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你自己寻个地方歇着啊,要赶路的时候叫我一声。”姑娘扎好包袱,轻松一跃便上了一根粗壮的树干,以臂为枕,闭眼午歇,不一会儿,便听见她细细的呼吸声传来。
从秋墨语的角度看上去,能见到她横躺在树干上,而从那些江湖人的视线看过来,则只能瞧见浓密的枝叶,完全瞧不见她人。
秋墨语认真考虑了一下是否趁着她睡熟之际先走。至今他不知道这姑娘的姓名来历,也是不愿意与她有过多牵扯,既然早晚都是要分别的,也不在意是今天还是明日了。
背起包袱,他解开毛驴。
那些江湖人盯着他,秋墨语也不以为意,依旧如平时一般,慢吞吞地由着毛驴驮着自己走。
一个江湖人的手伸向长剑,旁边立即有人瞪了他一眼,又警戒地望向那浓密的枝叶,看不见,不代表不存在,就在那浓密的枝叶间躺着的那个女子,只怕会在他们出手的刹那,就结果了自己。
可是,直到秋墨语的毛驴走出老远,一人一驴只剩下一个小黑点,那浓密的枝叶间依然毫无动静。
这不正常,那女人武功高强,怎可能没发现这一点武功也不会的男人走了?
每个人心里都升起疑惑。
难道我们错了?这男人不是她看中的丈夫?
眼见秋墨语越走越远,一个男人眼中闪过厉色。
机不可失时不再来,只是一个男人的性命,无论如何,都要搏一搏。
主意既定,仗着自己的快马,他催马朝秋墨语追去。其他人见状,有猜到他意图的不愿他一人抢功,立即跟着追去,而更多的则是待在原地,戒备地瞪着那株大榕树。
“公子,借你性命一用。”当先的男人仗着快马,第一个赶到,一双蒲扇般的大手抓向秋墨语。
“我若是你,可不会动他。”
淡淡的嗓音传来,男人僵住,瞪着那不知何时已经立在秋墨语身后的倩影。
不,在男人看来,这是代表死亡的鬼影。
“你……你……”男人惊骇地说不出话来,不止是他,还有那些始终紧盯着榕树的人,每个人心中都是惊天骇浪。
他们一直盯着,却没有一个人看清楚她究竟是什么时候离开榕树,又是如何就到了那书生的背后。
毛驴慢慢地踱步走近,姑娘美妙的身姿一旋,已经坐到了她自己的毛驴背上。
“公子上路怎么叫我一声?这天下是太平,可再是太平,也总有一些人活腻了要找事呀。”
若不是你,谁会找我麻烦呢?
这话秋墨语只是藏在心里。
姑娘却从他的表情已经读出了他心中所想,“哈哈”大笑起来。
“公子放心,我这张脸长得普通,在江湖中却还有些分量,有我跟着,没有任何人敢对你出手。”
经过这么一闹,倒也有些好处,那些江湖人还是跟着,却不敢跟太紧,比之前更远更远地,人数也少了许多。
江湖人刀口舔血,也是最识时务的。单就那一手轻功,就不是他们这种无名之辈能招惹得起的,何必在这里浪费时间,还可能有生命危险。
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