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着末笙,阴沉道:“听说你挺会做饭,那感情好,也不用教了,拿着,今晚你把鱼烧了,尝尝手艺。”
讥讽的语调虽然不算刺骨,但也足以让人感到寒心。
本来刘玉林也挺高兴的,刘家买个媳妇成了全村人的榜样,他这个村长倒真带了个好头,从山上下来,全村人都知道刘家买了个好媳妇,赞扬的话从头听到尾,无不是夸耀刘家运气旺盛的,刘玉林一路也应承着,笑的脸上的肌肉都有些发麻,即使如此,他心里也欢喜着。
偏偏一回家,便瞧见水缸里的十几条大草鱼,正一点点吐着水泡,仿佛嘲笑他的无知。问了李玫环,才知道末笙把他儿子拐去捉鱼,还掉进去了。
接过盆,“嗯!”
心里不爽,但多少觉得有些亏欠刘家,答应地也爽快。
怒瞪末笙一眼,想到身后的刘平生还是湿的,回头一瞅,再一瞅,忽而疑惑道:“儿子,你脸上的绷带呢?”
摸摸脸,果然没有了先前的束缚,高兴道:“爹,绷带湿了,媳妇帮我拆下来了!”
他成功的想到办法,并迷惑了末笙,当然得高兴。
“等等,我看看,”李玫环突然从拐角走进来,惊叹道,“还真是,我还没瞧见,这么看来,你这疤痕倒也不算难看,脸蛋倒是白了许多,怎样看着比以前俊俏了许多?”
末笙汗颜,感情刘家这两位长老才注意到刘平生的变化,尤其是李玫环,刚才李玫环可是把刘平生上上下下看了个仔细,怎的没发现绷带的事,末笙倒是第一次遇见做父母还能做的比她爹还糊涂的。
“娘,真的吗?你不还说这伤疤挺难看,还挺吓人吗?”
“是啊,先前瞧着挺吓人的,”李玫环笑笑,露出花痴状,“不过现在看来,确实挺好看。”
覆上洁白的脸颊,细细摩挲,李玫环究竟有多久没见过如此缎料了,就连她自己也忘了。
先前,她家是做丝绸的。
李玫环接着摸,不肯放手,“到底是年轻,恢复的真好,快赶上小婴儿了!那这样,咱也不花钱上药了,不缠就不缠吧。”
心中狂笑,望着刘平生祈求地望向末笙,突发感慨:缠着是个木乃伊,不缠是个长得俊俏的僵尸,反正没脑子。
幸好刘家还有个正常人,“平生啊,你还是快去洗洗,别感冒了。”
“爹,我想吃鱼!”
刘玉林慈爱道,“嗯,让你媳妇做,洗完澡就能吃了,快些去吧!”
这才想起,手里还有活没干呢,盯着手里盛满的邪物,末笙差点吐出来,她强忍着恶心,忍着血腥将鱼冲洗感觉。
刘玉林果然是生气了,如今借着做饭故意为难她,递到她手里的鱼全带着着内脏,估计是处理内脏后没冲洗,直接带着鱼鳞一同放在盆里,想让末笙难堪
不过,放在末笙身上,就不算是难堪了!
……
傍晚的天气有些昏沉,天空中不时飘下两三点雨滴,打在茂盛的枝叶上,泛有丝丝凉意。
刘家住宅是南方最典型的二层木屋,整体虽然尖端却依旧规整,庭院很小,房屋高大,倒不像是住人的,屋顶坡度陡峻,翼角起翘更大,窗口较大,估计能塞进去一头肥壮的母猪,轻巧的木质门掺杂些竹子,使整体更加清凉,顺心。
总的风格是轻盈细腻。
一口下肚,刘平生发自内心的感叹,“媳妇,你做的鱼真好吃!比大爷做的好吃!”
嫩而不焦,酥香可口,倒比酒店里的一些大厨的手艺还要好些。
吃惯了刘胖子的臭手艺,终于能给他们改改伙食了。
其余的三人相视而望,笑而不语,表示肯定,独有刘胖子脸上露出一丝鄙夷,发出阵阵鼻鼾声,引人深思。
夏落絮没来,她似乎从没存在一般,刘家二老不提及她,就连刘胖子也不待见她。要不是刘胖子离开时会带上一些菜,末笙都以为夏落絮逃走了。
“确实,她这手艺,我也从没尝过。”
这里,除末笙外,数刘村长见识最广,他曾出过村,参加过几个豪华的聚餐,全是杜无珏规划的,虽不知为何,但杜无珏确实在刘村长心里种下了好种子,慢慢生根,长成参天大树。
听着众人的赞赏,末笙却憋着眉,心里没有一点欢喜,刚才的那股恶心还没消散,卡在喉咙里,上不来,下不去,嘴里不时泛出点恶臭,简直是比多了臭豆腐还难受。
“咋的了这是,怎么脸色这么苍白,冻着了?”
不得不说,李玫环虽然性子粗鄙,但察言观色确实是他的强项。
“不是,没事。”
捂着肚子,末笙无力地放下筷子,连忙逃离了餐桌,看到这些鱼,她总会想到那副血淋淋的模样。
刘平生还在扒着饭,刘胖子也不屑理她,也就李玫环还算善心,连忙跟她出了屋。
“姑娘,是不是亲戚来了,我那有垫子,我给你拿。”
“不,”末笙连说话的力气也耗尽了,“不是,就是有些恶心,我…呕……”
连忙弯下腰,也顾不得一片的李玫环,吐了一地,全是早上刘平生炖的大米粥,一点没消化。
李玫环脸色微变,盯着地上的呕吐物,没有言语。
“怎么了,水土不服吗?”刘村长刚好从屋子里走出来,看着满地的污秽,轻佻的扫过末笙惨败的小脸,“那么娇贵,我们刘家还养不起你了!”
“你干嘛呢,女生就得娇贵,去收拾一下。”
反正,刘村长一直不待见末笙,从一开始,谁都看的出。
也不知动静究竟多大,不一会,门口进来几个人,末笙刚抬头,水雾笼罩的懵懂眼神撞进徐良眼中,激起巨大的水花。
“呦,村长,你这里咋回事,搁门口我还闻着怪香勒,怎的一进来就瞅着这模样。”
身后的一群人连忙助兴,吆喝起来,引得屋内的两人也纷纷侧目,却只是端着碗,不肯出来。
徐良来劲了,他望着末笙惨白的惨白的嘴唇,眼中一闪而过的恶趣味激怒了刘家。
“怎么,刚刚还听说刘家媳妇怎样的贤惠,怎么你家还家暴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