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不理解师傅的意思,但印小豪和憨四却与师傅一起多年,他一个眼神便能配合得当,这几乎成了本能一般。
二人立即一左一右,伸手招呼道:“好了!我们赶紧回去吧,这里不是久留的地方。”
话音出口,尽管大家心中好奇无比,可仍然还算听话的撇着嘴往回走。
“喂,看到了么,刚刚那是什么东西?”
“应该是个钗子,但是似乎很烫手呢……”
“难道是什么阴物?”
“那谁知道,我看不一定是什么阴物,而是值钱的东西也不一定,上面好像还镶了颗珠子呢。”
……
各种议论声悄悄响起,人们善猜忌,更容易根据自己的性格与喜好胡思乱想。
饶是路好走,可尸体移动缓慢,众人回到镇子已经天亮,走这两圈相当疲劳,安置好尸体,大家纷纷各自回去休息。
然而徐醒三人却没有放松,跟着袁三爷回到裱糊铺,脸色异常凝重。
“以后谁也不准再去镇东头,这事我还要调查一番。”袁三爷声音低沉,语气坚定,没有半点开玩笑的意思。
说完,他似乎相当忧心的叹了口气。
“师傅……”印小豪迟疑的凝视师傅,低声道:“我从小和你长大,平日里都是有话直说。刚刚你收起的那只簪子,显、显然不正常,这件事,能和我们说说么?”
这话出口,袁三爷蓦然一愣,脸色微变。
憨四也立即跟着关心道:“是啊,师、师傅。我和师哥跟、跟了你这么久,这次你表现的很、很怪……”
徐醒没有说话,他只是静静看着袁三爷,眸中光芒闪过。
“呼……”老头轻轻吐气,迟疑了片刻后道:“寒水湖……盖特死亡的那地方距离寒水湖不太远。但普通妖魔很少会抵近我们行走的大路,因为阳气充裕阴邪不喜,可那簪子……那簪子……”
说到这里,他似乎有什么难言之隐,或者忌惮的话无法出口。
迟疑了好半晌这才继续说道:“寒水湖里有只大鬼,由于湖底环境极阴,所以它几乎不会出来。那天我们去寒水湖听到的声音便来自于它,但那只是其幻化的虚影而已,所以还不足虑,但这根簪子的出现……”
说到这儿袁三爷话语骤停,但已经大概叙述出了心中想法,明白人自然心领神会。
“说明它可能出来了?”徐醒蓦然接口,毫不避讳,这话一说,瞬间让另外两名师兄周身一颤!
“天……”印小豪与憨四互相对视,原本还存在幻想,可自家师弟一句话就打破了他们的天真,二人能从对方眸中看到的,只有惊恐。
“没错。”袁三爷无力的点点头,但仍略带庆幸的说:“也许是我估计错了,或者它只是短暂出世而已。具体什么情况,我还要再探查一番后才能确定。”
“你们不许张扬此事,免的引起不必要的恐慌!”
老头眼神严肃,盯着三名弟子,前所未有的郑重。
确实此事非同小可,一旦出错会引发恐慌,他们师徒几人也将成为镇里责难的对象。
“是。”
三人点头,既然师傅这么说了,他们也不是孩子,当然明白牵涉很大。
夜晚。
徐醒盘膝坐在床上,口中含着参片,引导天地灵气入体,在望乡镇的生活开始,自己的身体与灵气在同步成长。
问法境中期的修为不但稳固,而且正在持续提升的过程之中,虽然距离后期仍有距离,但也只是时间的问题而已。
他不急于提升实力而是稳扎稳打,夯实基础,感受着这一层次境界的特点。
道法既讲究修炼,同时也强调感悟。问道之心稳固,就如同宝塔之基,基础越扎实垒的才越高。
“修行……”徐醒心中默念,本以为到达人类的聚集点便可以安心修行,但自从这几天发生的事出现后,他才发现原来哪里都有危险,自己过于想当然了。
教堂窗外那双神秘恶毒的眼睛,还有袁师傅得到的这枚簪子。
所有的一切,似乎都预示着莫名的危险正缓缓逼近,徐醒和常人不同,他见识过温馨的地门村转瞬的覆灭,幸福如同泡沫般幻灭。
因此,对危险的信号绝不会等闲视之!
“必须留足手段!”徐醒暗暗咬牙,自己早已不是曾经懵懂的少年,如今有了道法傍身,身体力量经过锤炼也成长迅速,加上会铭刻符篆,以及尸皮作为保命的底牌。
无论从哪个方面,都不至于再次成为待宰的羔羊!
念罢,打坐完一周天,身体精力恢复的徐醒径直站起身,他手握朱砂笔,立于桌前,静心凝神。
直至扫清一切杂念,徐醒手腕一动,灵气运转,径直铭刻起符篆!
这次,他要铭刻的是符道真解里的天雷符!和镇子外围挂着的雷符不同,这种符法的杀伤力更强。
虽然只是符道真解里的初级符法,却比天罡法门里讲解的那些大路货色要强上不知凡几,两者可谓云泥之别。
“呼……”徐醒轻轻吐气,天雷符是符道真解里关于初级符篆中算是难度颇高的,运转功法,引动天雷之力,剿灭诛诸邪。
威力比普通雷符强大数倍,通常来说,只有达到问法境后期才能正常铭刻。
但他已经等不及了,强烈的危机感让徐醒无法安心。另外,自己的修为比较扎实,如果能够铭刻天雷符,那至少又有了一道保命的手段。
“唰!”随着徐醒的笔动,他的周身散发出一道特别的韵味,笔随指,指随臂,臂随心,动作协调,韵律优美。
天雷符的纹路复杂,暗合天道,这笔韵随着徐醒的手腕缓缓延伸转动,直至成形,灵气随之流动,仿佛泉水流淌。
每一道转弯,每一道跳动,都美轮美奂!
重一点,轻一点,都会破坏其中那完美的平衡,很快,符篆便要被勾勒出最终的形状。
徐醒额头挂汗,嘴角忍不住轻轻一挑。然而就在铭刻完成的这最后一瞬,只见其蓦然一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