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笙很无奈,她也不是红脸皮的人,被人家这么赶,那还有脸面留下来,但一想到踏出这扇门不知道有什么危险让她面对,末笙就忍不住期盼刘家人能勉强收留她一夜。
至少,等到天亮吧!
身上瘫软地没有力气,浑身的骨头仿佛被什么东西抽离了肉体,尤其是心尖那一点,莫名地疼,莫名地无力。
她紧紧抓住刘平生凌乱不堪的衣物,这,是她唯一的救命稻草。
来不及张口,一声嘶哑的声音忽而闯入末笙的耳朵,通过微弱地震动将声音传入大脑中枢的特定部位,心头狠狠一震,她根本来不及思考,细软的胳膊依旧伸在外边,无力拽住眼中可怜的他,早已枯竭的眼泪却在此刻如波涛汹涌的浪泉,喷涌而出。双手也有了力量,猛然将他细心地护在心尖,实在不忍心了舍去了。
“媳妇……”
刘平生的这句话,很彻底。手上的动作,更彻底。
他苍白的双手护在末笙身上,手上的青筋凸显地厉害,尤其是指甲缝里是泥土和血液的混合,将白青与红混淆的颜色在这夜空中绽放着诡异的味道。
嘴中咿咿呀呀地不知说些什么,微眯着双眼,意识朦胧,但意思绝对明确。刘家的几位年长的,明显风化了。
那一瞬,安静的像挤进了时空裂缝。
李玫环望着自己空荡荡的双手,那上面还沾有几丝血迹,在她掌心仿若世上最狠毒的眼睛蛇,狠厉的霸占她在刘平生心里的地位。
一模凄凉油然而生。
她讽刺的笑容挂在心底,却显露出来一副神伤。
“儿子,撒手,娘在这,我们回屋。”
李玫环只得骗自己,刘平生糊涂了。连忙上前,低下头时,确是掩饰不住的狠毒。
像是,狮子面对野鹿时的贪婪,势在必得与凶残。
末笙莫名打了个寒颤,不经意间,环绕在刘平生周围的手臂被李玫环残暴地置在一边,她身上,好像笼罩着陌生的寒意。
刘平生却依旧抓着末笙皱巴巴的衣服,她强扯半天,一点办法没有,只得先放弃。
僵持了半天,刘平生依旧未撒手。
末笙有些待不下去了。
李玫环的眼神像是要把她吞进肚子里般,让她实在无地自容。
末了,还是刘玉林先开口:“你别计较这些了,若是让儿子受了热,那还得了,先将就将就,让她跟着进屋,等咱儿子啥时候撒手了,再让她走吧!”
布满皱纹的脸上满是悲哀,他是个慈爱的老人,真心关怀疼惜自己的儿子。
沧海桑田,时光在他脸上留下不可弥补的刀痕,却依旧没能赐予他一个健全的儿子。
而末笙依旧搞不懂,眼前的刘家人,究竟是怎样的。
一个刘胖子,够末笙受了,如今看来,原本人畜无害的李玫环明显比他更难缠。
刘村长的这句话暂时解除了末笙的危机,她感激的眼神略带闪躲,躲藏着传递给刘玉林,但对方只余留一声“哼”。但是,末笙对他的好感,蹭蹭蹭地往上长。
刘玉林,小丈夫版的刀子嘴豆腐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