居然同意了?莫不是等会等吕业一走,自己就会被主人给掐断脖子吧?
胥五想着,又是打了一个冷战。
苏筠怡来了,胥五不知道,接下来他该做什么了,毕竟装作大长老,又要按照主人的意思,全凭苏筠怡的意思来办事,先前苏筠怡也并未知晓会上演这么一出戏,他真是进退两难,只能站在闭口不言。
吕业本来也有些焦灼,可是见到突然出现怎么一个美人,他一下就有些魂不守舍了。
“吕县令,”苏筠怡见吕业似乎被自己这皮囊迷得有些找不到北,心里鄙夷得很,面上却还是装作十分恭敬道,“也不知道先前吕县令说的保全我家大长老是何意?大长老已经亲自在兰若寺住持的面前承认了罪行,这件事怕是会人尽皆知,到时候君瑞帝震怒,一定会杀了大长老的。”
吕业见苏筠怡如此美丽的女子,声音也好听温柔得叫他心痒痒,现在还对自己如此恭顺,他就有些飘飘然了。
“这位姑娘,本县令一言既出驷马难追,”吕业伸出肥硕的手臂,重重地拍了拍胸口,打着包票,“事成之后,本县令一定会按照大长老的意愿,将大长老送回异域的。”
“事成?”苏筠怡扬起巴掌大的小脸,盯着吕业,清澈干净又似天真无比的眸子里,写满了疑惑,“现在伏龙镇已经死了那么多百姓,我们大长老的事情算是办成了。”
吕业被苏筠怡这干净疑惑的眸子盯着,心里似乎被羽毛扫过,酥酥麻麻的,脑子一下就有些迷糊了,嘴巴也遮不住风,直接接过苏筠怡的话:“可不是这件事,而是齐国……”
刚说出“国”字,吕业打了一个激灵,赶紧闭上了嘴巴。
他怎么敢说这些机密事情出来?若是被那人知道了,自己怕是小命不保了!
果然红颜祸水,自己差点就着了道儿!吕业心里嘀嘀咕咕,赶紧收回了视线,不敢再去瞧苏筠怡。
这种女子他是招架不住的!
而苏筠怡清冷的眸子,也缓缓地收了回来,她刚才不过稍微用了一点点迷惑人心的药粉,想从吕业口中套出些秘密来,但是她药粉的量不敢用多了,就怕让吕业这种本来就心术不正的人,变得痴傻,却没想到,关键时刻,吕业居然自己忍住了。
看样子,这秘密真是事关重大,不然吕业也不会如此。
“既然如此,”苏筠怡又望着大长老,柔声柔气道,“大长老,看在县令如此有诚心将我们送回异域的份上,就再给他一份解药吧?”
吕业听着苏筠怡居然这么好糊弄,还帮着自己劝大长老,心情大好,一下就认定,苏筠怡就是个中看不中用的花瓶而已。
“大长老”瞧见苏筠怡投过来的视线,脑子愈发犯糊涂了,他哪里有什么解药?!
对着苏筠怡使劲眨了眨眼睛,装作大长老的胥五,当真快破功了。
苏筠怡轻轻笑了笑,然后道:“大长老是让我去房间拿出来?那奴婢赶紧去拿,不然让吕县令等久了。”
说完,苏筠怡又扭过头,对着吕业曲了曲膝,拜了拜,便转身往房间小跑进去。
“谢大长老,”吕业瞧见苏筠怡的视线,又有些心猿意马。
大长老并未搭理吕业,只是轻轻地鼻息“嗯”了一声。
等苏筠怡从房间出来后,手里已经拿了一个玉瓷瓶。
她不急不缓地走到吕业面前,将瓷瓶递到了他的手里:“县令请收好,这真是我们从异域带出来的最后一份解药了……”
吕业盯着苏筠怡的脸,耳畔又是苏筠怡柔柔的声音,只觉得有些晕乎乎的。
他总觉得苏筠怡的眼睛里,似乎带着一丝嘲弄,可是仔细一瞧,又瞧不见了。
他迷迷糊糊地伸出手,接过瓷瓶,双眼有些迷离,然后点了点头,嘴里还嘀咕道:“姑娘放心,我定会收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