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清宇在远处看着白玉婷的身影,天知道看她那么辛苦,自己有多心疼,每次挥动斧头都像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那纤细的腰肢就像是要折断一样,正想着要不要上去帮忙,就看到面前的人突然坐在木桩上哭了起来,
等反应过来,自己已经不受控制的冲了过去“怎么了,是不是伤到哪了,”
白玉婷看着眼睛都急红了的男人,一时间也没阻止在身上乱动的手,愣了愣“公子你怎么在这”
确认白玉婷没有受伤后,宇文清宇呼出一口气,伸手帮忙擦了擦流到眼角的泪水,“是不是累了,我来吧”
白玉婷看着拿起斧头站起的宇文清宇,上前拉了拉衣角“你身上还有伤”
宇文清宇笑了笑“不碍事,劈柴而已用不了多少力气,反倒是让我在旁看着,比再中一百支箭还要难受”
看他如此坚持,白玉婷也不在劝阻,隔着从树缝间投下的阳光。宇文清宇的周身像是镀上了一层绒光,不同于成王的邪魅,也区别于邹少宸的温润,宇文清宇更像是一位久经沙场的武将,侧脸有着刀锋一般的弧度,五官大气爽朗,相处起来张弛有度,说起来最初对其印象并不好,都是因为他自己才累的要死要活,还受到了不小的惊吓,可是几日的相处却感觉很舒服,他所说的一些恶寒话语,也都是直男表达情感的一种,这样的男人如果不是与皇家有纠葛,是个值得托付终身的对象,只是可惜,自己要是真的和他在一起,反倒是害了他。
白玉婷不是不知道宇文清宇的心思,只是白玉婷从来不相信什么一见钟情,他对自己的感情很有可能是自己救了他一命,产生了雏鸟情节。一直到太阳落山,两人站在小山高的木段前发愁,“你的伤口没事吧”
宇文清宇忍着胸前的痛楚,笑道“无事,不过我们要怎么运回去”
白玉婷叹了口气“我也没想到你弄了这么多,明日我做个爬犁,一点点拉回去吧”
宇文清宇忙道“我来就好”
白玉婷皱了皱眉“公子我看你已经大好了,既然什么活都能干得,不如就下山去吧”
宇文清宇哪里听不出白玉婷在赶人,慌忙道“没有好,我感觉我的伤口.......”话说到一半,反应过来,连忙闭嘴,低下头手足无措,白玉婷到是不客气,将宇文清宇胸口的衣服一扒,就看到隔着纱布渗出的鲜血,又气又恼“你真的是要气死我了,赶紧回去上药,”说完就拉着人往木屋走,宇文清宇看了看交缠的双手,心中划过一丝暖流。
当献王失踪的消息传到皇宫,皇后的第一怀疑对象就是成王,当初先皇后毙了,皇上明着派人将宇文清彦送到自己膝下,其实自己很少见到成王,衣食住行都有专人侍奉,所谓的寄养不过是给成王一个高贵的身份,皇上一直都是偏心的,成王五岁时就心肠歹毒,在宇文清宇的房间放毒蛇,在习武练习时下毒手,狼子野心昭然若揭,但是皇上总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每次成王看向自己的眼神都阴狠毒辣,要不是那时他还尚在襁褓,都怀疑他是不是知道是自己派人给先皇后送的白绫和毒酒,此次秋猎也是成王选的猎场,现在宇儿不知所踪,定是成王的手笔,
“来人啊,”
话音刚落,几名黑衣人俯身行礼,皇后取出一只金钗,递给为首之人“拿着本宫凤钗,调遣徐家宫外势力,争取在最短时间内寻到献王,一不做二不休,让成王再也回不来”
几人手持金叉隐遁在阴影中,皇后看了看阴雨的天空,眼中闪出一丝怨毒。
入夜,一声惊雷将皇后从梦中吵醒,整个大殿一片寂静,风吹动帷幔有几分阴森,“徐嬷嬷”
许久没有听到答话,皇后有些心神不宁,穿上鞋下了床榻,刚掀开房内的纱帐,就看到窗户大开,雨水顺着窗口刮得满地潮湿,刚顶风合上窗,就听到身后传来稀稀索索的响声
“儿臣参见母后”
皇后闻言慌忙转身,只见一个太监装扮的男子正站在殿门口行礼,缓缓抬头竟是宇文清彦那张雌雄莫辨的脸“你.....你怎会在此,来人啊”
宇文清彦看着惊慌失措的皇后,闷笑几声,皇后瞬间淡定下来,“既然你能走到这,看来我是唤不来人了”
