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淋淋的骨头从地上冒了出来,刚开始只是一块小小的红色,众人还没有看清楚是什么,然后周围越来越多的血泡咕噜咕噜的沸腾,从里面长出了一根根的骨头。
只见那一根根看起来毫无联系的骨头凑在了一起,立马传来了一声声凄厉的叫声,像极了厉鬼的嘶吼。随着这一声声的吼叫,骨头慢慢的融合在了一起,然后他们便看到,这些融化的骨头从地上冒了起来,最后变成了一具完整的人骨,还是血红色的人骨。
随着它的出现空气中也跟着传来血的腥味,浓郁的刺鼻,暖红缨也忍不住干呕了一下。杜莹莹冷嗤一声,还不是怪她自己作死。
“是你们,谁唤醒了我”血色人骨说话,声音有些苍老,依稀还可以听见鬼魂的凄厉嘶吼,一同从人骨里穿出来。
没有人说话,目光却直直的盯着暖红缨,血色人骨空洞的眼窝转了过来,那里本来是眼睛的位置,虽然现在只是一个窟窿,众人依旧可以感觉到一道视线。
“就是你唤醒了我?”人骨漫不经心的说着,语气里有丝疑惑。
“正是在下”暖红缨朝那血色人骨恭敬的行了礼。
“哦?”这下就连血色人骨也感到惊奇了,这个人当真有点意思,竟然完全不怕死的吗。
“你可知道,唤我出来的代价是什么?你自己也会沦为献祭品。”
暖红缨神色淡淡一笑,那抹嫣红的嘴唇微微上扬,露出一抹解脱的眼神,就好像死并不可怕。
“疯子,你这个疯子,你自己要死,你想死又为什么要拉着我们这些无辜的人,你想死,我们不想死啊”杜莹莹大叫,觉得面前这个人简直有病,活着不好吗,想死还要拉上一群跟她没有关系的人垫背。
听她这么一说,血色人骨也愣了一下,看着那名红衣女子,显然也是才知道其中的关系,他还以为这些被献祭的人是她的仇人之类的。
因为从面相上看,这个女人身上没有杀戮之人的煞气,反倒是站在那边的黑衣少年,浑身上下充斥着不属于他这个年纪的煞气。
暖红缨并不想跟他们解释什么,也不会跟他们道歉。血色人骨突然抬起了他的手,咯吱咯吱的骨头摩擦的声音“好了,也说了这么多话了,够了接下来也让我好好的饱餐一顿吧”。
那只红色的手骨第一个要下手的就是暖红缨,她明显也看到了,竟然闭上了眼睛站在那里,妥妥的求死。
暖红缨以为自己要死了,终于要解脱了不是吗,呆在这里守着这间客栈几百年,几百年的时间里不老不死,那个男人明明说过很快就会回来接她离开,可是过去了几百年,连个消息都没有,她想离开,身体却怎么也脱离不开这件客栈。
一层无形的结界把她囚禁在了这里,那一刻又有什么想不明白的呢,原来那个男人是想让自己一直看守他留下来的东西罢了,她被他利用了几百年,他好狠,她好恨。
可是为什么,明明要死了,灵魂就会解脱了,她却有了一丝不舍呢?为什么…她还在期盼什么。
一瞬间脑海里闪过白衣少年的脸,她低笑“暖红缨,你在期待什么呢,他不能是他让带话过来的…”
惊呼声响起,红色手骨却迟迟没有落下,暖红缨睁开眼镜,也不由得瞪大了双眼。
在她的身前,就差那么一点点,她都能够感觉到少年白皙如玉的皮肤贴到了她的脸上,她的身前,一只手拦住了血色手掌。
是那名少年…暖红缨突然就愣住了,柳昭洺艰难的挡下了人骨的一击,那一击震的她手掌发痛,好像骨头都被震碎了一般,手上的疼痛传到了神经。
正在睡觉的小镜被这股疼痛影响悠悠转醒,发现了自家主人现在的情况很不美好,它很生气,是谁趁它睡觉的时候把主人的手给弄成了这样。
柳昭洺察觉到它醒来,心里安慰“小事,是我自己弄的”。
“啊…”小镜不明所以,所以主人这话是什么意思,她为什么要自己弄伤自己的手。
看到她主动为暖红缨拦下攻击的一幕,还有她用的那只手还在颤抖,不用叶倾泷去仔细多想,就能知道那只手肯定快废了。
暖红缨还呆呆的样子,却已经出了声“你为什么要救我?”柳昭洺没有回答她的问题,而是在跟小镜沟通着。
“有什么办法可以打败他吗?”
“这个血色人骨好像跟我在上任主人身边的时候见过”小镜思考了小会儿又说道“啊,我记起来了他跟那个谁好像,就是身上的气息很像,好像是什么元来着,还是个喜欢捣鼓小玩意的…”
“你说的是开元大师?”
下一秒,小镜就惊喜的喊了出来“对,对主人你怎么知道,就是开元大师。”
柳昭洺顿时感慨万千,没想到开元大师竟然成了这幅模样,传言他已经离世,看样子是用了什么秘术又活了下来,成了如今这样。
在魔界的时候,就时常听闻这名大师的丰功伟绩,传言中一直是他钻研的精神,对机关术的热爱甚至痴迷,外界从来没有听说过这位大师的性子是什么。
只知道他机关术在魔界上下都是顶尖的存在,却不是一名修炼者,或许这就是他的遗憾吧,能力再怎么厉害,却没有实力。
想到这里,柳昭洺似乎是明白了什么,一双眼睛散发出自信的光芒。暖红缨看到,脑海里有了回忆,嘴里缓缓吐出一个字“殷…”
血色人骨视线转到她的身上,却并没有因为她刚才的举动而生气,但是别人不知道。他的声音依旧是那般不怒而威“你这小子胆量倒是不错,你既然敢拦着我,难道是不忍心,所以是要代替她先死?”
杜莹莹马上慌忙的替她解释:“前辈你误会了,他肯定是不小心拦下了你,并没有要替那个女人先死的意思啊”。
血色人骨听她说话直接把人拍飞的远远的,这又是谁,多管闲事,他最不喜欢的就是这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