土匪窝里

“大家觉得现在的生活怎么样？”

火耕堆边，男女老少围了好几圈，目光都集中在陆时虚身上。

“不好。在山上当土匪有什么好的。”

几个比较年轻的土匪回答道。自从这陆时虚来当了二当家，他们就彻底不下山做打劫的勾当了，而是每天在山上耕地，这个陆时虚还带了很多粮食上山，对他们特别的友好。

“有没有想过去改变自己的命运，比如去京城当兵之类的？”

在场发土匪们纷纷都笑了。开什么玩笑，让他们去当兵？不就等于送往战场去送死吗？

“难道你们要在山上当一辈子的土匪，子子孙孙提到自己的祖宗以前是当土匪的，这说出去好听吗？”

陆时虚刚说完，一个年少气盛的土匪裹着兽皮站起说道：“我们没什么文化，也不认识几个字，就算要去当兵，我们也征兵征不上，我们知道京城那边在征兵，但是他们要求识字的，没当过土匪家底干净的，这些我们一个都对应不上如何去当兵摆脱自己当土匪的命运呢？”

土匪少年叫李源，在河边老土匪捡来的，原来叫李水，后来改名叫李源，他一口气说这么多就是想表达一个意思，我们都是土匪，改变不了自己发命运。

“如果我请夫子来教你们认字，你们愿不愿意相信我一次，去京城当个小兵，以后听我的指挥！”

陆时虚眼中迸发出一道光芒，他要改变他们命运，也要改变自己的命运，他要创立自己的一支军队，也是陆时运的军队。

夫子？在场的土匪们都惊住了，眼前的二当家既然要教他们读书写字？还要他们去当兵。

从没梦想可言的土匪们突然觉得自己翻身的机会来了。

年轻的土匪谁都不愿意窝在一座山上窝在一个地方听天由命结婚生子碌碌无为的过一辈子。

他们大多数是被老一辈土匪收留长大的弃婴也有逃亡过来的亡命之徒。都在努力的想活下去。

第二天，陆时虚下山在陆城找了几个教书先生，他们一听要教土匪们学字认字，一开始都是拒绝的。

“陆时虚，你开什么玩笑，你要老夫去教一帮土匪学字认字，那帮人都是一些顽固不化的刁民！”

陆时虚一开口就被曾经的教书先生大骂一顿，直接扫地出门。

“夫子！他们很多都是年轻人，很多都不想当土匪的，他们都是被逼去做土匪的！”

不管陆时虚怎么解释宣扬土匪窝里的土匪有多惨，一次又一次的闭门羹从未让陆时虚放弃。

街尾一间茅草屋里，陆时虚站在门口敲响了小木门。

这是小时候被陆时虚气的半死却从没放弃过他这个坏学生的一位夫子。

他在夫子眼中调皮捣蛋不学无术，但是在这位夫子眼里，他聪明伶俐自学成才，虽然很多时候都是恨铁不成钢懊恼他为何这么调皮，但这位张夫子一直潜移默化影响着陆时虚，这才有了今天为他人着想想改变别人命运的陆时虚。

“夫子好。”

陆时虚像小时候一样，毕恭毕敬的站在这位夫子门口，等着他开门。

别的夫子都放弃他了，就这位张夫子的不抛弃不放弃，改变了他的一生。

年纪有点大的张夫子打开门，看见陆时虚站在那里。

“有什么事进来说吧。”

张夫子头发白了，年纪大了，脸上的皱纹也深刻了，老眼昏花也能认出陆时虚这个记忆深刻的脸。

“夫子，我是来求夫子跟我上山教人识字的。”

陆时虚把来意说了一遍，他以为张夫子也会像别的夫子一样拒绝他，没想到张夫子立刻就答应了。

这让一直吃闭门羹的陆时虚很惊讶。

“记得你打伤一位学生我说过什么话吗？”

陆时虚摇摇头，张夫子说过太多话，他哪里记得他说过哪一句。

“每个人生来不是恶的，做个好人很难，做个恶人却很容易。但是人又不喜欢背负恶的名誉，所以需要别的东西去隐藏自己的恶，让别人看到自己是好的，不让人所厌恶和唾弃。”

陆时虚若有所思起来，这句话的意思非常深刻。

张夫子说的每一句话都这么深奥……住的地方确是所有夫子里边最破的茅草屋。

“还有一句话的意思叫有教无类。”

这句话，陆时虚懂了。

不管高低贵贱都可以识文认字，没有阶级之分，故而可以有教无类。

张夫子跟着陆时虚上山了，上山的路上，张夫子一路感慨这山上的风景有多美。

见到这么多人住在一个地方时，张夫子倒是没说什么，土匪里大多数人都是年轻的，也有女人混在其中，不满15岁就已生子的太多了。

他们面黄肌瘦却笑容满面。

张夫子自我介绍一番后，就拿起树枝在地上开始了写字。

土匪窝里没有能写字的纸张，也没有笔，树枝代笔，张夫子写了一排又一排的文字，供他们观看。

陆时虚每天忙着照顾张夫子的起居，他在陆时虚的心中是威严的，在土匪窝里，那些人的心中也是神圣的存在，他们从没想过会有人教他们认字写字，在土匪窝里边上课。

张夫子年纪也大了，只能坐在石头凳上教他们这些基础字怎么写。

1400名男女老少全部起立学的特别认真。

陆府，陆时运收到一只鸽子，鸽子上边绑着一根小纸条。

“陆时虚既然给我写信了。”

这只信鸽特别听话让她随便抓，扯下小纸条陆时运看了个大概。

陆时虚开始改造土匪窝了。请了个教书先生上去教他们认字，既然还说欠他一万两黄金，这是借条……

陆时运“……”

一万两黄金是什么概念？不过陆时运最近确实缺钱缺疯了。

陆问天这几天不在，刘歌陪着自己看了好几天的书。

师傅就在她成人礼后没几天就不见了。连个字条都没留……

“刘歌，我们去街上算命吧……”

陆时运觉得自己好穷啊。陆时虚在土匪窝当的挺开心的，花的那些钱自己肯定是要还的。

亲兄弟明算账，亲兄妹也是明算账……

刘歌认命的点了下头，陆问天她的师傅说不见就不见，可见她师傅是一个高人。估计可能真的是个神仙……

普通人怎么会算命这东西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