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儿子出生了,万千宠爱集于一身,慢慢的他也习惯了儿子是掌中宝的现实,小女儿自然也就关注少了。
加上陈起凤从小不怎么和姐妹玩闹,他怕儿子不高兴,更是疏远了两个女儿,谁让她两是庶女呢。
家里管家的毕竟是大娘子,男人在外面打拼,很少顾到后宅的事,若是让妻子觉得女儿威胁到儿子的地位,还不被整死啊。
大户人家这种事常有,可这是世情如此,他能奈何。
今天儿子这表现让他大喜过望,也让他流露出对女儿的温情。
陈静瑶眼圈一红,这是多少年了,记得小时候父亲是很疼爱自己的,那时候没有大娘,父亲时常抱着自己,教自己写字画画,
自从弟弟出生后,这情景再也没有了,那时候她哭过闹过,被亲生母亲狠狠的教训,慢慢长大后,她明白了嫡庶分别。
自己是草,弟弟才是宝,她渐渐的把自己的心关在一个角落,忘掉父亲的疼爱,可这父女之情,天伦之乐哪里是忘得掉的。
看到父亲,情不自禁的就会流露出孺慕之情,今天父亲竟然温情脉脉的对自己说话,她再也把持不住,一种要哭的感觉,让她不能自已。
韩苗苗眉头有些皱起来,她不喜欢大女儿久了,不是她一定要善妒,只是谁能容忍,自己没结婚前丈夫就有的孩子。
又不是前妻生的,那女人还在丈夫身边,每次见到大女儿,她就想到在自己之前,丈夫是如何的宠爱那女人的,这让她心里膈应。
陈起凤一直在观察父母,记忆里的片段告诉他,姐姐在家里像是可有可无的存在,正是因为自己母亲不喜。
他要改变着状况,不是他心地善良,而是这位母亲太疼爱自己了,他不想母亲变得不完美。
看到母亲皱眉,陈起凤嘻嘻笑道:“老爹,姐姐明年就出嫁了,我以后就少了一个疼爱我的人呢,您可要好好疼姐姐,让她记住还有弟弟妹妹呀。”
韩苗苗一震,是呀,大女儿明年就嫁出去了,自己还纠结着干嘛呢,自己就这一个儿子,百年之后,能关照他的只有他的亲姐妹。
想到这,她脸色变得温柔了,暗自叹了口气,对丈夫说:“是呀官人,静瑶出嫁后,一年都不一定再能见上一面,趁着还有些时日,多叙叙这人伦亲情也是好的。”
陈赦今天太意外了,自家夫人不喜欢大女儿由来已久,今天终于开口了,看她的神情,不像是作伪。
看看儿子他也明白了,这世上能让自己妻子改变的,只有这宝贝儿子,他伸出大手,用力拍了拍陈起凤的肩膀。
深深的看着他的眼睛说:“好儿子,爹有你这儿子,此生足矣。”
他这话可不是敷衍,儿子修炼有成他很高兴,但看到儿子懂事,这才是最高兴的事。
以前他知道儿子不成材,但照样宠爱他,那是他知道,自己能护得住他一生一世。
可这毕竟是他心中说不出的痛,血脉传承是大宋人最为重要的事,儿子不成材,他只能寄希望于孙子。
放任儿子无所事事,但他内心深处,何尝不希望儿子懂事了,如今儿子竟然会为姐姐妹妹着想了,这还不是懂事了是什么。
有了这,其他的还奢求什么呢,他再不得宠,也是大将军的亲儿子,还真没多少人敢对付他。
只要家里和睦,妻贤子孝,还有什么不满足呢,如今都得到了,岂能不让他老怀大慰。
当然他不老,不到四十岁的陈赦,正当壮年,更是紫府境的高手,毕竟是大将军的儿子,家学渊源,资质也是顶尖的。
“进去吧,劳累了一路,官人也该歇歇了。”
韩苗苗开口说道,陈起凤马上笑嘻嘻的,拉过姐姐的手,把它放在父亲的手里,自己屁颠屁颠的跑去母亲身边,牵住她的手笑着。
陈静瑶感激的看一眼弟弟,跟着父亲走进大厅,侍女们端上茶点,一家人叙说着离后别情。
心情愉快的陈赦话也多了,说了一通这半年的经历,然后笑着对儿子说:“乖儿子,此次为父去见你外祖父时,他老人家说了,明年你姐姐出嫁后,给你找个好先生教授你文章道德,儒门经典。”
陈起凤还没反应过来,韩苗苗激动的问道:“是真的吗?父亲真的愿意给凤儿找先生?”
陈赦开心的点头回应,陈起凤不解的问:“娘亲,为什么要外祖父找先生啊?您这高兴的样子,难道以前外祖父不愿意啊?”
这话问的他夫妻两面面相觑,竟然不知道怎么回答了,陈起凤一脸狐疑的望着他两。
看到一下子冷场了,陈赦无奈的笑笑,摸摸他的脑袋说:“儿啊,你外祖父是大学士,文修中现在最高的人之一,他老人家交往的,多是博学鸿儒,一般只有天资出众的人,才会收为弟子啊。”
陈起凤一听,马上明白怎么回事了,看来还是自己的前身太荒唐,他外祖父应该是知道他是废物,故而压根就不待见他。
想想也是,人家是皇宋的一代名相,声名远播,西夏、北辽、蕃羌,甚至远在西南边陲的滇国,还没形成国家,游牧部落的金夷,都知道他的大名。
后辈中出了一个他这样的废物,岂能不羞于提起,哪里还会请朋友教他啊,这不是给人家脸上抹黑吗。
要不是这是外孙,是亲孙子的话,他恐怕早就拿起大棍子,先抽一顿再说。
露出一脸害羞模样的陈起凤,挠挠头说:“老爹我知道了,以前孩儿是废物,外祖父看不上呗,您放心,孩儿指定给您争气。”
这话说的陈赦差点泪流满面,儿子听出来了,还承认自己以前不肖,这是多大的喜悦啊。
子曰:人非圣贤孰能无过?过而能改,善莫大焉。
不正是这个道理吗?
他这高兴着,那边陈起凤好奇的问他了:“老爹,说说呗,外祖父这回怎么同意了?难道老爹您干了什么大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