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顶天和侯庆山对视一眼,暗想:莫不是撞树撞坏了脑子?
这黑风寨乃是朱达祖几人的心血,苦苦拼熬多年才有如今的基业。现在虽然暂时艰难,但是两人相信肯定能挺过去。
朱大常自小是他们看着长大的,能力虽然不算超群,但是对山寨的事务那也是非常上心。朱达祖早就已经锻炼让他接班。
之前山寨缺钱缺粮朱大常都是亲自带领寨众下山劫掠富户,身先士卒,勇猛非常。怕寨众人心不稳还经常鼓励大家,说挺过这段时间就能带着大家吃香的喝辣的。
怎么今天突然想要大家散伙呢?
一定是撞坏了脑子。
应该找安先生过来给看看。
想到这,牛顶天赶紧劝道:
“大王,万万不可啊!黑风寨是老寨主的心血啊!咱们黑风寨能有今天,老寨主废了多少的力气,咱们死了多少弟兄,大王你是知道的啊!”
侯庆山也劝道:
“大王,现在外边世道这么乱,大伙在山上抱团,方能有发达的机会,如果各自去外边发展,谈何容易啊!不要说武林盟主、一方大豪,就是想过上平民百姓的日子,那也是奢望。”
“况且,咱们黑风寨从不劫掠百姓,专门找官府和富商。咱们在这黑风山还能豪横,下了山可就任人宰割了。”
朱啸天早就料到二人不会轻易同意,说道:
“二叔三叔不必着急,我已想好万全之策。
咱们下山之后不在宿州、甘州发展,咱们翻过这黑风山,去楚州。楚州可是好地方啊,那边还没人认识咱们,到时候,天大地大,大有可为啊!”
牛顶天一听朱啸天要翻黑风山,着急道:“大王,黑风山如此险恶,即使到了楚州,咱们又能剩多少弟兄啊!”
“大王,弟兄们倒也不是怕死,可咱们不能舍了基业又舍了人啊!”
侯庆山也说道:“大王,咱们还没有楚州官府发的凭证,贸然进城,怕会被全都抓进大牢,最后被卖了人头啊!”
“大王,我们知道大王是怕寨子撑不下去,误了众弟兄们,想给大家伙谋个好前程。可弟兄们都是跟随老寨主为黑风寨出生入死多年,怎么能舍得下黑风寨,舍得下大王?”
牛顶天和侯庆山对视一眼,突然站起来,对着朱啸天深深一拜,道:“我等生是黑风寨的人,死是黑风寨的鬼,誓死追随大王!”
“我等生是黑风寨的人,死是黑风寨的鬼,誓死追随大王!”
聚义厅外边突然也响起来整齐的呼声。
原来不知道什么时候,一帮寨众也在一些小头领的带领下拥到了聚义厅的门口。
这些寨众听到大王竟然为了他们的前程,不惜解散黑风寨,一个个汉子都感动的痛哭流涕,真情实意的喊着追随大王。
朱啸天听这帮汉子说出肺腑之言,简直想流泪啊!
侯老三,你是真糊涂还是装糊涂啊!我明明就是想散伙,怎么还成了为大伙考虑前程了?
你妹啊!不带你这么解释的!
这么煽情,我都要哭了,还怎么走!
没办法,气氛已经烘托到这了,朱啸天不得不顺势讲两句。
“弟兄们,我是朱大常”
朱啸天强忍着恶心说出了这个十分油腻的名字,
“我愧对大家,没能带着大家过上大碗喝酒、大块吃肉的快活日子。现在别说带着大伙大秤分金,就是想吃饱饭也难。不过大伙放心,大家如果有想要离开黑风寨的,我绝不强留,还会奉上盘缠,咱们好聚好散”
朱啸天还不死心,谁知道这帮人刚才是不是真心的,万一大伙也想走,只不过抹不开面子,或者没路费呢!
“我等誓死追随大王!”
寨众声音整齐。
“大伙可能还是有顾虑。我再说一次,想走的不但奉上盘缠,本大王负责还解决官府凭证!”
朱啸天再加把劲。
“我等誓死追随大王!”
寨众声音洪亮。
“咱们的存粮可不多了,大伙想饿死在山上?”
朱啸天不信他们真要做黑风寨的鬼。
“我等誓死追随大王!”
声音响彻云霄!
朱啸天没招了。
好吧,你们是真的厉害!
朱啸天放弃了!
安抚完一众把自己感动的稀里哗啦,把朱啸天讨厌的咬牙切齿的寨众,朱啸天回到聚义厅,准备和牛顶天、侯庆山再好好了解一下现在是个什么样的世界。
到时候再想走也不迟,知己知彼,百战不殆。
“二叔、三叔,我撞了一下之后,感觉这脑子有点乱,你能不能给我捋一捋现在咱们黑风寨是什么情况,外边是什么形势!”
牛顶天和侯庆山一听,暗道:果然是撞坏了脑子,看来真得请安先生来给瞧瞧。
侯庆山似乎对这方面懂得比较多。
他想了想,然后说道:
“大王,现在咱们黑风寨只剩下四百人一个月的口粮了,至于酒肉那更是一点也无。钱倒是还有一些,可是现在外边琉璃国正在攻打大梁,宿州这边的商路断了,根本买不到粮食。
只有宿州城里还有粮食,虽然宿州官兵怯懦,可咱们只有四百人,劫掠一番倒是可行,但攻城却是连万分之一的机会也无。”
朱啸天又问道:
“三叔、不知道这仗打了多久,何时才能打完啊?”
侯庆山道:“回大王,那琉璃国从今年春天出兵,到现在已经有三个多月了。至于何时才能打完,这个不好说,有说明年的,有说后年的,还有说今年的。只不过这些消息都是从一些游商嘴里听到的,当不得真。”
朱啸天大概明白了,就是现在兵荒马乱的,有钱缺粮,附近就宿州城有粮。可是打又打不得,买又买不到。
想了想,朱啸天问道:“那老百姓手里总该有些粮食吧?”
一听这话,牛顶天脸色登时一变,大声道:
“大王,怎么能打百姓的主意。咱们黑风寨立寨之初就曾立过重誓,不得袭扰百姓,老寨主在时更是三令五申,袭扰百姓者,一次断手、二次断脚,三次断头,绝不留情。”
呵!
朱啸天万万没想到这竟然还是一个有原则的山寨组织。斜眼偷看侯庆山,发现这位三当家也是一脸的不同意。
朱啸天感觉有点意思。
“咳咳,两位叔叔莫急,本大王不是这个意思。百姓也是苦命人,我怎么会去劫掠他们呢!我的意思是,咱们既然有钱,何不出钱去百姓手中买些余粮啊!这样咱们有了粮食,百姓有了钱,这是一举两得啊!”
牛顶天还在想这个算不算袭扰百姓。
这边侯庆山已经提出了疑问:
“大王,百姓手里也未必就有余粮啊。况且这样的年头,百姓如何肯将粮食拿出来卖啊!”
朱啸天笑道:“三叔,你想想,这仗打的不满一年,除了封了商道,又没有坏了农事,不影响百姓今年的收成。那百姓手里的余粮闲着也是闲着,咱们出高价,绝不让百姓吃亏。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