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鱼说完就从看台前的悬廊跳进了隔壁林大佛爷处。
“噌”四把刀顿时亮在小鱼的面前,四个穿着青衣的护卫护在林大佛爷身前。
这林大佛爷有一独特的审美,就是特别爱长有胡子的男人,而且这胡子还必须长得铿锵有力,最好状似钢针。
所以蹦出来的这四个护卫,每一个都是孔武有力,貌似张飞。
其中一个黑脸护卫喝道:“混账,敢对大佛爷不敬,先割了你的舌头。”
一刀砍至,寒光闪闪,刀锋破风而来,发出骇人的声响。
侍奉大佛爷的几名男侍吓得即刻四散奔逃。
其他几个护卫立时将猫儿围住,防止他施以援手。
忽然听得呼啦一声响,竟是小鱼拔起了悬廊上的一排木栏杆挡在了砍来的刀上。
一下子被劈得四分五裂,飞落在两人身周。
众人心惊,这小小女童好大的力气。
黑脸护卫原本只当小鱼是个普通女童,没想到一击之下居然未中,顿觉失了颜面,这下不止要割她舌头,是想将她一击毙命。
猫儿爷看出杀招已到了小鱼面前,立刻甩出金线,没想到围住他的几个人同时出手拦住了金线的去向。
“钉钉钉”三声急响,三把刀纷纷段成两截,护卫们大骇之下,全都往后退了一大步。
可是就这么一阻顿,小鱼那边已经起了变化。
一阵浓烟暴起,小鱼在躲闪中使出控烟术,黑脸护卫的刀落了空,小鱼就地一滚,翻身便捏住了他握刀的手腕。
这一捏,听得卡擦一声,钢刀落地,他的手腕竟被捏成扁扁地两层皮。
但是黑脸护卫到底经验丰富,右手被制的瞬间,左手中的一把掌心短刀即时刺向小鱼心口,这一刺就是要将她的心脏刺个透明窟窿。
这一切都发生在同一时间,三把刀断裂,钢刀落地,短刀刺向小鱼心口。
浓烟遮住了众人的视线,谁也不知道小鱼和黑脸护卫在烟里是什么情况。
小鱼只觉心口一震,皮肉被刺破的声音在她耳中响起,那把尖刀迅速向里递进。
难道今日竟要死在这里?
短刀从骨缝间插入,鲜血带着温热从刀上的槽口流出,小鱼突然觉得全世界都安静了。
她只听到自己心脏“扑通、扑通”跳动的声音。
短刀只要再进一分,她的心或许就会停止。
从未感受过的疼痛从她的心脏迅速走遍全身,绝望感蜂拥而至。
两天前,她也曾被冷冬归的细丝侵入过,可是细丝是温柔地、悄无声息地渗入,而现在的刀是冰冷而坚硬地、大张旗鼓地切断她的血管,令她更加直接地感受到死亡的威胁。
突然之间,气流急速地膨胀,浓烟如同爆开的霹雳,被爆的四分五裂。
四分五裂的球形烟雾中,小鱼的身体外出现了一圈层层叠叠的透明鳞片,每一片鳞片都在翻动张合,每一片鳞片都在不停地变大,那个由鳞片组成的球形也在变大。
鳞片在翻动中夹紧短刀,短刀再也插不下去。
小鱼的身周散发出的灵气拂动起她的衣摆,她发上的丝带,“嘶嘶”发出轻微的声响。
黑脸护卫微微颤动的手正在被一种力量慢慢地向外推,他手里的短刀被慢慢地推出了小鱼的身体。
于是眼下一沉,又加了一分力,玩命抵抗。
小鱼微微闭着的眼猛地睁开,叱一声:“去吧。”
只见那柄短刀已被挤了出来,随着小鱼使力一扔,黑脸护卫就被扔飞,刚好落进场中央的圆洞中。
洞内又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
场中传来赞叹声、惊呼声和议论声,在这些声音中,小鱼捧着心口坐倒在地,身周的透明鳞片尽数消失。
人群中有人说道:“这是什么护甲?”
“反正不是盾。”
“你说她是修得哪一道?”
“不管修的哪一道,都不至于落入这美人塚,销金窟。”
猫儿爷抢上前去,将她抱在怀中,喂了颗药,目光在众人脸上不屑地一扫:“真是不要脸啊,几个大男人欺负一个小姑娘。”
这时一声轻扬的哨音想起,原来是大总管手持一指长的玉哨清清雅雅地吹奏。
随着哨音的变化,一个物什又从场中央的圆洞中被抛了上来,等到落地一看,原来是黑脸护卫。
也不知他死没死,总算头脚都在,一处也不缺的被完完整整地抛了上来,看来这铁头神该是听大总管哨音号令的。
大总管就是给它丹药,豢养它之人。
那边黑脸护卫被岛上守卫抬了下去,这边大总管就以秋千为媒介到了小鱼所在的二楼处。
轻身向两边行了礼,娇声说道:“两位都是岛上贵客,来这极乐岛自是要做极乐事,又何必为了个丫头而伤了彼此的和气。”
大总管看看被打得毁了一长段的过道栏杆,有些痛心地说:“我们做生意的也都不容易,能在这世道将生意做下去全靠诸位客人的抬爱,请二位贵客给在下些许薄面,依照岛上规矩,私人恩怨离岛再算,现在游戏继续,来呀,将丫头们都送给林大佛爷。”
大总管手一挥,刚刚那一队小姑娘全都被丁嬷嬷陈姑姑推推搡搡至林大佛爷前:“望大佛爷笑纳。”
小姑娘们一想起自己可能被扔给铁头神,无不低头簇拥在一起瑟瑟发抖。
林大佛爷的脸,除了两个鼓鼓的有些往下耷拉的大嘴巴子,基本看不见鼻眼。
只见两块大肥肉耸动了一阵:“那就给大总管面子,一切等离开岛之后再算。所以……请问非要与我抢人的这位……你是何人?”
从装扮上看,林大佛爷确是位男人无疑,可是这声音听起来阴阳怪气,时而尖锐,时而低沉,让人听得如指甲划在钢板上,呕心至极。
小鱼闭着眼打坐调息,自出生以来,还没吃过这么大的亏。
想起刚才的险象,心中还有些后怕,可是在那刀尖就快插进她心脏的时候,她身周出现的是什么?
好像是自己的鱼鳞!
这是她自带的一种保护机制么?她一边调息,一边猜想。
猫儿爷的丹药果然不凡,在小鱼一番运息之下,很快化作气血灵力补充进她的身体里。
心头伤口虽然还有些痛,但是很快便开始结痂,慢慢在愈合。
这时她才开始留神周围人的说话。
只听得猫儿爷道:“我是何人?需要告诉你吗?怎么,你是对我有了什么企图?千万不要,我对男人向来不感兴趣,虽然你……有可能不是男人,不过即使你是个女人,如你……这样一座大山,唉,我看你还是莫要找我了,我怕我承受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