“母后圣明,可惜,本王虽然很想亲手解决我那个好弟弟,不过想来亲手杀了母妃更是诱人”
皇后看着宇文清彦狞笑的模样微微颤了颤“你好大的胆子”
“行了吧,还在演戏呢,我为什么会在这,您心知肚明,当初先皇后脖上的白绫不就是出自你手吗”
皇后瞳孔缩紧,死盯着宇文清彦“你怎么会知道”成王看着皇后的神情,心中一阵愉悦“您不会真以为,身边的人都是忠心耿耿的吧,你当我是怎么做到让整个承乾宫如同虚设的”
皇后深吸一口气“不可能,徐嬷嬷明明,”
“明明亲手送先皇后上路的?徐嬷嬷刚刚已经在宫外向我自裁谢罪了”
一阵雷声想起,伴随着银白色的闪电,衬得宇文清彦的双眼模糊不清。
徐嬷嬷看着面前与先皇后有八成相似的容颜,老泪纵横“殿下,老奴罪该万死,先皇后亲自下令,只求一死,老奴不敢不从,我苟活了这么多年已经是大大不忠,殿下以后要万分珍重,老奴这就下去伺候娘娘”说完,一头撞死在了承乾殿前,一瞬间徐嬷嬷像是回到了十八年前,当初先皇后抱着宇文清彦看着跪地痛哭徐嬷嬷,释然的笑了笑“徐嬷嬷,我怎么也是活不下来的,只求你能够照顾好我的孩儿”
徐嬷嬷叩了三叩“娘娘,你让老奴怎么下手啊”
皇后将怀中的婴孩放在床上,深深的看了一眼,拾起扔在一旁的白绫,双手一挥,搭在梁柱上,结了个死结“其实,皇上走的时候,我就想随着去了,只是我不想我的孩儿与我一同赴死,现下,我只希望嬷嬷能够答应我一件事”
徐嬷嬷头抵在地上,手心向上含泪道“娘娘吩咐,老奴定万死不辞”、
“亲手将皇儿带到当今圣上的面前,你就留在徐贵妃身边,护佑皇儿平安长大”
徐嬷嬷咬紧下唇,落下重达千斤的承诺“老奴遵旨”
从回忆中醒来,宇文清彦看着不敢置信的皇后,突然哈哈大笑“你真是愚蠢至极,你以为徐嬷嬷这些年都是奉你为主,你以为你做的丑事万无一失,你以为为什么你下的毒都无效,你用的诡计总是出现披露,你当真认为是皇上在庇护本王,真是可笑”
“我自己做的事,我一力承担,但宇儿是无辜的”
宇文清彦眯了眯眼,轻声道“宇文清宇,已经死了,一箭穿心”
皇后大脑瞬间一片空白,看着面前得意的嘴脸,咬紧牙关“我要杀了你”
宇文清彦轻而易举的躲过皇后扑来的身子,从袖中抽出一段白绫,缠上皇后的脖颈,,缓缓用力,看着不断挣扎的皇后,宇文清彦心中舒畅,悠哉的笑道“窒息的感觉怎么样,母后放心,儿臣知道您对父皇的心意,用不了多久,儿臣就送他下去陪你,您安心的去见皇弟吧”
感受到手中挣扎的力度彻底消失,宇文清彦嫌弃的松开了手中的白绫,理了理身上的褶皱,扫了一眼死不瞑目的皇后,转身慢悠悠的出了大殿
皇后殡天的消息传到朝堂,参成王宇文清彦的本子堆满了御书房的木几,刘公公看着发呆的皇上叹了一口气,上前披了一件锦袍,“你说,皇后真的是彦儿”刘公公慌忙跪倒“皇上,成王还在粟裕呢。”
皇上仿佛抓到一棵救命稻草“你说的对,彦儿还在粟裕,这承乾殿戒备森严,能够无声无息潜入的十指都数得过来,传朕指令,命刑部尚书、御史大夫、大理寺卿彻查皇后死因。”正在殿外求见的皇后生父徐勇听到三司查办的消息,在殿前叩了三叩。
“当日徐嬷嬷遣散了侍奉的婢女,皇后以往就觉轻,很少让人伺候,经常只留嬷嬷一人,我们也不疑有他,哪成想....”刑部尚书小心翼翼的瞟了瞟旁听的左相徐勇,问了几遍了都是一套说辞,,很明显承乾宫的人问不出什么,这徐嬷嬷是皇后亲自任命的老嬷嬷,身份背景都干净的很,偏偏这可能唯一知情的人自己撞死在了殿外,
大理寺卿直接带人查了当夜当值的守卫,皇后死前徐嬷嬷的一举一动都在侍卫的眼皮底下,没有发现任何不寻常之处,当真是奇了怪了,皇后是被勒死的,徐嬷嬷已经年近六旬,凶手必定还有他人,,无声无息能够躲开宫中的布防是不可能的。宫中十万守军每日的巡查轨迹各不相同,能够调动守军的人只有三个,一个是当今圣上,一个是在粟裕的成王,还有一个是皇后的亲哥哥,而熟悉宫中巡查规律的只有这徐都尉,总不能是亲哥哥犯案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