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75章 烧(1 / 1)行二十里路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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诺言带领着他们,走到一堆融化的铁前说道:

“这些铁重新淬炼一下,可以制作两款盔甲。”

“不过需要清理下骨头和一些未融化的小饰品。”

他指着另两匹焦黑的马尸道:

“这些是马肉,虽然大部分焦了,但清洗下还是可以吃,可以作为路上的干粮。”

“我已经让人将东西打包,等我们回来就可以打包上路。”

见诺言话停下,猎牛说道:

“我那边夺下马诺夫的骑士堡了,似乎是因为骑士不在,很轻松就夺下了。”

“不过很快男爵就会派人,甚至亲自过来,这种局势下,我们根本不可能吸引人过来,壮大力量,现在该怎么做?”

诺言笑了笑,挥散众人,带着猎牛走到角落里,指着其他尸体说道:

“他们曾经也是我们邻村的人,曾经邻里和睦,日出而耕,日落而息的无辜村民,但他们最终选择了男爵一方。”

“阵营不同,所以只能刀戈相交,这种情况下是不可能劝说过来。”

“所以我们需要做一些事,让他们无论愿不愿意,都只能来我们这。而这些事不能被其他人知道。”

他低声说道:

“说到底,我也不是好人啊。”

...

...

...

火焰不断吞噬着茅草屋子,村庄,以及储存的粮食仓库。

漫天火焰的燃烧的村子上,烟雾缭绕,还带着丝粮食烧焦的香味。

一群村民呆滞地看着这一幕,看着眼中蒙着脸的两名神秘人,泪声俱下说道:

“为什么,为什么要烧我们村子,我们和你有什么仇怨,为让你这么做?”

两人一高大一瘦小,披着耗牛皮大衣,站在火光前沉默不语,然后缓缓离开。

全然不顾村民互相搀扶着,仇视地看着他们。

“辛苦了,这是马诺夫知道的最后一家村子,应该也是男爵麾下最后一个村子。”

诺言沉默中开口道。

他想起之前烧毁的十多个村庄,那么多人充满仇恨地望着他,

即使他毫不在意,也有些难受,心里有股窒息闷热的赶紧,忍不住捏了捏衣领。

他一个外来的陌生人,招引如此大仇恨,都感到不适,

更何况与对方十分熟悉的猎牛。

猎牛默默地摘下面具,仿佛眼中满是迷茫,仿佛没有听到诺言的话,不自觉地紧捏着双手。

手背青筋暴起,捏得紧紧的,指甲发白。

“他们接下来会怎么样。”他下意识问道。

“看男爵的选择,我烧了他今年过冬的粮食,喂不了这么多人口。”

诺言默默说道:

“他们终究会来到我们阵营,成为结束男爵统治的重要力量。”诺言低声说道。

虽然期间可能会死很多人——但死的不是他们的人,就足够了。

这句话诺言没有说出口。

数千个人吃喝拉撒,场地安置,

数周就足以耗尽男爵府的粮食储备。

即使他们竭尽全力,也不可能安置好他们。

那么驱逐,流放他们,让他们自生自灭便是唯一的选择。

那时候自己就可以通过宣传,以粮食,口号吸引其中优质的劳动力,转化成自身力量,壮大势力。

当然对方也可以将其作为搜查队,寻找自己,通过对战消耗甚至碾压自己。

所以为了避免这种情况,

下一阶段最重要的,就是隐藏好自己这一方,

让对方无法利用手中庞大的流民,转化为有效战力,

进而在时间这股催化剂中,不断被耗费诸多精力,变成沉重的负担。

最终时间一点点拖下去,要么拖垮对方,要么就按他的计划走。

这是一个连环的毒计,以许多人的性命为棋子所做的一个局。

为此,他甚至不惜把自己村子也烧了,就是做得更加逼真,为以后能洗白自己做准备。

他看了看猎牛,叹息一声。

“他们是敌人阵营。”

诺言想这样说,但嘴巴张了张,说不出来。

对于他来说,他们是异世界的陌生人,是从未蒙面,没有一点归宿感的NPC。

但是对于猎牛,他们是邻村村民,有着各种恩怨利益交织的存在,

对于他来说。他们是和自己一样,都是活生生的人,

他的道德观和理念观,让他无法在冷酷地断掉他们生路,又心安理得不受谴责。

为了生路,把自己家给烧掉,

这份决断,不是什么人都能承受。

他的不安和迷茫,和自己冷漠和果决一样,都是真实的,无法消遣,只能自己承担。

“这具身体还是太弱了,否则只要自己独自出手就够了,一个人承担就好了。”

诺言心里叹道。

“这个方法叫先点火(发出口号),在铺干草(制造流民),最终形成星星之火。”诺言想了想解释道。

“没有更好的办法吗。”

猎牛回想起之前村子焚烧,满是熊熊燃烧的大火,眼中满是迷茫。

“要想推翻暴政,总得有人先开荒烧林,”

诺言心里叹息着说道,劝服自己。

不过他知道,他劝服不了自己。这些人在他眼里,根本没有接触过,

自己是异世界的人,这些人在自己眼里终究如NPC一般,所以自己才恨得下心做这事。

否则是自己邻居村子,他可能真不一定能做出这种事。

换位思考,如果他是受害者,他自己也会对做这种事的人,憎恨无比。

无论说得多么好听,口号喊得多响,

终究是让许多人流离失所。

对于他们,自己反而更像是作恶者。

但是就像他清楚明白的,阵营不同,这已经是减少死人,最好的办法了。

就在这时,一只大手按在他头上,揉了揉。

猎牛眼中恢复了平静,沉声道:

“别想太多,这是为了全村性命着想,接下来该怎么做的,尽管说,我们去做!”

他并不矫情,很明白这是最佳选择。

对方一旦利用手中村子,这一张王牌,就可以拉出数百人大军。

而自己这一边只有几十个人,还带着两百多个老弱妇孺,没办法迅速转移。

哪怕对方一人一脚,也可以生生踩死自己。

要想活下来,也许有其他办法,但这无疑是保证“自己人”活下来最大概率的方法。

让敌对阵营的人痛苦,才能让自己舒服。

这也是最大程度削减对方王牌。同时是最大幅度提升自己方兵力的办法。

要想自己人保全,又想忠义两全,又想快速结束战争,天底下没那么好的事情,只能三选其二。

甩掉无用的幻想,选择最合适的路,背负起属于自己的责任。这一点诺言做得比他好多了。

他猎牛不是那么矫情的人物,

将这种残酷的事,推到一个少年身上,

自己撇到一旁,装白莲花,他还做不到。

自己是反抗小团体中的一员,为了这份生存以及同伴的生存,自己就该负有责任。

索性他自己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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