邹寻欢没有接话,只是不冷不热地望着站在自己面前的苏筠怡,过了好半晌,他才不冷不热地说道:“郡主是在为嫡皇子做事?”
苏筠怡心微微颤了颤,她当然知道,邹寻欢现在嘴里说的嫡皇子,是指的君泽忆。
苏筠怡冷漠地看着邹寻欢,只觉得这个以前她认为内敛孤僻的人,怎么就变了一个样子。
“郡主不用担心,我只是好奇,随口一问。”邹寻欢垂眸,心里微微有些落寞。
以前他将自己封闭起来,因为他无法站立,总觉得每个人都在嘲笑他可怜他。
自从能站立,现在甚至能走路之后,邹寻欢的心境就产生了巨大的变化,他对周围的一切都有了兴趣,他身子想在以后能行走自如之后,离开皇城,游历天下,四处瞧瞧。
若是他哥哥邹寻觅知道他的心思,一定会觉得他们兄弟当真是兄弟连心。
不过邹寻欢也单纯地是想想,他知道,若是他真要离开,母亲会第一个站出来反对自己。
“单纯只是好奇吗?”苏筠怡反问。
邹寻欢被苏筠怡这冷魄的眸子盯着,有些发慌。
确实,在他能站起来的那一天,他就见到了吴长恩。
他不知道那个男人是如何绕开丞相府的耳目,来到自己身边的。但是他的话,却给自己了震撼。
吴长恩的算计,和他嘴里编制的宏伟未来,真的让邹寻欢动心。
他有了跟从的心思,可是他在压抑,他一个从未站起来的废人,怎么能去与那种有能力的人并肩呢?
而且,颠覆朝政这种事,应该是违背天命吧?
邹寻欢被苏筠怡盯着,眼神有些躲闪,不敢与苏筠怡直视。
“二公子回去吧,你这腿,已经是好了。”苏筠怡开口,“还有,希望你做到允诺我的事情,让寻欢这孩子,以后好过些。”
邹寻欢知道,苏筠怡对自己有了警惕,便也不多说,对着苏筠怡的背影,重重地鞠了三次躬,才离开。
离开之前,他将贴身玉佩,轻轻地放在苏筠怡的桌上。
“虽我只是丞相府的二少爷,身份无足轻重,但是治病之恩,在下永世不忘,若以后郡主有事,大可拿这玉佩去丞相府,无论何事,不伤及天理,在下定在所不辞!”
邹寻欢留下一句话,便杵着拐棍,慢慢离开了。
等他走后,苏筠怡立刻命清芷去查,最近这几日,邹寻欢是否见了其他人。
果然,清芷很快回来了,说吴长恩前些日子,偷偷避开所有人,去见了邹寻欢。
“真是叫人不省心!”苏筠怡咒骂。
养育之恩,比起这两年看到他的冷漠和无情,苏筠怡当真对自己曾经敬重的一枝师傅,没有半点情分了。
想想若到时候到了兵刃相接的时候,苏筠怡自觉,自己应该能够对他下得去手吧?
不过这个念头也就稍纵即逝,苏筠怡没有多想。
这些日子,她偷偷为各个官员的孩子治病,忙得不可开交。
不过有了邹寻欢这事之后,苏筠怡就多了一个心眼,让清芷派人去注意着这些单纯的被保护得好好的孩子,莫被吴长恩给骗了。
在这些孩子中,给苏筠怡印象最深刻的就是一个武将的后代,叫后武,一直卧病不起,就是现代人所说的植物人。
他的父亲后忠官职不大,也就正五品,是个武将。说是为君瑞帝打下天下的功臣。
但是不知为何,君瑞帝在称帝之后,并未给他任何实权,也只是正五品而已,只是空有其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