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本也没打算与他们休战,齐国,”燕苏面上流露出难以控制的仇恨,时隔多年,哪怕现在已经是一国之君的燕苏仍然会控制不住自己四溢的怒气:“齐国,齐国国君的脑袋,我要亲自给他拧下来齐国国都的城墙,我要亲自率铁骑踏平齐国王宫的楼阁,我要亲自放火烧个干干净净!”
燕苏想来平静的双眼此刻是滔怒火,愤怒的火焰似是能够迸射出眼球。
“阿苏。”离挽拍了拍燕苏的肩膀。
“西卫与东赵的战利品不少,新政下国库也还算宽裕,但是阿苏,战士们也需要休息,连年征战不休,从东赵开始紧接着又连上了西卫,要是现在接着再跟南齐动手,实在是下下策。”
东赵弱,积贫积弱没费太大力气,西卫趁乱初级,攻其不备,也还算好,但南齐不一样。
南齐数年来屹立地位不倒,虽然近几年国君昏聩无能,但他们还有护国神女,那传中被南齐开国君王一手塑造出来的,不死不灭,永远守护南齐的神女,她到底如何,虽未交手,也知不容觑。
况且南齐一直坐山观虎斗,趁乱拿下了西卫近一半的好地方,都是些富裕的城池,现在兵力尚且充沛,与他们贸然交手,实在是不是一个好选择。
“我知道,”燕苏点点头:“当初我们就曾过对付南齐,可有佳策,但彼时我尚且见识不足,能力也不足,现在,”燕苏十分郑重地看向离挽,一字一句道:“我想,我想试一试。”
离挽倏地惊了一下。
是因为燕苏最后眼中爆发出的那种神色,离挽描述不清楚,有点疯狂的执拗,又有点难以抑制的欢喜,太复杂,离挽看不懂。
“你,你想要做什么?”
燕苏有些纠结,又带着几分诚恳的盼望的目光看向离挽:“挽姐姐,你一定会支持我的,对吗?”
“那要看是什么,事了。”最后离挽自己的语气都有些不确定了。
她心软,对自己身边的人尤其强硬不起来。燕苏很少有这样脆弱的情绪,更确切,几乎没有向她这样类似撒娇一样祈求过一样东西,尽管离挽还不知道是什么,但总感觉,可能燕苏提出什么来自己都会无条件答应了。
燕苏听出了离挽的松动,话题一转,就收敛了情绪:“卫王室还有不少血脉留在地牢里,现在就只缺神女的火焰了。”
燕苏还记得离挽的目标,人珠。
燕苏对这个是无所谓的,离挽没有将人珠的事瞒着燕苏,但燕苏无条件相信离挽,尽管离挽再三表示自己也不确定人珠被取走会怎样,但燕苏还是表示自己会尽全力将人珠给她取来。
神珠是神界的保护屏障,离挽也不知道人珠是有什么作用的。
“这个等我回去再问问容颜,神女的火焰究竟是指什么,现在东珠有了,卫王室血液也有了,你也是北燕君王了,等凑够了神女火焰,我就能得到人珠了。”
离挽想想,其实时间过得也挺快的。
“好。”燕苏又有些纠结地问离挽:“可以不要告诉……吗?”燕苏手指指了指回廊尽头的方向。
离挽顺着看过去,那是容颜现在住的地方。
“好吧。”离挽无奈地笑了。
“哦对了,有件事,关于卫介的,你知不知道?”离挽突然记起来了自己前几日无聊的时候随手卜算的卦文了。
燕苏一顿,问:“我想我应该是知道,前几日派暗卫去查了。”燕苏与离挽还算默契,能知道离挽的是什么。
尽管他将卫介放在了暗卫长的位子上,但这不代表自己没有另外的一部分暗卫,一部分只属于自己的暗卫。
“呼,那就行,嗯,阿苏现在能够独当一面了。”离挽笑了笑,复又道:“就是阿参吧,也怪可怜的,这婚被你一改二改,好容易成了,又要被拉出去打仗了。”
“是我对他不住,等此间事了,让他好好休息一阵子。”燕苏也忍俊不禁地笑了。
夏参猴急撩有半年了,每次都要跟他抱怨一番才校
“那,阿苏喜欢什么样子的姑娘,我记得,嗯,你以前好像过喜欢温柔顾家的那种,怎么样,现在呢?”
燕苏目光柔和:“十二岁喜欢的,十八岁依然喜欢,十九岁也还会喜欢。”
“那你还怪深情的。”离挽笑着打趣了燕苏一下,没往别处想。离挽之前问过容颜燕苏的姻缘,但是容颜自己不知道,那离挽也就懒得动手算一算了,毕竟感觉什么都知道的容颜都不知道的事情自己可能算了也算不出来。
燕苏也自己打趣自己:“喜欢一个已经很累了,要是再多点,那我可能没太有时间。”
“哈哈哈。”
燕苏很少有这样放松的时候,尤其是登基之后,几乎是忙得团团转,每日都兢兢业业生怕出了一点纰漏。
大抵是最近事情稍微有些告一段落,也或许是他心底筹划多年的痴心妄想开始蠢蠢欲动,反正,燕苏难得心情很好。
“你能这样,阿苏,我很开心。”离挽扶着栏杆,跳了一下坐上去,看着燕苏笑了笑:“你总给自己加上很多的担子,明明才十几岁,总一副老头的样子,但其实看着你这样,我也觉得怪心疼的。”
尤其是成为帝王之后的燕苏,几乎是日夜不眠不休,宵衣旰食。离挽看在眼里,几次想出手帮帮他。
“可这些本就是我应该做的。”燕苏并不觉得累,这是他本就该担负的责任。
“是呀,这本来就是你的责任,但是我更希望你能够开心一些,阿苏,我觉得人生一世,你总要有那么一段十分开心的日子才行,不然啊,等你老了,头发胡子全白聊时候,会叹息。”
燕苏想起了西殿,目光不自觉柔和了很多:“嗯,西殿的院里的时光,我就很开心。”
“可我觉得还不够。”离挽皱眉。
在西殿的日子,燕苏在外只是一个处处需要心防备伪装自己王子,但现在不一样了,现在的燕苏是君王了,他能够做他想做的事了。
不需要任何害怕、担忧、算计。
而且,离挽觉得,燕苏还有未完成的心愿,所以西殿的那种程度,还不够,最多只能算是舒适放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