鹰羽国递上降书，愿岁岁来供，俯首称臣，同时选送鹰羽国皇长子入京都为质，长公主与永昌联姻，永结秦晋之好，人家把儿女都送了过来，永昌自然也展示大国胸襟，下令大军开拔，迟绩徐子谦归京。

宇文清彦低头抿了口茶：“果然不出所料，父皇不放心迟绩在外，必定会召回京，放眼皮底下。”白玉婷皱了皱眉：“孙才人已经五个月了，要是再不出京，谁也瞒不住。”

宇文清彦挑眉：“我已经与五弟说好，明日朝上就去请命去往鹿城。”白玉婷愣了愣：“那位千金怎么说？”宇文清彦摇了摇头：“久久没有回信，估计是五弟一厢情愿了。”

白玉婷皱了皱眉，沉思了半晌：“也许其中有不为人知的隐情，明日我寻个由头，把人传进王府，再细细打探一番。”

宇文清彦点点头：“难为你如此上心。”

白玉婷微微一笑：“不管怎么说，你们也是有着血缘关系的兄弟，理应相互扶持”宇文清彦起身不耐的转了转：“婷儿，自从和你在一起，我这性子收敛多了，也愿意如你所说去坦开胸襟，去接纳一些人和事，但是你要知道身在帝王家，本身就有许多无可奈何，就像孙才人一事，要是东窗事发，我也不可能置身之外，说白了我是先皇的儿子，虽然都姓宇文，终究不是一脉所出，你是我的妻子，就要凡是多为我来考量，而不是再而三的让我置身于危险。”

白玉婷想要说些什么，宇文清彦却摇了摇头：“我知道你心善，但是为君者仁慈是大忌。”白玉婷起身行到成王身侧：“王爷说的是，婷儿记得了，但是王爷也要记得，不管到什么时候我都是站在王爷身后。”

宇文清彦默立在白玉婷身边，修长的手指抚过白玉婷如玉的脸颊，眼底包含温柔，如水般的皎洁月光透过窗映在成王侧脸，说不出的清冷。

次日，白玉婷早早的醒来服侍成王着朝服：“如果皇上不同意，你也不要太过坚持。”宇文清彦笑道：“现在都开始教导本王如何行事了。”

白玉婷帮宇文清彦扶正头冠：“我是怕你总是一根筋，不懂得察言观色，只要你一开口宇文清宇就会知道你的意思，如果他所言非虚也会顺着你的举荐，到是宇文清漓从来没有涉足过朝廷，此举很可能会引起其他权臣的不满，还有就是带着孙才人一同赴任的事，后宫远行不是小事。”

宇文清彦自己动手折了衣袖：“我已经安置妥当，要是父皇不放人，直接将孩子打掉。”白玉婷手下顿了顿：“五皇子知道吗？”

宇文清彦半晌无语：“此事只能如此，散朝后我会带着五弟一同回府，这里的事就交给你了。”

白玉婷亲自拟了一份请柬，送到了礼部尚书府，点名早听闻尚书大人小女儿通晓音律，请到王府一展技艺，礼部尚书此时已经入朝，请柬直接送到了尚书夫人的手中，成王妃的面子自然是要给的，忙唤出小女儿庄语嫣梳妆打扮，这厢暂且不表。

宇文清漓一早就着好衣衫，在府中等候，直到巳时才接到传唤，马不停蹄的入了宫，站在巍峨金銮殿外的四十九阶下，叹了口气，这是自己第一次来到金銮殿，出身低微的帽子从一出生就被扣在了头上，却从小与一群家世显赫的皇子们一同长大，也曾怨过为何自己的母亲只是一个侍女，直到现在，早已经顺应天命，抬起衣摆面色坚毅的迈上了玉阶，不知道坐在殿中的真龙天子，是否还记得他在宫外还有一个儿子。

一路行到殿中，下跪行礼：“儿臣，叩见皇上”

良久，宇文清漓才听到那既熟悉又陌生的声音：“平身吧，昨日军报传到京都，鹿城和万谷关作为第一战场，正处在百废待兴之际，成王递上了一份你做的治世文章，却是不错，朕有意让你去边关守城，为国出一份力，你以为如何。”

听到皇上认为自己应该感恩戴德的语气，宇文清漓真的很想转身离去，但是却不能，自己身边仅存的一丝温暖，还在后宫翘首以盼：“儿臣愿替父皇分忧，只是孩儿有一个不情之请。”

皇上双眼眯了眯，上下打量着宇文清漓：“说来听听”

宇文清漓缓缓抬起头：“儿臣自小与母亲聚少离多，想要借此机会将其接到身边奉养，还望父皇能够成全。”这一瞬间，皇上像是才想起来这个儿子也是有母妃的，是什么位分来着。

宇文清宇上前道：“经常听到母后提起，孙才人很是挂念五弟，但是一直不得见。”就在这时，礼部尚书庄重连忙出言劝道：“皇上，这与礼法不合呀，后宫的嫔妃哪有随着皇子出宫的道理，再者孙才人自幼入宫，与皇上伉俪情深，又怎会远离宫廷。”

皇上知道自己冷落的孙才人，以为这是宇文清漓在隐喻的提醒自己，不由的点了点头：“爱卿所言极是，你且放宽心，朕一定会多抽时间陪陪孙才人，等你归朝时再见也不迟。”

宇文清彦上前一步笑道：“父皇，前些日子婷儿到是见过这孙才人一面，因为手里戴着念珠，这才闲聊了几句，孙才人现在一心向佛，戒荤吃素，对什么都不怒不喜，怕是也只有对五弟还算挂怀，不如父皇就将人放出宫，成全了他们母子。”

礼部尚书刚想辩驳，宇文清彦接着开口道：“再说，这母亲随儿子远走的也不止这一例，皇爷爷当初不就是将侍妾放给了四叔吗，还留下了胸襟广阔的美名。”

皇上年轻时与英年早逝的四弟情谊深厚，一时提起不由得悲喜交加：“彦儿这么一说，朕到是记起来了，是有这么个事，姨娘对朕也是多有关照，既然如此，朕就依了你，提孙才人为贤妃，五皇子宇文清漓为贤王，划鹿城，伏虎关、万谷关为封地，五日后前往边关赴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