含玉本来不抱多大希望的，没想到戈聿竟答应得这么爽快，只要他没什么意见，三师尊那关根本就不用考虑。

虽然也说不出具体为什么这么肯定夏师尊会同意，但是含玉脑海里浮现的他一直都是不介意她做的很多事。

“终于搞定戈聿！接下来就可以开开心心地等待五月份的到来喽！”小兔子心里像吃了蜜一样欣喜，怕自己表现得太过明显，就提起腿准备挪到外面的草丛里。

走了没几步，她就被戈聿叫住了。

“含玉，刚才书桌上的经书被你碰掉了，不打算捡起来放好吗？”戈聿的声音有点沉闷，表情却是平常模样，让人看不出他现在的心情来。

要说他是因为经书被碰掉了而生气，看起来又不像，要说没有生气，但为何语气同之前谈话时完全不同？

小兔子顿了一下，她感觉很意外，毕竟戈聿从来没有让她真正地去和人类一样遵循那些处事原则。像现在这种情况，如果她是人类，就必须将自己碰掉的东西捡起来清理好之后放回原处。但还身为兔子元身的她，明显做不到这件事！

一来腿短就是个很现实的问题了，她没有那么高。而且手也拿不稳厚厚的经书。

想了想之后，小兔子继续提起腿往外走，把他的话全当作没听见。

但是戈聿怎么可能会轻易放过她呢？小兔子要装作听不见，他自有办法让她把经书捡起来。

他嘴角浮起一丝微笑，三步就来到了小兔子面前，用特别诱哄的声音说道：“含玉，你不是会化作人形吗？这书你掉的得你自己捡，不是什么麻烦事，只要拥有人类的高度不就可以办到吗？”

小兔子看着他和平日正常时完全不一样的扭曲表情，意识到：敢情这人让她变成人形呢？这难道不是在调侃那晚装作狐妖的她吗？

“哦，这也太让兔子难为情了！”小兔子心里如万只蚂蚁在爬行一样尴尬。她开口拒绝道：“不行，我现在不能变成人形！”

“哦？这是为何？难不成只有晚上可以变成人？”戈聿故意问道。

“我的好朋友，你可别调侃我了！什么晚上不晚上的，现在变不了和时间没关系好吧？”

小兔子只想埋头快逃，但没跑出几步，又被戈聿用身子挡住了去路。

“你要做啥？我那不是不小心碰掉经书的嘛！你自己捡起来不可以吗？为什么非要看我化形？”小兔子特别无奈地说道。

“因为我用神识查看了你的妖力，你现在灵气很足，适合化形，我想看看兔妖化形后到底长什么样？”戈聿一本正经地解释道。

小兔子才不信他的话，这人又不是没见过她化形后的模样，还说要看兔妖，她简直后悔死了前几天说自己是狐妖的事了。

她败下阵来，不得不回答道：“你见过的，前几日就是我化形后的样子，行了吧，我要出去了。”

戈聿见状，也知道她实在不想化形，便说道：“我帮你捡书，你拿什么交换呢小兔子。要知道那书可是你弄掉下来的，我倒是很好奇你这小兔子的身体是怎么将它带到地上的！”

“我怎么知道！大概运气差，头一回翻窗，就弄掉了你的东西。”

“翻窗？难不成你会飞？”戈聿又问道。

小兔子此刻只想捂脸，心里叹道：哎呀！我怎么一不小心说出是翻窗进来的了，这下可完了，藏不住我是人形状态翻进来的！我今天一定是运气差，怎么脑子不在线，自己坑自己呢？

她当然不会继续给自己挖坑了，想好怎么说后就冷静地回答戈聿的疑问：“我是翻进来的啊，很值得好奇吗？飞是不会飞的，但我们兔妖都会翻窗子。”

她开始胡乱编了起来，反正戈聿又没见过其他兔妖，她也不怕会被拆穿。

倒是又躲过一次猜测，戈聿也没有再提出一些奇怪的问题。他摸了摸小兔子的头，绒毛很长不扎手，随后站起身来朝着窗边走，捡起了那本掉在地上的经书，拍了拍两下朝下面的一页纸张，做完这些后便将经书放在了原位。

他转过头看着小兔子说了句：“你走吧，书我捡起来了，下次可别再碰掉了，没人帮你哦！”

小兔子做不出太激动的表情，如果是人形，她此刻很想做一个鬼脸给他看。

她依旧嘴里不依不饶地说道：“不会有下次，你别想再看到我这么倒霉的时候！”

“哈哈哈哈，那就期待含玉越来越好，以后和我一起给师父当副手！”戈聿笑得特别欢快，好像同时拥有了她和师父一样。

含玉看着他开心的模样，不知道说什么，那日看见的场景浮现在她眼前。白色衣衫为师尊，黑色道袍为戈聿，高一个头的入怀拥抱，显得极其宠爱和深情。可惜，他们不知道这样是有违天道的吗？

师徒之间为何要产生说不清道不明的感情呢？仙侣情缘不好寻，可跟自己师父在一起不觉得很不像正常修仙者吗？

那些问题，她没有真正问出口。

戈聿是朋友，他有自己选择仙侣的权利，和她没有任何关系。若是问了，倒显得她像是个棒打鸳鸯的恶毒兔子精了。

“也罢，看在我们是朋友的份上，以后多帮他遮掩便是，那条路难走，能平坦走一段是一段吧”小兔子心里这样打算着。

不自觉的，她看着戈聿的眼光就充满了同情，同时也担心他有朝一日会被赶出灵南山，到时候就是师父没了，恋人也没了，孤苦伶仃一个人。

等着看小兔子反应的戈聿却看到了她投射过来的湿润目光，诧异之际想到：是自己那一句话让她感动了吧。可能还真没什么妖物愿意同她一起并肩作战，所以才因为他的一句话而心里发酸。一定是这样的！

戈聿和小兔子各怀心事，却又同样想着对对方好一点，他（她）太不容易了！

对视的过程总是会产生尴尬的气氛，所幸戈聿转过头不再看着小兔子，自己又专心练起了法术。

小兔子也就挪着身子往前走，走到门口又回过头看了看戈聿，心里说道：你可加把劲好好练吧，真怕有一天你会被林师尊抛弃，被赶下灵南山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